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葛陽的話,我又驚又喜,我抬頭對上他明亮的眼睛,想到妹妹叫我阿姐時也是這樣一雙明亮的眸子,內(nèi)心躊躇不已。
見我躊躇,葛陽急忙起身飛奔進前屋,只聽見他翻箱倒柜,片刻后氣喘吁吁地跑在我面前,蹲下獻寶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契遞給我?!高@便是那農(nóng)莊的地契,姑娘快收下。我知姑娘對我無意,今日冒犯,待姑娘身體再好些我便送姑娘去農(nóng)莊?!?/p>
葛陽垂著頭不敢看我。我看著那地契,心里像被千萬根針扎著,麻麻的。我哽咽著說「葛陽,我收下你給我的名字,我不能收下你的農(nóng)莊。葛陽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冬日你救過那么多病人,你怎么確定我便是你的姻緣,我只是個乞兒?!?/p>
葛陽心疼的抱住我。輕撫我的后背「麥冬,心能看到他向往的人。只有見你,葛某心如擂鼓?!剐≡哺胶偷馈附憬阄疑岵坏媚?。我?guī)煾敢采岵坏媚?。你留下可好。?/p>
從那日起,九安城少了一個乞兒,多了一個醫(yī)女。
我跟著葛陽熟悉各類藥材,各種脈象,識字練字。葛陽并沒有急著要與我成親。他說他父親在時常與他講,他對他母親一見鐘情也是相處幾年才成親。
葛陽平日還是易容成老者,外人都當我是她收的女徒弟。
他傾囊相授,我似乎也有天賦,頗善婦科,在九安城有些名氣。
城中不少女子無子,經(jīng)我診治,調(diào)養(yǎng)身體不久便有喜,九安城許多幼兒認我做干娘,華年堂常有孩童嘻笑打鬧的聲音。
我倆在前屋行醫(yī),小元在后堂制香刺繡制衣,許多九安城士族人家的女子見她衣服別致有趣找她制衣,小元在城中得了“小織女”的名號。
日子像靜水深流平淡美好,每年開春元宵時,我們都去看燈,葛陽悄悄學了制燈工藝,給小元做了個會動的兔子燈,小元歡喜地日日帶著。
我本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靜快樂的過下去。三年后,一場意外的急診打破這短暫的寧靜。
這日我剛從山上采藥歸來,遠遠地望見華年堂停了一架雪青色的馬車,紋樣赫然就是三年前接走妹妹那架馬車一樣合歡花,這次我認清那紋樣中的字是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