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在那一明一暗間。
我似乎看到鏡子的碎片里，有無數(shù)個“我”在冷笑。
“他就在這里?！?/p>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從我喉嚨里發(fā)出，語調(diào)輕松得可怕，“你好啊，林警官?！?/p>
我的意識像被擠到一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臉露出一個從未有過的笑容，右手優(yōu)雅地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塵。
蘇法醫(yī)倒吸一口冷氣，后退半步。
林隊長則直接拔出了配槍。
“終于見面了?！?/p>
“我”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愉悅，“不過你們搞錯了一件事——昨晚的宴會，不是我干的。”
“少裝蒜！”林隊長厲聲道，“那三十七條人命...”
“只是開胃菜?！?/p>
“我”——不，是“他”輕聲笑起來，“真正的驚喜還在后面。比如...”
“K”控制著我的身體，突然轉向蘇法醫(yī)，我的嘴唇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蘇醫(yī)生，你確定要現(xiàn)在打開3號尸檢臺的冷凍柜嗎？”
蘇法醫(yī)的臉色瞬間慘白：“你怎么知道...我剛剛收到...”
她的對講機突然響起，驗尸房技術員驚慌的聲音傳來：“蘇醫(yī)生！你快回來！3號臺的死者...他在流血！但尸體明明已經(jīng)...”
對講機里的聲音突然變成刺耳的電子雜音，然后是一個扭曲的像是多人重疊的聲音：
“下一個就是你?！?/p>
幾乎在同一時刻，我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K的新消息只有五個字：
“下一個是蘇雨晴?！?/p>
“蘇醫(yī)生，快回來！3號臺的尸體在流血！”
對講機里的尖叫聲在警局走廊回蕩。
蘇雨晴臉色煞白，轉身就朝驗尸房跑去。
林隊長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或者說，拽住了控制我身體的“K”。
“你對她做了什么？”
林隊長的手槍抵在我的太陽穴上。
“我？”
K用我的聲帶發(fā)出低沉的笑聲，“我什么都沒做。”
“但你們應該問問蘇醫(yī)生，為什么3號尸檢臺的死者會流血。”
我的意識像被困在透明的玻璃罩后，能看能聽，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種感覺比死亡更可怕。
“走！”
林隊長推著我跟向蘇雨晴。
我能感覺到“K”在我的身體里愉悅地哼著小調(diào)，那是我高中時經(jīng)常聽的一首歌《LASTDANCE》。
驗尸房的門大開著，冷氣像白霧一樣涌出來。
蘇雨晴站在3號尸檢臺前，背對著我們，肩膀微微發(fā)抖。
“蘇醫(yī)生？”林隊長警惕地喊了一聲。
蘇雨晴緩緩轉身，手里捧著一個透明的證據(jù)袋。
袋子里裝著一塊沾血的布料——藍白相間，是我們高中的校服。
“這不是...今晚的死者身上的?！?/p>
“K”控制著我的嘴說道，語調(diào)突然變得異常冷靜，“這是三年前的校服款式。”
林隊長皺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
K的聲音突然變得痛苦，我的身體開始顫抖，“他們終于找到了小雨?！?/p>
“小雨？”林隊長猛地轉向我，“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