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底氣不足地吐出一句，“那個李郎君一臉壞相，肯定是假的，你才是真的?！?/p>
“你是唯一的少爺！”
蕭序眼神徹底暗下去，“誰又在乎呢……”
我一訕，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明白少爺為何落寞。
不是因為突然有人冒出來與他爭奪身份，要搶他蕭府少爺?shù)母毁F。
而是老爺，那個一貫看他不順、刻薄待他的親生父親。
卻在見到李郎君時，拉著他噓寒問暖、熱淚盈眶，儼然一副慈父模樣。
這些，是少爺不曾擁有的。
少爺沒有母親，大夫人當(dāng)年生他時難產(chǎn)，生下他就走了。
他也因在娘胎中憋悶太久，出生時帶了弱疾，常年湯藥不離身。
曾被大夫斷言，活不過三十歲。
不知是不是嫌他身子弱，老爺一貫看不上他。
反對柳姨娘所生的庶子庶女很看重。
趁著四下無人，我僭越地去拉他的手，“少爺，沒關(guān)系的?！?/p>
“阿念也沒父親疼。”
“在阿念心中，你永遠(yuǎn)是少爺，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p>
當(dāng)晚我就攛掇少爺和我一起離開蕭府。
我說，我們一起去外面買座宅子，我還伺候少爺。
“你早已是自由身，不必一直跟在我身旁伺候?！?/p>
少爺說話時眼睛明亮，眉間染上一抹苦笑，好似在笑我傻。
我才不傻呢。
我喜歡少爺，所以要一輩子跟著他。
好說歹說，少爺總算答應(yīng)跟我離開。
可次日，我在城門口等了許久，都未等到少爺。
心頭不安愈發(fā)強烈，我掉頭去找他。
卻在進城時，聽到一旁有婆子在閑話。
說蕭家出了事。
真少爺認(rèn)祖歸宗，假少爺投湖自盡了。
我一把抓住說話的那個婆子，“你說什么？誰投湖了？”
“就是蕭記布莊的少東家蕭序啊?！?/p>
旁邊人提醒她，“哎，現(xiàn)在可不能稱少東家了，他是個假貨，真正的少東家是今兒認(rèn)祖歸宗那位呢。”
腦子嗡嗡作響，我只覺聽不懂她們的話。
下意識拔腿往蕭府跑去。
一路上我都在安慰自己，是假的，她們說的都是假的。
少爺與我約好一道離開，他不會丟下我的，更不會投湖自盡。
他肯定是有事耽擱了……
我跑的飛快，累到喉間腥甜、眼冒金星也不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