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露回過神來，連忙道，“王露在此，幸會先生！”
“幸會……”
江月心中暗驚，總感覺有些異樣。
這女子，美麗之余，言語間透著一股堅韌。
難道，她也是習(xí)武之人？
再看王露的裝扮，江月更加確信，這女子，絕非普通人！
竟是位女中豪杰？
王老爺子真有趣，連孫女都培養(yǎng)成了武者。
“江月，為師昨日答應(yīng)教你武藝，不料回家路上騎馬傷了腰。”
王翦輕嘆，“見你求學(xué)心切，我孫女也略懂一二，不妨先讓她指點你，待我康復(fù)，再親自教你?！?/p>
“多謝師父！”
江月看向王露，接著說，“師父，您的馬帶來了嗎？”
“帶來了，就在門口?！?/p>
“好，來人，把馬牽到后院，讓鐵匠按馬身打造一副馬鞍、馬鐙和馬蹄鐵?！?/p>
江月吩咐，“務(wù)必讓師父滿意，明白了嗎？”
“遵命！”
“師父，火鍋已備好，想必你們餓了，先用餐吧?！?/p>
“好！”
王翦聞言一笑，身旁的兩個孫子也滿心期待。
“主人！”
此時，一仆人匆匆趕來，“主人，東方姑娘來訪，說有要事相商?！?/p>
“好，師父，我先去處理，稍后回來。”
“去吧。”
江月離開，王翦笑著對王露說，“露兒，你覺得此人如何？”
“爺爺，我剛才都看傻了！”
“別鬧了！”
王露佯裝要打，王離連忙閃開。
“爺爺……”
王露正色道，“我剛才仔細觀察，想看清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看出什么了嗎？”
“什么也沒看出來……”
王露皺眉，“只覺得他眼神，似乎有些深邃……”
“你看錯了吧？”
王離一愣，隨即說道：“此人非同凡響，爺爺和陛下都對他贊譽不已，你又不是傾國傾城，咸陽城的男子見到你都唯恐避之不及，他怎會迷上你？”
“你，想挨揍嗎？”
“呵呵……”
王翦輕笑，“若真是因你的美貌而傾心，雖算好事，卻也不盡是好事……”
“爺爺，這話何意？”
“剛才不是還有別的女子來找他嗎？”
王翦問道，“或許是東樓的東方禮之女東方。
此女聰明伶俐，美貌動人，在咸陽頗有名氣，如果江月先對她心動，離你而去，你該如何是好？”
“不要就不要！”
王露噘嘴道，“大不了我不嫁就是了！”
“別沖動！”
“爺爺，你是不是想多了？東方家是商人，地位不高，江月怎會放棄侯爵之女，去娶一個商人之女？”
“商賈又如何？世事難料！”
王翦說道，“英雄難過 ** 關(guān)。
他年輕氣盛，既看重女子容貌，也看重女子對他的情意。
那些仗著身份地位對男子傲慢的女子，大多難以獲得真心，又有幾人能有好結(jié)果？你們記住，過日子不能僅憑一時沖動?！?/p>
“是，爺爺，孫兒記住了?！?/p>
“露兒，你去看看……”
王翦笑道，“問問能不能幫忙，能幫就留下，不能就走，要讓那女子知道，江月身邊已有佳人。
如果她還有念頭，也得讓她明白，你排在她前面！”
“遵命！”
王 ** 頭，追了上去。
“爺爺，咱們侯爵之位，竟也需要如此謀劃？”
王離不服，“天下之大，能與我們相比的有幾家？”
“你目光短淺，愚不可及！”
王翦說道，“讓你思考，不是讓你低聲下氣，你何來怨氣？有所作為必有所求。
就像種田一樣，不辛勤耕耘，怎能坐享其成？只需記住，江月是我們家需要重視的人，客氣相待即可！”
“是……”
王離雖不理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小女子?xùn)|方晴，拜見江先生?！?/p>
“東方姑娘，決定了？”
江月笑道，“是想與我合作，所以又來了吧？”
“先生英明?！?/p>
東方晴微微一笑，“回家后，我向父親和叔伯們提及此事，大家商議后認為，追隨江先生必定沒錯。
但關(guān)于兩家合作，我家有些提議……”
“愿聞其詳……”
“父親的意思是，由先生提供物資，我方出人，所有開銷由我方承擔(dān)，至于利潤，我方只取三成。”
“東方家族經(jīng)商有道，不貪圖小利，必有遠見?！?/p>
江月聞言說道，“繼續(xù)說?！?/p>
“正是?！?/p>
東方晴繼續(xù)說道，“父親希望先生能答應(yīng)一件事?！?/p>
“何事？”
“父親說，江先生才智過人，又正值年輕，想請先生……”
“主人……”
此時，一仆人進來稟報，“王老先生的孫女王露姑娘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如果需要，盡管開口。”
“師父太過客氣了……”
江月略顯驚訝，笑道，“不必了，請王姑娘稍等，我馬上就到。”
仆人退去，東方晴面上浮現(xiàn)復(fù)雜神情。
