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流逝,哼哈二將的那窯木炭都出窯回家了。這紀(jì)運還斜躺著瞇眼曬太陽,那股悠然勁顯得十分的嘚瑟。自個兒給自己個用稻稈子加上細(xì)竹子,硬生的的捆扎出一張稻稈版躺椅來。邊上還支上小爐,爐上烤著肉串,大早上的就開始如此操作,可見這小生活十分安逸。
倒模放出來的磚坯,還得過些日子才能用,還沒干透呢。烘床一時半會兒是建不起來。人就這樣,越躺是越懶。
擼完那些烤肉,把火一滅。鎖上門就奔老連山而去。
也沒什么事兒,就是上那兒挖一顆金竹,回來打造一根純竹魚竿。要說在后世,這時間點上,正是釣大鯽魚的黃金季節(jié)。自己空間里那些魚具沒法拿出來用,太超前了。不符合時代。
這金竹最適合拿來制作釣竿。根部大,越長越細(xì),竹節(jié)短而密,長短均勻,竹壁肉厚。這樣的竹子,頭重尾輕,腰力好,彈性足,輕盈,不累手。
連根刨,可惜了的根部用不上。彎曲的角度不對,硌手。只能截掉。
支上火盆,先殺青。再從手把處一節(jié)一節(jié)的用火烤,再矯正。反復(fù)來回重復(fù)著,矯正到正溜筆直才行。一丈二長。也算湊合能用。
砍來棵油竹,弄出竹蔑,趕忙編了一個魚護(hù)。裝個四十斤魚應(yīng)該沒有問題。
帶著這些就奔河邊去了。選擇在侖頭灣那。這一片是洄水灣,亂石成空東一塊西一塊,全是那些整塊的突出水面。紀(jì)運在石頭上來回跳著往河中間去。這不是沒敢在岸邊嘛,自己用的東西太超前,就算來人了,一時半會也看不清楚紀(jì)運手上是什么東西。要到身邊,還得從那些亂石上過來,這不就給了紀(jì)運時間收藏了嘛。
在一塊比較平整的大石頭,拿出凳子坐下,魚線直接用空間里的,一盤4米5的線,魚漂也是用后世的,還是調(diào)好了的,吃鉛2.3克的長漂。裝上以后就拋竿找底了,還行,在兩米深這樣。純砂子底。
釣魚不打窩,釣的也不多,先打個窩再說。扔下一塊花生餅,酒米拌著濕土又扔進(jìn)去兩大團(tuán)。跳到岸上砍了幾根樹杈,拿來當(dāng)支架用。
反正這一片難得有人來。離村落遠(yuǎn)。開了點后世的餌料。準(zhǔn)備拉餌做釣。
這年代資源豐富的沒得說。上魚也太快了,到底就有動靜,根本不存在打龜,白板,定海神漂這一說。下邊的魚跟瘋了似的,到底就有。竿竿上魚,沒得空槍那一說。
大概釣了有兩個小時吧。大半魚護(hù)的魚了。不上兩的魚兒當(dāng)時就放生了。大半是鯽魚,小半是鯉魚,鯉魚都不是大個的,都 是斤來重的。二十五六斤這樣。過癮啊。這也太給力了。
跳上岸邊看了看,又回到石頭上,大手一揮,把東西全收進(jìn)空間。走上岸來。天還早,順著原主的記憶,往石原村而去。
紀(jì)運的姥姥家就在石原村。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看望老人家了。離的也不遠(yuǎn),上下村,不到十里地。
老太太是兩兒三女,紀(jì)運媽是最小。老頭跟老大家吃住,養(yǎng)老老大家負(fù)責(zé)。老太太跟著老小,也是老小負(fù)責(zé)到底。風(fēng)俗就是這樣,不管多少個兒子,老頭肯定在老大那,母親都在老小那。很少有老兩口自己過的。
都住在村后頭山腳下,兩家挨著。老太太有架手搖織布機(jī)。一年到頭都是圍著這個轉(zhuǎn)。提著魚護(hù)就進(jìn)村,奔著村后走去。紀(jì)運也懶得跟別人說話,自己又不熟這些人。
“姥姥,干嘛呢?”門前紀(jì)運喊了一嗓子。
“運兒,你怎么過來了?吃了沒?!?/p>
“我這不是沒事兒,就過來看看您來了。我姥爺呢?”
