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沉在冰冷漆黑的海底。意識被撕扯著,時而在劇痛中短暫清醒,時而又沉入無邊的黑暗。
耳邊有時是壓抑的驚呼,有時是壓低的、急促的爭執(zhí)。聲音忽遠(yuǎn)忽近,模糊不清。
“……不行??!老根叔!這人一看就是被仇家追殺的!背上還插著刀呢!留他在土地廟,
咱們整個村子都要遭殃!”一個年輕而驚惶的聲音(柱子)。
“……作孽啊……流了這么多血……再扔出去,就是個死……”是老根叔蒼老顫抖的回應(yīng),
帶著濃重的不忍?!八懒艘脖冗B累我們強(qiáng)!誰知道他惹了什么人?
萬一是……是黑道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錢豹的人剛在附近祠堂被人宰了!
會不會就是他干的?!”年輕的聲音帶著恐懼和決絕?!啊伞伤策M(jìn)廟里,
就是土地爺?shù)囊馑肌娝啦痪龋鈭髴?yīng)的……”老根叔的聲音充滿了矛盾和恐懼。
“……報應(yīng)?留下他,那才是真報應(yīng)!趁他還沒醒,趕緊抬出去扔遠(yuǎn)點(diǎn)!扔到亂葬崗!
”年輕的聲音越發(fā)激烈。爭執(zhí)聲像無數(shù)根針扎著我昏沉的意識。我試圖睜開眼,
眼皮卻沉重如鐵。身體像被巨石壓住,動彈不得。就在那年輕的聲音似乎占了上風(fēng),
腳步聲靠近時——“等等!”另一個略顯蒼老但更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三叔公),打斷了爭執(zhí),
“老根說得對,見死不救,于心何安?土地廟太小太顯眼,不能留。
把他……抬去后山廢祠堂!那里荒廢多年,輕易沒人去!柱子,你去望風(fēng)!鐵蛋,搭把手,
跟我抬人!動作輕點(diǎn)!老根,拿上燈,遮嚴(yán)實(shí)點(diǎn)!”“廢祠堂?三叔公,
這……”年輕的聲音(柱子)還想反對?!伴]嘴!按我說的做!
”那沉穩(wěn)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快去!”一陣悉悉索索。
我感覺自己被幾雙粗糙但還算有力的手小心翼翼地抬了起來。身體懸空,
每一次顛簸都帶來后背鉆心的劇痛,仿佛那短刀在體內(nèi)攪動骨髓。我死死咬住牙關(guān),
將涌到喉頭的痛哼咽了回去,只有額角的冷汗涔涔而下。意識在劇痛中反而清醒了一些。
他們抬著我,腳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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