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我?guī)湍憬嗅t(yī)生?!?/p>
說著,他傾下身,額頭輕貼了下她的額頭,身上淡淡的松木香瞬間籠罩著她,溫暖又舒心。
“還好退燒了,你昏迷了兩天一夜。”
嗓音里能聽出關心。
“我沒事。”
一開口,溫灼的聲音有些沙啞。
恬靜溫馨的氛圍沒持續(xù)多久,被敲門聲打破。
“頌凜哥,夕語姐說要出院?!鼻f朗猶豫道。
原來顧夕語也住院了。
溫灼剛想張口讓他別走,留下的卻只有一縷微風。
他還是走了,甚至沒有留下一句話。
又是這樣空蕩蕩的病房,讓人覺得沒有生機。
額頭的觸感近乎全無,溫灼手指動了動,想到了什么又虛弱地垂了下去。
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呢?
貪戀這若有似無得柔情,到頭來終是一場空。
“算了……”
嘟囔一句,她閉上了眼,眼角滾落下一滴清淚,打濕潔白的枕頭。
住了兩天院,溫灼回的賀家別墅。
她好像被人徹底遺忘的孩子,自己可憐兮兮地拖著病愈的身體回家。
隔天下午。
大門敞開著,院子里廊角旁大樹下是一張咖啡桌,檀木桌精細的雕花層層疊疊,對面坐著的人看著溫灼似笑非笑。
“你手機不回短信,我只好到這里來找你了。”
顧夕語一坐下,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惡。
仿佛多看一眼溫灼都是一種折磨。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張媽,送客?!睖刈拼缴€有點白,憔悴中夾雜著一點破碎感。
真的沒力氣多說什么。
也不想再應付那些小花招。
溫灼攏了攏披帛,站起身想回臥室。
“你這樣霸占著頌凜哥,他也不開心,他想和你離婚,你忍心看他難過到睡不著覺嗎?”
冷不丁冒出這句話,阻攔了溫灼的腳步。
顧夕語音量不大,但說出的話像個巨錘擊打她的心。
有些話大家心里知道,說出來就變了味。
“不要對別人的丈夫占有欲那么強,我們感情怎么樣與你無關。”
溫灼毫不留情地懟回去。
趕上門來挑釁她,真的沒必要。
“急什么,你先聽完這個再說?!鳖櫹φZ拉開椅子站起身。
慢慢走到她面前,放下手機。
點開播放鍵,開始有聲音放出來。
【她啊,我想……離婚,不是一天了……早晚會離,我真想離。最近的心愿就是這個?!?/p>
聲音不大,有點茲拉聲。
關鍵字眼“離婚”,“想離”,“心愿”聽得很清楚。
即使之前已經從賀頌凜嘴里聽到過“離婚”這兩個字,但現(xiàn)在明確地聽到這是他的愿望,溫灼還是有點窒息感。
自古情愛不能勉強,這個道理她懂。
可是他們是夫妻啊……
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與其三個人都痛苦,為什么不肯成全我們呢?”
顧夕語繼續(xù)勸她。
試圖軟化態(tài)度,讓溫灼同意離婚。
“張媽,幫我送客?!?/p>
她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捋一捋思緒。
走進臥室,窩進云朵形狀的單人沙發(fā)上,溫灼深深呼了一口氣。
手背上的桃花印記比剛認識賀頌凜的時候深了很多,等完成了他最后一個愿望功德圓滿,這枚印記會變成正紅色。
盯著自己的手背,她有片刻失神。
“大概……是真的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p>
溫灼心中五味雜陳。
床頭掛著他們的結婚照,上面她笑靨如花,賀頌凜牽著她的手,眉目如畫,溫和俊朗。
怎么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呢?
她抱住自己的膝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眼淚一顆一顆落下,像斷了線的珍珠。
“原來一段感情走到最后,這樣難這么苦?!睖刈评_床頭柜抽屜,拿出上次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
送桃花、結善緣的桃花仙的她,現(xiàn)在要親手熄滅自己心中的火花。
在他們結婚三周年這一天,
她在這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此。
緣分已盡,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