“你姥爺放牛去了,你那兩個舅舅都帶上全家上后山里去打柴。開年沒時間打柴?!?/p>
“這些魚給您,您看看分了吧!不分也行?!?/p>
小老太太看著精神狀態(tài)挺好,活過二十年沒問題??炱呤?,背不駝腰不彎,耳聰目明,說話中氣足。
“哪來的這么多魚?!?/p>
“河里釣的唄。還能哪來??!”
“那我得好好分分?!?/p>
說完老太太從兩家各自廚房拿出個木盆來。左一條又一條的左右開弓著扔進(jìn)盆里。分好后紀(jì)運幫忙給端到廚房里去。怎么著也得收起來不是。
人性大多是恨你有,笑你無。萬一來個人什么的,看到這老些魚,人家心里是如何想的,咱上哪知道去啊。保險起見,還是收起來,裝窮藏拙才是正道。
紀(jì)運坐到那臺織布機(jī)前,幫忙著踩,覺得挺好玩的。在后世時,從歷史上知道有這么個東西。再后來就是在《天工開物》這么一本書上看到過詳細(xì)的介紹與制作程度。那書還在自己空間里呢。平時沒事時紀(jì)運就喜歡研究這書,上邊好些東西要是折騰出來,倒挺適合當(dāng)下社會用。
真實的東西擺在面前,覺得還挺新鮮。古人是怎么琢磨出來的。姥姥家的這個,看來還是沒得到真?zhèn)???偢杏X少了點什么,但又看不來哪兒少了。
因為織出來的布料太松侉,不緊實。這種布還得進(jìn)行漿水處理,再去染色。只有一種色,那就是黑色。黑色久了就變淡了,遠(yuǎn)看就成灰色了。要不然不黑就灰才是當(dāng)下的主流呢。那些綾絹綢緞才有鮮艷奪目的色道。
擺弄了會兒,就讓老太太給轟起來了。
“你小子就別好奇了,趕緊一邊玩去。要是想玩,回家找出你家的來玩。”
“你媽那屋的東西,你沒扔吧。要是沒扔,那還就有?;仡^你回家研究去,別在我這誤我。”
“說起來,我這些孩子里,還得是你媽媽手藝最好。”
“回去有時間就收拾一下你媽媽那屋,那東西收好,傳承下去?!?/p>
說著說著,老太太就開始掉眼淚了。
“人各有命。姥姥咱就別傷心了,你得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啊?!?/p>
只能先穩(wěn)住老太太。自己也跟著掉眼淚,那沒會兒就得大亂。要是折騰出個好歹來,回頭還沒法跟那兩舅交待。后世過來的人兒,沒經(jīng)歷過痛失親人,上哪知道是什么個感覺啊。自從穿越過來了,紀(jì)運都是這么一副無所謂的心態(tài)。加上原主之前那股混不吝的勁。大伙都以為紀(jì)運進(jìn)入麻木狀態(tài),所以差不多都不敢近前。就怕其出手揍一頓。
當(dāng)時在紀(jì)運母親出殯的那早上,老甲仗著輩分在那提些過分要求,讓繞道出去。當(dāng)時紀(jì)運就不干了,上前伸手一摟一繞一拐,出手就是過肩摔,給摔出去了。要不是二大爺反應(yīng)快,跳出來擋在中間,老甲還得挨幾腳。倚老賣老在紀(jì)運面前可不好使。
陪了會兒老太太,眼看就到傍晚了,紀(jì)運想走,老太太死活不讓走,非得留下吃了再走。
想想,也就沒走,先混一頓再說。素白菜,還有就是魚。這小魚紀(jì)運是不動筷子。隨便應(yīng)付著吃了幾口就下桌子去了。
這都不容易啊!人口多,沒什么收成,也就糊弄個半飽的日子。
圍著火堆又坐了會兒,這會兒天已全黑了,紀(jì)運叫二舅去把大舅和他那兩個兒叫來,二舅這也帶上兩個兒子。一行七人就往紀(jì)運家走。
烤火堆,煙熏火燎的,不好受。生活一點油水都沒有。這不紀(jì)運就是想支援一下么,自己沒那時間給送過來。讓他們?nèi)ヅ貋砭秃谩?/p>
“老頭子,你說運兒這是要干什么?”老太太對著老頭問道。
“我上哪知道去啊,不是來了就跟在你身邊嘛,沒給你說呀?!崩项^回應(yīng)道。
“沒有。就是玩了布料。說些日常的。這好好的,突然就啊上這么多人走,不會是要去揍誰的吧!”
