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我們現(xiàn)在不是要去網(wǎng)吧嗎?”
“不了,我有些事情,先走一步?!?/p>
終于甩掉了那群嘰里呱啦說個不停的狗腿子,路津出校門后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找一家像樣理發(fā)店,處理自己這頭五顏六色的殺馬特發(fā)型。
他路津從小到大表面上都規(guī)規(guī)矩矩,學生時期干過最出格的事情還是翹課去參加朋友的生日宴。
哪像原主耳朵嘴巴扎滿釘子,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抽煙喝酒打架樣樣不缺的。
他雖然對“釘子戶”沒有意見,畢業(yè)后也嘗試打孔,但是……
把耳朵嘴巴扎成刺猬吧真的不疼嗎?
所以他先是去穿孔店把釘子全給卸下來后,再去的理發(fā)店。
原本托尼們看到進來的是一個殺馬特還習以為常,就當是又來造自己頭發(fā)的精神小伙。
可當那精神小伙在口袋里掏出一張黑金卡,遞給前臺,點名要店里最貴的套餐時,一群人齊刷刷看過來。
“您確定嗎?一共消費四萬元。”
“確定?!?/p>
前臺小哥心想又是個愛裝的精神小伙,但還是很配合地把卡放在刷卡機上刷了一下。
“叮——您已收款,四,萬,元。”
前臺小哥目瞪口呆,這才正視面前的客人,然后又是一聲臥槽。
不是,現(xiàn)在精神小伙顏值這么高,還有這么有錢的嗎?
“帥哥,我是負責你的理發(fā)師,跟我來吧。”
看著迎面走來的時髦姐姐,路津覺得很安心。
自己的審美品味都這么高,給他處理發(fā)型肯定很得心應手。
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頭發(fā)的,本質(zhì)上他也是個非常自戀的人。
當他意識到原主和自己長得也一模一樣的時候,他就知道原主是有多么糟蹋自己的臉。
帥得慘絕人寰的自己也能被折騰成精神小伙的模樣,真是離奇。
“帥哥,那要一個什么樣的發(fā)型呢?”
“給我染黑,別剪太短,要不長不短的那種發(fā)型,有層次感,你看著來?!?/p>
“好的?!?/p>
伴隨著吹風機的嗡鳴,路津半闔著眼,任由理發(fā)師倒騰自己的頭發(fā)。
五個小時后——
溫熱的風裹著薄荷香掠過耳畔,鏡中人的輪廓在暖光里逐漸清晰。
少年眉目如畫,被染成墨色的碎發(fā)恰到好處地修飾著冷白的下頜線,層次分明的發(fā)尾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緞面質(zhì)感。
路津觀賞著鏡中的美少年,滿意一笑。
不錯不錯,不愧是他,就是帥。
除了身上那身乞丐風套裝有些礙眼除外。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扯了扯牛仔褲邊緣翹起的毛邊,起身時腰間銀鏈腰帶隨之晃動,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推開理發(fā)店的雕花玻璃門,初夏的微風裹挾著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
路津雙手插兜,在隔壁小吃街來回穿梭,想著隨便吃點墊吧肚子。
行人投來的目光如實質(zhì)般落在他身上,路津習慣了這樣的視線,自然視若無睹。
忽然,褲兜里的手機開始震動。
路津修長的手指探入兜中,掏出手機,屏幕上"劉司機"三個字在陽光下閃爍。
他按下接聽鍵,低沉醇厚的男聲從聽筒中傳來:"三少,您現(xiàn)在在哪?我過來接您,路總已經(jīng)到家了。"
方才手機調(diào)了靜音,一翻通話簿歷史記錄,全是來自劉司機的未接來電。
原主還是很怕路父的,父親從國外談生意回來,家里的劉司機就會打電話提個醒。
面對這個兒子,路父雖然恨鐵不成鋼,但終究是自己的小兒子,還是格外縱容。
路津給司機發(fā)了個定位,在路邊攤買了一盒烤冷面,趁著熱乎勁一掃而空。
現(xiàn)在已是傍晚,路津低頭研究原主的社交網(wǎng)絡,手指在屏幕上滑動。
不知為何,他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已經(jīng)拐進陌生小巷。
踩在滿是積水的石磚地板上,路津忽而皺眉,他聞到了一股鐵銹味,混雜著潮濕的泥土氣息涌入鼻腔。
巷子深處,隱隱約約能看到有個人半倚在墻邊,路津忽而有種不好的預感。
wc,他該不會穿書第一天,就遇到兇殺案了吧!
