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丫鬟同我說,十年前奪嫡之戰(zhàn),大慶王屠宰兄弟,只放過了這一個胞弟將他流放道北疆。
像北疆這樣的天,凍死一個人不算是什么難事。
但他活下來了,一步一步走到國師的位置。
“姑娘,你和先生倒是蠻像的。”
像嗎?
我倒是不這么認為,我是求著陸淮,求了很久。
在雪地里磕了好多個頭,頭破血流之時他才將門打開。
“留下可以,但你得聽我的?!?/p>
陸淮對我要求很嚴苛。
三日內(nèi)我必須看完所有的史冊,足月便要參與楚國的舉考。
背不出來,就要泡冰窖。
寫不出來就要被挨荊棘,用鹽水上藥。
我后悔的時候,就想著自己為什么不死在那個雪天。
有次傷得嚴重了,我險些喪命。
陸淮給我喂藥,我鬧脾氣不理他。
他便死死得掰開我的嘴,將藥灌下去。
然后扔下一句話,“你想要復仇,你就不能松懈?!?/p>
我后來才知,他活著也是為了復仇。
他要殺了大慶王,我的父親。
我問過他為什么不殺了我,我是他仇人的女兒。
應當是他最有利的籌碼。
陸淮將面前的酒杯飲盡,“你也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不是嗎?你應該懂善有善報,惡有惡終,更何況若不是他,你也不會淪落至此。”
他挑起我的下巴,溫熱的鼻息輕輕噴灑在我的臉頰上,“他也該死?!?/p>
蘇瑩學乖了,她不再挑釁我。
比起激怒我,她更在意的是留住她的公主之位。
進宮的第四日。
我見到了皇后,早有聽聞。
蘇瑩進宮后就過繼到了皇后膝下。
皇后本就有一個皇子,太子之位名副其實。
我記得皇后與我的親生母親貴妃是仇家。
一個所屬相室,一個所屬將軍王府。
即使是丞相和將軍在朝堂之上也是互看不順眼。
所以蘇瑩在皇后的膝下能過得多好?
說她可憐?
來這宮里,四方小地就已是叫她難以脫身。
說她不可憐。
一切都是她活該。
“小先生總覺得有些眼熟?”
皇后邊喚侍女倒茶,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掃視了我一眼。
我曾看過母親畫像,卻是國色天香。
我這張臉倒是越來越像她。
皇帝也曾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