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時(shí)常聽到北方霍大將軍的傳聞，說他如何深情，整日只守著亡妻的骨灰過活，說他是世間無二的好男人，三年也未另娶。對此，我也只是一笑了之。若他當(dāng)真如傳頌的那般，那至今還留在府上無名無份的竇燕又算什么。
后來，聽著這些一成不變的閑言碎語，我也不耐，便沒人拿到我耳邊講了。
皇兄這幾年一如既往地?zé)o心朝政，幾次面對馮小將軍上書出征的奏折也置之不理，一心投入美人鄉(xiāng)，甚至丟了幾座城池。
雖然北皇的作風(fēng)也飽受詬病，奈何皇兄實(shí)在是爛泥扶不上墻，兩相對比，爛到谷底。
即便沒在明面上說，朝中大小官員也有不少異議，都對他不滿，卻誰都不敢說出來。
每每此時(shí)，我就從中周旋，游說于皇兄與朝臣之間。也許是身邊的親人只剩我一個，皇兄雖對我不熱絡(luò)，卻也還算信任，故而如今泰半的奏折都經(jīng)我手代批。
“殿下操勞一日，如今也該歇歇了。”謝春披月推門而入，熟門熟路地為我按壓生疼的額角。
“心志未成，如何安心？”我閉眼后躺入他懷里，任由他舒緩，“如今北朝愈發(fā)肆意，都敢任由官民搶擄邊界居民的糧食金銀，若再任由此發(fā)展下去，沒等我……就要再歷經(jīng)一次國亡了。
“前些日子，我私下探了馮小將軍的底，他可拉攏?！?/p>
“真的？”我一喜，只覺得如今周身的疲倦都不是事，歡快的心情讓我吧唧在他下巴啃上一口，謝春的臉頃刻變紅。
他沒推開我，只是抽出一只手從懷里拿出一個物什，遞到我眼前，是枚鎮(zhèn)紙：“送殿下的生辰禮?！?/p>
鎮(zhèn)紙以白玉制成，頂端一抹朱砂紅，就像是他手上的胎記一樣。我拿過來仔細(xì)端詳了幾眼，雕刻略微粗糙，整體卻靈巧動人，不失精致，把玩起來愛不釋手。
“你做的？”
他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否認(rèn)。隨后低下頭湊近我嘴邊，慢慢地落了下去。
一夜春宵。
12
經(jīng)歷了國變，皇兄更加貪生怕死，果不其然沒有理會朝臣的諫言，只一味苦守如今的地界。
散朝后，眾人都愁眉滿面。有些打過交道的老臣糾結(jié)半晌，還是上前來，向我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