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庭南還是挺害怕我的,大概是很難想像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兒能有好幾副面孔。聽見我說話他本來就是弓著的腰又彎了彎,都快弓成一只小蝦米了:“昨日公主走了之后,鄭澤姑娘跟他打了一架?!?/p>
我呵嗤一聲笑了出來,御史大夫家那位鄭澤從小受到自己娘親的熏陶,立志要成為太宗皇帝時那位女將軍一樣的人物,自五六歲起就開始跟著我舅舅修習武藝,十四歲進弘文館之前已經(jīng)打遍長安了。說是打了一架,實則是李傾乾被打了一頓。
我還記得我一年前剛剛進弘文館的時候,瞧見了李傾乾還是很吃驚的。
他跟我歲數(shù)差不多大,是李相中風之后醒悟生下的兒子,獨子,還勉強算是個老來得子。
我以為李相怎么著也得千恩萬嬌著長大,養(yǎng)得肯定不大成器。
但是他就是那樣端端的坐在那里,長得比我和鄭澤偷跑到平康坊里見過的那位最好看琴樓公子還要好看。
春日的風透過窗戶吹進屋里,還帶著一絲槐花的香氣,他坐在窗邊,那香氣就像是從他身上發(fā)出來的,端的是一個無雙公子。
并且當太傅每每提問都能夠應答如流,破有自己見解。
說實話。
我嫉妒了,很嫉妒。
從小到大,小爺我都是各位皇姑姑、太傅伯伯、御史姨姨眼中最最有才干的小孩兒,雖然琴棋書畫一丁點也不會,但是自小展現(xiàn)出了一位皇位繼承人的優(yōu)秀素質(zhì)。
結(jié)果今日來了一個長得比我俊俏,說話比我好聽的人。
本公主嫉妒!
但是本公主向來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我開始天天尋思著接近他。
平日里怕他餓著給他帶糕點,夏天怕他惹著給他帶冰酥山,冬天怕他冷著給他帶護膝。
終于在幾天前,學堂統(tǒng)一組織外出踏青,他把鄭澤支開露出了真面目。
“你是不是喜歡小爺?”他開門見山。
我突然有些詫異,平日里挺清風霽月的一個人啊,怎么還跟我一樣自稱小爺,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