“你啊,關(guān)心則亂。就你這大外孫。揍人還需要幫手嗎?你忘了你那姑爺為了他,養(yǎng)過梁聾子一年嗎?再說他手上還有槍呢?!?/p>
“你也別著急了,等他們回來不就知道 了嗎?!?/p>
走后的紀(jì)運可不知道背后老太太對他的 擔(dān)心。此時的紀(jì)運心里正琢磨著給多大的野豬讓舅舅們抬回去呢。少了還不夠分。舅媽們的娘家,那幾個表嫂們的娘家,怎么著也得走走,何況這時就是年跟前。都快過年了。早晚都得走走,串串門,走走親。
紀(jì)運回到家里,先是讓幾人把四籃子木炭搬到當(dāng)院。跑到牛棚邊,趁眾人沒注意,把在頭大野豬從空間給放出來,扔在牛棚里。招呼幾人過來,趕緊搬出來,弄回去。
兩個舅舅倒還算平靜,那哥四個看著兩眼放光直流哈喇子。這是多久沒見肉了?
“別這么沒出息了。大哥,趕緊捆上,往家抬?!倍酥苯咏o安排上了。
“老大老二抬這家伙,老三老四挑木炭,大哥在前,我在后。回去累了咱們再換人抬。”
看來這二舅沒少干過這樣的事兒啊。有主張,有想法。
送幾人出了村,紀(jì)運就回家關(guān)門睡覺去了。至于回去怎么瓜分就是創(chuàng)見們兩家的事兒了。
“爺,奶,我們回來了。”老四先進(jìn)屋就報平安了。
“干什么去了?”老太太盯著四孫子問道。
“也沒干什么。表弟就是帶我們回他家去,給了我們點東西就打發(fā)我們回來了?!?/p>
“真的沒干別的去?”老太太還是不信。
“你這孩子,話都說不明白,他們?nèi)四??”老頭踹了老四一腳,好沒氣的問道。
“爸媽,我們回來了。”老二這會兒進(jìn)來了。
“媳婦,你跟大嫂,趕緊的去廚房燒大鍋水。有肉吃了。”老二對著自己媳婦說道。
又回頭對著老太太:“媽,你那大外孫給了一頭大野豬,得個二百四五十斤,還有四大竹籃木炭。我跟大哥商量著兩家平分得了。我爸不是跟著大哥么,以你們二老分成兩分。”
說完就出去找磨刀石磨刀去了。兩家人一下子聽說有肉吃,都激動的圍著野豬轉(zhuǎn)。
“老頭,運兒白天還給我拿了十塊大洋呢?!崩咸珜χ项^小聲的說道。堂屋里此時就剩下二老,其他人都聚到院里去。
“小聲點,給你你就收著。別說出去。財不露白。我得看看去?!崩项^說完就往院中走。
“你說大運這小子上哪打的?好久沒聽說過有人打到這么大的家伙了?!崩洗蠼庵K索說道。
“這么大的家伙,他是怎么弄回家的。”大舅來了這么句。
“趁大伙全在這,我說幾句。大伙都嘴嚴(yán)著些,別說出去。二是兒媳,孫媳,每家都割點送回娘家去,走動走動。問起就說是我下套套著的。至于嫁出去的,等年里走親時再給點。”說完,老頭叼著煙袋就走了。
這下可把幾個女的高興壞了。沒曾想自己娘家也能吃上一口。
“老二,你看這槍口?”大舅瞪著眼喊著。
二舅過去扒拉了扒拉:“大哥,這有什么好看的?”
“一看就是嘴巴里進(jìn)去,后腦勺出的。你看后邊是不是有點大。”
“這是槍打的。最近沒聽槍響??!”
“怎么就沒響,上月,好山山頂上響了三槍,還是連響的?!贝缶苏f道。
“那也不對啊,這貨怎么可能活動到山頂上,不現(xiàn)實?!倍烁鶕?jù)自己知道的,跟大哥爭論起來。
“別研究了你倆,水來了,趕緊干活呢?!贝缶藡尨咧?/p>
“大哥,這豬肚,趕明兒我上山挖些山藥回來 ,讓大嫂給燉了,分給家里那幾張小口吃。你說怎么樣?”
“行啊。我跟你一起去挖。老太太當(dāng)年自從吃了小妹夫送來的那豬肚后,現(xiàn)在精神頭多足啊?!?/p>
熱水開鍋了,這下眾人忙開了,端水,澆水,刮毛。又是開膛破肚;又是剔骨割肉;又是翻腸洗肚的。
折騰到后半夜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