路津的拇指懸在報警號碼上方,冷白屏幕映得他瞳孔發(fā)亮。
金屬按鍵被按下的瞬間,手機手電筒驟然刺破黑暗,光束劈開濃稠的夜色。
他踩著濕漉漉的地面快步上前,腳步聲在寂靜巷子里格外清晰。
慘白的光暈掃過墻角的陰影,當光線終于聚焦在蜷縮的人影上時,路津的呼吸陡然停滯,被嚇得不輕。
是個男人。
一個面色蒼白,雙目緊閉,不知死活的男人。
路津去探了探那人的呼吸,感受到活人的特征后,他松了口氣,幸虧這哥們只是昏過去了。
要不然真的是讓他穿越第一天就遇到驚悚的事情,他心臟受不了。
“哥們,你還好嗎?”
路津試探性喊了一聲,沒想到對方真有回應,上手就拽住了他的衣角,攥的緊緊的。
扯都扯不開。
他這是被碰瓷了嗎?
“幫我。”
男人薄唇微張滲出暗紅血珠,順著天鵝頸蜿蜒而下,在鎖骨處凝成細小的血洼。
胸口開始劇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伴隨著壓抑的嗚咽,像是有把燒紅的匕首在胸腔攪動。
沾著泥污的指尖無意識抓撓地面,在青石板上留下幾道血痕。
路津蹲下身,手電筒的光斑隨著動作搖晃,將那張極為賞心悅目的臉切割成明暗交錯的油畫。
巷口昏黃的路燈在少年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路津盯著蜷縮在墻角冷汗涔涔的男人,咂了咂舌:“算我倒霉,碰上這檔子事。說吧,要怎么救你?”
“藥……”
男人攥著胸口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喉間溢出破碎的音節(jié),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咽喉。
路津利落蹲下身,指尖在男人西裝口袋間游走。
當觸到內(nèi)側(cè)暗袋的凸起時,他心頭微動,掏出那個墨綠色圓柱藥瓶——瓶身冰涼的觸感,和掌心的溫度形成鮮明對比。
“張嘴?!?/p>
少年擰開藥蓋,倒出一粒膠囊。
男人蒼白的唇瓣翕動,喉結(jié)艱難滾動,將救命藥吞咽下去。
隨著緊繃的脊背漸漸松弛,粗重的喘息聲也化作綿長嘆息。
路津撣了撣褲腿站起身,遠處車燈穿透暮色蜿蜒而來:“要送你去醫(yī)院?我司機馬上到,順路的事?!?/p>
“不必?!?/p>
男人撐著墻緩緩起身,西裝下擺垂落,遮住了方才狼狽的姿態(tài),聲音已經(jīng)恢復冷冽,“我自己能處理?!?/p>
暮色給男人輪廓鍍上金邊,近距離打量,那雙微闔的丹鳳眼像是藏著揉碎的星子,高挺鼻梁下,薄唇蒼白卻不失精致。
這般出眾的容貌,讓路津忍不住暗自揣測——這男人,或許會是情節(jié)里某個對主角受傾心不已的關(guān)鍵人物。
隨著一聲輕緩的嘆息,男人舒展了緊蹙的眉峰,濃密睫毛輕顫,終于將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少年納入眼底。
路津見狀,倒也不糾纏。
既已確認對方蘇醒,且看起來并無大礙,便無意多做停留。
他瀟灑地甩了甩衣袖,唇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行,那我撤了。”
話音落下,少年的身影便如離弦之箭,頭也不回地沒入巷口。
男人望著那道決然離去的背影,呼吸不自覺地加重幾分,勉力支撐著虛弱的身體坐起。
“等一下!”
他聲音沙啞,“留個聯(lián)系方式,改日我定當親自登門致謝?!?/p>
路津聞言,隨意地揮了揮手,語氣滿是玩世不恭:“本少爺做好事從不留名,下次要是再犯病,可別往這暗巷子里躺?!?/p>
他挑了挑眉,戲謔道,“大晚上的,怪嚇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