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青知道自己這樣的解釋非常的蒼白,屋里只有他待過,任誰都會覺得是他私自拆開了這封信。
陳競川從他手中接過信,拿出里面的信紙看了一眼。
是他之前的女同學(xué)寄過來的,問他最近怎么樣。
他看完后將信裝好,放進(jìn)了另一邊的抽屜里。
“不用緊張,不是什么重要的信件,就算看了也沒關(guān)系。”陳競川說道。
“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是我真的沒看?!鄙驎r青有些著急,聲音也大了幾分:“也怪我粗心,應(yīng)該把信放在抽屜里的,因為你沒給我鑰匙, 我就沒鎖門?!?/p>
陳競川點點頭,沒有接話,只是拿過她手中的毛巾,搭在她頭上:“你先把頭發(fā)擦干?!?/p>
沈時青在心里嘆了口氣,怪自己嘴笨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憋屈的擦著頭發(fā)。
陳競川打開衣柜,拿了一套干凈的衣服:“我先進(jìn)去換件衣服?!?/p>
沈時青沒說話,趁著陳競川進(jìn)去后,趕緊扯下假發(fā),把自己的頭發(fā)也擦了擦。
“你也進(jìn)去把濕衣服換下來吧?!标惛偞绨蛏洗钪粔K干毛巾,說道。
沈時青換衣服的時候,陳競川開門去了院子里,見昨天洗的床單和被面也忘記收回來了,還掛在晾衣繩上。
“出門的時候太著急,我給忘了,我明天再洗一遍?!鄙驎r青換好衣服出來,見陳競川剛把床單被面收回來,忙拿著那個搪瓷盆過來:“放這里面吧。”
“你今天去幫忙收稻谷了?”陳競川把床單擰了一把才放進(jìn)盆里:“下次你別去了,我今天去縣里買了幾本書回來,你在屋里無聊的話可以看看?!?/p>
沈時青心里有些不高興,想著肯定是那個趙紅英跟陳競川告狀,說自己不會干農(nóng)活了,但他面上沒顯,只是點了點頭說謝謝。
陳競川察覺到他的語氣有些不對,以為他還在因為那封信的事情不高興,剛準(zhǔn)備開口解釋,就聽見他說:“這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停,今晚你還去遠(yuǎn)山哥哪里住嗎?”
“等雨小一點我就過去?!标惛偞ǖ?。
但沈時青的意思是,要是雨太大,兩個人也可以擠一擠,反正他也是男生也沒什么影響,但陳競川既然說了要過去,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
轉(zhuǎn)身回房間的沈時青忽然想到什么:“對了,這件衣服是我回來的時候遠(yuǎn)山哥借給我擋雨的,一會兒你幫我給他送過去……算了,還是我明天洗干凈的給他送過去吧?!?/p>
兩人一個在屋里坐著,一個坐在屋檐下面,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氣氛過于沉默,陳競川站起身說自己去找秦遠(yuǎn)山,一會兒給送飯過來,讓他就不要出門了。
陳競川到秦遠(yuǎn)山屋里的時候,他坐在屋檐下,臉上放著一本書,正在打瞌睡。
“你怎么又過來了?”秦遠(yuǎn)山咂吧了一下嘴,把書收了起來。
陳競川把剛才跟沈時青的事情說了下,秦遠(yuǎn)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是一根筋呢?這個是你就應(yīng)該說‘我相信你沒有看’,而不是這封信不重要?!?/p>
“但那封信對我來說確實不重要。”陳競川堅持道:“就算她真的看了也沒什么?!?/p>
“你簡直沒救了。”秦遠(yuǎn)山翻了個白眼:“難怪你媽那么著急你的婚事,不惜大老遠(yuǎn)也要把弟妹送過來?!?/p>
陳競川撓了撓頭,其實他今天去縣里開會,跟他媽打了個電話,說了想把沈時雨送回去的事情,可沒想到他媽說什么都不同意,說兩人雖然還沒有領(lǐng)證,但在她心里兩人已經(jīng)合法夫妻了,并且自己喝了沈時雨敬的茶,就已經(jīng)是一家人了。
還說要他好好對沈時雨,人家年紀(jì)小,第一次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不要總是擺臭臉給人家看。
陳競川說不過他媽,只能悻悻地掛斷了電話。
但正因為他媽說了那些話,陳競川才繞路去買了幾幾本書,好讓他無聊的時候打發(fā)時間,結(jié)果一回來就聽說他跟著知青們一起去收稻谷了,所以他都沒來得及跟場長匯報今天開會的內(nèi)容,就匆匆回來了,沒想到還是鬧了個不愉快。
“而且你沒看見嗎,她手背上都是擦傷?!鼻剡h(yuǎn)山說:“我都注意到了,今天她去幫忙收稻谷的時候,那個趙紅英故意把鐵鏟往她手上刮,還大聲說她嬌氣,你倒好,一回來不關(guān)心她,還因為一封信的事情跟人家吵架?!?/p>
“沒吵架?!标惛偞ㄕf。
“沒吵架?沒吵架你來我這里干什么?”秦遠(yuǎn)山起身進(jìn)屋:“沒吵架你不好意思回家,來我這里?”
陳競川想說他過來不是因為這樣,但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那我該怎辦?”
秦遠(yuǎn)山擺擺手,一臉無奈道:“算了,我再救你一次?!?/p>
說著他朝陳競川招了招手,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放心,這樣肯定行!”
……
這場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沈時青還挺喜歡下雨的,因為會睡的很香。
第二天,沈時青一起床,就先把昨天打濕的衣服和床單被面再洗了一遍。
窗臺上依舊放著早餐,但沈時青都沒顧得上吃,洗完所有衣服才坐下來吃早餐,一邊吃一邊在心里計算著,自己回京市的時間。
今天是他來部隊農(nóng)場的第三天,因為昨天下雨耽擱了一天,所以還有五天,他就能回京市了。
想著想著,他不由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怎么樣了,她那個心上人對她好不好。
他已經(jīng)快把那兩本書看完了,正在心里盤算著書都看完了,還剩自己該干些什么時,屋里忽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競川哥!”是趙紅英,她跟另外一個女知青,站在外面朝屋里張望著:“你在家嗎?今晚隊里放電影呢,你要過去看嗎?”
沈時青聽見聲音后推門出來:“陳競川不在屋里?!?/p>
“不在屋里?”趙紅英故意拉長了語氣,說道:“不會吧,剛才吃飯的時候我還問他,他說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