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見他不回答,吐出一口煙走近,打趣道:“才幾天,這么快就忘記我了?”
商時序交朋友只隨心意,因此眼緣很重要,他第一眼見到江牧舟就覺得這人很順眼。
而今天在這里,即使穿著不合時宜,江牧舟也沒表現(xiàn)出窘迫,卻是很自然的脫去外套,解開袖扣,改變自己嚴肅的著裝加入了飯局。
并且他與人喝酒也很隨和,明明不是一個圈子的,也能聊得來。
見商時序盯著自己,江牧舟笑著回道:“怎么會?!?/p>
江牧舟今天喝的比平時多了些,此刻酒精開始上頭,并不想多留。
說著穿上外套,拿起他的文件袋。
看著他這一身,顯然是過來談事情的,并不是過來參加酒局。
商時序問道:“你和顧宇白是朋友?”
“是?!?/p>
“你和他過來是找張寧談工作的?”
江牧舟點頭,一點也沒有失敗的沮喪,談合作這種事情,也要講究個緣分,急不來,沒有人一次就能成功。
商時序又問道:“你怎么回去?我送你?”
江牧舟搖頭拒絕:“還是不麻煩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商時序也沒說什么,轉(zhuǎn)身給其他喝了不少酒的朋友安排車子。
走到飯店門口,江牧舟發(fā)現(xiàn)外面正下著小雨。
小風一吹,他打了個噴嚏,酒也醒了。
今天顧宇白帶他來就是想讓他多結(jié)識幾個人。
只是他接觸下來后發(fā)現(xiàn),他與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生活的世界也不是一個世界。
不是這次酒會,他和這群人可能這輩子連面都不會見到。
哦,不,還有那次車禍。
江牧舟自嘲笑笑。
與他們喝喝酒,聊聊天,還可以,如果真的要他主動與他們結(jié)交做朋友,他還做不到。
漆黑的天空飄著細雨,在燈光的映照下像是下雪了一般。
路上的廣告牌跳換到下一個廣告。
江牧舟忽然想起商時序與眾時集團。
能坐那樣的車還配備了司機,職務大概也不低。
自己能不能......能不能讓他投資?
隨即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和商時序只能算是個陌生人的關系。
他這種小制作還入不了那樣大公司的眼。
......
等商時序安排完所有人后,江牧舟還沒打到車。
他按了車鑰匙,旁邊車位上一輛大G車燈閃了兩下。
“走吧,這個時間段,還下著雨,車子不好打?!币膊坏冉林刍卮穑虝r序徑直走向了車子。
江牧舟看了眼繁忙的接單軟件,將手機鎖了屏。
坐上副駕駛后,他朝商時序道謝:“麻煩你了。”
商時序扣好安全帶,發(fā)動車子:“不用客氣,之前將你撞了,也是我的疏忽。”
江牧舟笑道:“能不能不要再提車禍的事?再提我都覺得我真的虧了?!?/p>
“要不,我再補你一點?!鄙虝r序也開著玩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冷場,也不熱情。
路上雖然車多,不算擁堵。
江牧舟住的地方離這里不近,開車得一個半小時左右。
在路過地鐵站時,他主動下了車。
商時序看著他進了地鐵站,剛要踩油門離開,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一個文件袋孤零零的遺落在副駕駛座上。
商時序并沒有回住所,而是去了公司,公司有休息室,住的地方對于他來說也只是相當于賓館的房子。
兩處并沒有什么不同,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直接睡在公司。
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后,去休息室沖了個澡。
水淋在頭頂,商時序想到了江牧舟,他有些好奇他與張寧能談什么合作。
張寧以前和他住一個大院,從小就不安分,學習不怎么樣,就愛往潘家園跑,后來開了個古玩公司,倒也混得不錯。
江牧舟看上去也不是做這個生意的,能和張寧談合作?
思緒在腦海中轉(zhuǎn)了幾圈,出來時又看到了那個文件袋。
文件袋是忘記落下,還是故意落下?
人一旦對一件事或者某個人生出好奇心,那么,不破開迷霧,揭開面紗,這份好奇就總會在心中東竄西跳,讓人心癢難耐。
商時序摩挲著檔案袋封口繩,像是研究著該怎么打開。
江牧舟站在地鐵車廂角落,手機里搜索眾時集團的信息。
企業(yè)網(wǎng)頁很正規(guī),經(jīng)營范圍很廣,很多行業(yè)都有涉及,每年的收入年報數(shù)字令他咂舌,只是有關于商時序的信息他一個字都沒查到。
聽著地鐵行駛的電流聲,靠在墻上,看著手里的手機。
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資料好像落在了對方車上。
想了想算了,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再打一份就是。
給顧宇白打電話,對方接起,那邊聲音嘈雜,并不像在家里。
“你在哪?”
“醫(yī)院?!?/p>
“怎么跑醫(yī)院去了?誰要看醫(yī)生?”
顧宇白電話那頭罵罵咧咧的:“我揍人了......就是一大傻X,哎......我警告你,你再這樣,我還揍你?!?/p>
護士出聲警告:“小聲點,這里是醫(yī)院?!?/p>
江牧舟問:“揍誰了?他會不會報警?”
顧宇白沒好氣道:“就今天生日那孫子,他敢報警?”
那頭傳來張寧的聲音:“小白......”
“滾!”
“那位先生,你再吵請你出去......”
然后電話那頭一陣混亂,電話也被掛斷。
江牧舟皺了皺眉,怎么就和張寧打起來了?
顧宇白不是說他們很早之前就認識,應該相處得不錯才是。
他發(fā)信息給顧宇白:需要我過去幫忙嗎?
一會兒顧宇白才回信息:沒什么事,過一會兒我走了。
顧宇白不是個魯莽的人,絕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讓他大發(fā)雷霆,不過他說沒事,應該真的沒事兒。
回到了家,隨便沖了個澡,躺在了床上。
眨眼看了會天花板,側(cè)身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睡去。
早上手機響的時候,江牧舟以為是鬧鈴,差點給按掉。
迷迷糊糊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接起聽到聲音,他忽地坐了起來。
“商總,你好?!?/p>
對方的聲音通過聽筒介質(zhì)的傳輸,竟十分的磁性低沉:“打擾到你了?”
“沒有,沒有。”江牧舟抬頭看向床頭的鐘,已經(jīng)八點多。
他今天睡過了頭。
他忽略了商時序為什么會有他的電話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商總,請問您找我有事嗎?”
商時序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他直接開門見山:“我對你的游戲很感興趣,要不要過來聊聊?”
江牧舟看著鐘表的數(shù)字跳到8:18。
他挑了挑眉,真是個吉利的數(shù)字。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