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受了傷的緣故,他嗓音嘶啞,并不好聽,甚至讓人覺得有幾分嚴(yán)肅兇狠。
我怔愣一下,旋即拍開他的手。
“大少爺,你怎么去,憑你那條斷掉的腿嗎?”
沈確的腿斷了,走個路都得單腿蹦著,這也是我為什么不擔(dān)心他會離開的原因。
他抿緊了唇角,沒頭沒尾說了句,“我不是大少爺?!?/p>
我眸光閃動一下,沒應(yīng)聲。
我當(dāng)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大少爺,他可是皇子啊……
當(dāng)今圣上最寵愛的九皇子,寵愛到連太子殿下都嫉紅了眼。
對于他的請求,我自然是沒同意的。
臨走前沈確都還陰沉著臉,對于他不爽的情緒,我通通裝作沒看見。
不過是留他一個人看門就這般生氣,日后若是知道他這渾身傷皆拜我所賜,不知要氣惱成什么樣。
我嘖嘖搖頭。
說來也奇怪,上頭讓我殺了他,卻又在最后吩咐我留對方一條命。
原來帝王家,也會這樣優(yōu)柔寡斷么……
2
鎮(zhèn)上離得遠(yuǎn),因而回來時已是黃昏。
隔壁家大兒子正巧去鎮(zhèn)上賣貨,便用牛車順路將我載了回來。
下車時,正巧對上了門口那雙黝黑的眼。
我同對方道了謝,拎著東西朝沈確走去。
他板著臉,不知又在生什么氣。
不過我沒打算去哄他,上頭只說留下他一條命,可沒說旁的。
我也沒那么多閑情逸致去哄一個壯漢。
我將懷里一小包牛皮紙袋包裹的東西丟到他懷里。
沈確愣了一下,困惑地望向我。
“蜜餞。”
“藥挺苦的,你留著吧?!?/p>
他眸光閃了一下,語調(diào)了有些不可置信,“你,給我?guī)У???/p>
我含糊不清嗯了一聲。
其實是方才牛車上隔壁給的,我尋思沈確可能會需要,便收下了。
但我沒解釋來源,沈確是個很奇怪的人。
他總會對隔壁那家兒子抱有極深的防備。
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具體原因倒是不清楚,總之每次對方來串門,沈確總是沉著張臉。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那張素來板著的臉好像輕輕笑了一下。
他湊到我面前,許是傷口好了大半的緣故,他動作麻利不少。
“水缸沒水了?!?/p>
他頓了一下,“你走后,我裝滿了?!?/p>
我錯愕地睜大眼睛,他這是在邀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