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 她的聲音沙啞破碎,充滿了痛苦和一種令人心碎的迷茫,
“不冷了……姐姐在……姐姐……”她的手最終沒(méi)有落下,
仿佛怕自己身上的寒氣再次傷到弟弟。她看著自己布滿冰霜、指甲泛著幽藍(lán)的手,
又看了看弟弟凍得青紫的小臉,眼中那瘋狂的血色漸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jiàn)底的悲傷和自責(zé)。就在這時(shí),年幼的厲小糖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勇氣,
或許是凍僵了,或許是嚇傻了,他哆哆嗦嗦地從自己破舊的小棉襖口袋里,
掏出了一樣?xùn)|西——那是白天在鎮(zhèn)上,一個(gè)好心的大嬸看他可憐,塞給他的最后一顆,
也是最紅最大的一顆山楂果。果子凍得硬邦邦的,外面沾了點(diǎn)灰。
他努力舉起那顆冰涼的山楂,遞到姐姐滿是血污和冰霜的眼前,
小臉上擠出一點(diǎn)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成樣子:“姐……吃……甜的……不痛……”厲寒酥看著那顆臟兮兮、凍得硬邦邦的山楂,
又看看弟弟那雙盛滿了恐懼卻依舊努力想安慰自己的眼睛。她眼中的悲傷和混亂,
如同冰雪遇到了微弱的火苗,竟奇異地融化了一瞬。她沒(méi)有接那顆山楂,而是猛地俯下身,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那小小的、冰冷的孩子,連同那顆微不足道的山楂,
一起緊緊、緊緊地?fù)нM(jìn)了懷里?!班拧鸬摹?她把臉埋在弟弟單薄的肩膀上,
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疲憊和一絲微不可察的哽咽,
“阿寶最乖了……”那顆凍硬的山楂,硌在兩人緊貼的胸口,冰涼,
卻又帶著一絲奇異的暖意。破廟里,深藍(lán)的冰雕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而角落里相擁的姐弟,
卻成了這片冰獄中唯一殘存的生命微光。寒風(fēng)卷著雪沫,從破開(kāi)的廟門(mén)灌入,嗚咽著,
仿佛在為誰(shuí)低泣。記憶的潮水轟然退去,厲小糖猛地回神,
眼前依舊是少林寺演武場(chǎng)上那一片狼藉的冰霜和無(wú)數(shù)張呆滯的臉。
懷里的姐姐啃完了一整串糖葫蘆,正意猶未盡地舔著竹簽上殘留的糖霜,
發(fā)出小貓似的“嘖嘖”聲,臉上是純粹的滿足,仿佛剛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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