他的話仿佛有蠱惑的作用,余思年聽話地接了起來。
聽筒那邊傳來一陣激昂地喊聲:“年年!我的寶貝兒!總算肯接電話了!”
余思年本能地揪緊了衣擺,面上立刻露出逃避的神情,顫抖著唇瓣擠不出一個字。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謝錦安。
他下意識地探視了厲云霆一眼,對方的視線落在電視機上。
余思年不敢開口回答,最終還是把電話掛了。
他落落大方一些還好,這樣反常的舉動,讓一旁的厲云霆產生了質疑:“誰打來的?”
余思年瞬間兵荒馬亂,出聲也含糊不清:“就、推、推銷的……詐騙、電話?!?/p>
多年的相處相知,讓厲云霆一下子就覺察到余思年在撒謊,在他眼皮底下還敢玩小動作,余思年簡直不知死活。
“打過去。”他的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余思年心里堵得慌,鼻翼輕輕鼓動著,身體卻一動不動,不愿意執(zhí)行厲云霆的命令。
“沒聽見?”厲云霆最討厭讓他把話重復第二遍。
余思年仍舊愣在原地沒有動作。
防不勝防,厲云霆直接站起走到他面前,將他的手機用力奪過,找到剛剛那個來電顯示,回撥了過去,然后開了擴音。
嘹亮的聲音清晰地飄蕩在靜默的空間里:“年年!怎么掛我電話!不記得你錦哥啦我的乖乖寶貝兒!”
謝錦安說話總喜歡這般輕浮。
卻讓余思年反射性地往后倒退了好幾步,和厲云霆拉開了一段距離。
因為此刻的厲云霆,眼神陰如地獄,緊握的雙拳讓一道道青筋猙獰地浮現在小臂的肌肉上。
通話在下一瞬被厲云霆瞠目欲裂地摁斷,他步步逼近,一把抓住余思年的手腕,眼中的怒火足以將余思年燃燒起來。
重逢那么久,似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大幅度失態(tài)的樣子,咬牙切齒質問道:“不是說分手了嗎?玩藕斷絲連還是舊情復燃!”
顧宇看著厲云霆的臉色不妙,那眼神簡直想要吃人,但不知如何上前勸阻。
他繼續(xù)逼問著:“不是說破產了嗎?還是說東山再起你余思年又要貼上去了!”
厲云霆聲聲低吼的質問,震得余思年整個心臟都懸了起來,臉色當即變得煞白,他想說他不知道為什么謝錦安又聯系自己了,明明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聯系。
可這些薄弱的理由,怒發(fā)沖冠的厲云霆會相信嗎?
被厲云霆捏在手心的手腕越來越緊,余思年慢慢感受到幾分疼痛,但在恐懼的推動下,他并沒有表現出痛苦的情緒。
反而有幾分呆滯和無助。
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他鬼使神差地反駁了厲云霆一句,音量不大,卻非常具有威懾力。
“我、我就算有和別人什么……也跟你沒關系……”
他用了無關痛癢的口氣說著剜人心臟的話,厲云霆被堵得啞口無言,擒著余思年手腕的手掌慢慢松開了。
是啊,一個前男友的身份頂著債主的名堂,又有什么資格干涉余思年的感情生活。
修長的陰影從余思年身上慢慢移開,繼而一聲淡淡的自嘲在耳邊響起:“是沒關系啊……我一個被玩弄感情的前任,有什么權利耽誤你攀龍附鳳!”
厲云霆下一句險些脫口而出:我如今也有錢了啊,為什么不選擇我……
他覺得心臟劇痛,眼底流露出微不可察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