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他龍顏大悅,我交上去的萬字信是這樣。
「皇上,您的容顏可令千山鳥飛絕,著實令我垂涎三尺,您烏黑濃密的頭發(fā)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茂密程度可堪澆過大糞的莊稼...」
陳淵的目光循循向下,臉色卻肉眼可見越來越黑。
他龍顏大怒,責(zé)令我今夜為他扇風(fēng)。
怎么個事兒?是我不夠有趣,還是那些舉子不夠有才?
夜里。
陳淵果真屏退了宮人,徒留我一人侍奉。
他伸展長臂,姿態(tài)傲然的屹立在我跟前,下巴微微抬了下,示意我過去寬衣。
真是造孽。
我小心翼翼取下他的鞶帶,褪了外袍。
而后,眸子一垂,盡量讓我猥瑣的眼神規(guī)避他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
陳淵的呼吸在我發(fā)頂來回流轉(zhuǎn),蹭得極癢。
我一個手抖,指腹溜進(jìn)衣襟內(nèi),指尖擦過他的皮膚。
只聽頭頂落下聲「嘶——」。
我的手赫然被陳淵捉住、查看。
「你這指甲...」
他盯著狀若鋸齒的指甲,嘴角抽搐:「這是京中時新的指甲形狀嗎?」
我十根指甲,全都修成了鋸齒狀。
大抵是剛才撓著了他,他這會兒的臉色,如同見到那句大糞澆過的莊稼一般難看。
我怯怯解釋:「先前有個宮女常欺負(fù)我,所以我才將指甲修成這樣...好和她打架?!?/p>
陳淵皺眉:「欺負(fù)你?」
我點點頭。
「她笑話我十九了才進(jìn)宮,我便跟她解釋,因我十九歲前腦子不好,這才耽誤了...」
我沒有十九歲前的記憶。
但我爹及家中所有人都說,我十九歲前是個智障,如今好了,所以才想不起之前的事。
陳淵倒沒追問我過往,也沒責(zé)怪我爹把這樣的我送入宮。
他面容覆上寒意,眼神陰鷙,重新穿上外袍,沒等我落下驚呼的尾音,便把我拽離寢殿。
月光吝嗇,長廊落下陳淵與我一前一后疾行的影子。
身后跟著的宮人侍衛(wèi)愈來愈多,直到陳淵在我的寢殿前停下。
宮女們?nèi)急唤行选?/p>
陳淵站在我身旁,墨眸淬出冷銳的利箭,掃遍地上跪著的宮女們。
他偏過頭,問我:「指給朕看,誰欺負(fù)你?」
?
話說完,如雕像般跪著的宮女堆兒里有人顫了一下,扎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