東方晴愕然，“江先生，王老竟是您的師父？”
“沒錯?！?/p>
江月笑道，“他傳授我武藝……”
“那王姑娘定也美貌動人？”
江月略顯錯愕，“你怎會知道？師父的孫女，確實姿色出眾……”
“老先生或許有意促成你們的婚事？”
東方晴眼中閃爍著狡黠，輕笑。
“婚事？你是說，老爺子有意讓那位姑娘嫁給我？”
江月詫異，隨即疑惑，“這好事？不對，不可能……”
“怎會不可能？”
東方晴見江月神情多變，急問。
“老先生曾說，老趙之女容貌無雙，讓我設(shè)法探問。
若真如此，他又怎會舍棄近親，將孫女許配于我？兩家情誼深厚啊……”
江月滿心疑惑。
東方晴聽后，同樣困惑……
若老先生真欲為江月牽線，理應(yīng)首推老趙之女才是，為何反將自家孫女推出？此舉確實古怪……
然而……
“江先生，那位老趙究竟是何人？”
東方晴滿心好奇。
咸陽美女眾多，但真正傾國傾城者寥寥。
而這些美女中，她從未聽聞有姓趙的。
“老趙？他是我的摯友！”
江月笑道，“他對我是真夠朋友，這座園子就是他送給我的?！?/p>
什么？東方晴聞言大驚！這座園子竟是老趙贈予江月的？
且慢！這園子原不是中車府令趙高的嗎？趙高因罪被誅，園子理應(yīng)歸朝廷。
東方晴本以為江月是高價購得，未料竟是他人贈送。
而這位姓趙的出手如此大方，想來必是非富即貴。
但除了趙高，咸陽城內(nèi)還有哪位趙姓之人擁有如此權(quán)勢？
等等……東方晴忽地心生一念，她雖不知老趙，但王老先生似乎與他相識。
這位王老先生，究竟是何人？一時間，東方晴感覺此事復(fù)雜。
“你怎么了？”
見東方晴面露驚訝，江月笑道，“你也不敢相信吧？這世間如此慷慨之人少見，但偏偏就有。
對了，你剛才說你們有條件，想讓我答應(yīng)一事，你們的條件是？”
“我父親的條件是……”
東方晴稍作遲疑，道，“江先生，希望紙店的生意也能讓我們參與。”
“這倒可以考慮……”
江月笑道，“不過，紙張的價格我定。
無論我定多少，你們都不能干涉。
利潤自會有，但絕不能過高。
因為我要讓天下百姓都能讀書識字?！?/p>
“可以?！?/p>
東方晴點頭，“先生心懷天下，小女子敬佩不已。
此事自然由江先生做主?！?/p>
只要有利，價格稍低也無妨。
“好，既然你們答應(yīng)了，若無他事，你就帶人前來幫我打理產(chǎn)業(yè)吧?！?/p>
江月說道，“你們負責(zé)運營，我負責(zé)開發(fā)新產(chǎn)業(yè)?！?/p>
“江先生，我父親尚有一要求……”
“但說無妨?！?/p>
“父親他……”
東方晴望向江月，遲疑片刻，旋而展顏，“罷了，微不足道之事。
歸家后，我自會與父親詳談。
兩家若能攜手合作，自是美事一樁。”
“嗯，好，有何打算隨時告知?！?/p>
江月笑言，“總之，跟隨我，定獲獲利頗豐！”
“先生所言極是?！?/p>
東方晴笑答，“那我便先行告退，準備去了！”
“好，靜候佳音?！?/p>
東方晴頷首，轉(zhuǎn)身離去。
江月隨后尋至王翦處。
王翦稱腰痛難耐，遂讓江月隨王露習(xí)武。
江月心中暗樂，竟是位美女師父！
他欣然應(yīng)允，習(xí)武之余還能享受一絲特別的樂趣，猶如健身房中美女教練相伴，自得其樂。
一下午時光，江月收獲滿滿。
“江月，你確是武學(xué)奇才！”
王翦驚贊，“以你這等天賦，他日必成大器！”
“哦？”
江月笑言，“我還嫌自己進境緩慢呢……”
“不慢，你這身手，他人難以企及！”
王翦笑道，“你定是武學(xué)上的天才！”
天才？
江月心中暗道，自己哪稱得上天才，往昔還被導(dǎo)師誤導(dǎo)三年。
然而，習(xí)武確有心得，那便是融合現(xiàn)代科學(xué)肌肉訓(xùn)練之法。
古人習(xí)武，偏重肌肉記憶，效率有限。
現(xiàn)代人則借助科學(xué)方法，適時適度練習(xí)，成效顯著。
當(dāng)然，江月對習(xí)武的熱情亦不可或缺。
亂世將至，他必須迅速強大。
“哪里是天才，是王姑娘教導(dǎo)有方?！?/p>
江月望向王露，此刻的她，額間微汗，發(fā)絲輕貼臉頰，別有一番風(fēng)情。
此等姿態(tài)氣質(zhì)，遠超現(xiàn)代健身房的女教練。
真乃絕色！
武藝高強，若生于現(xiàn)代，必為耀眼明星！
“哪里……”
王露見江月注視自己，心頭一顫，異樣情愫悄然升起。
“啊，對了，老夫尚有要事，險些遺忘，先行一步……王離，我們走?！?/p>
“爺爺，何事如此匆忙？”
王離猛一怔神，嘴里塞滿烤串，含糊道：“不是說，今日……”
“別啰嗦了，吃了這么久，還在磨蹭？跟我回去！”
王翦瞪其一眼，王離立刻噤若寒蟬。
“師父，可有我能相助之處？”
王離問。
“無需，小事一樁，你不便插手。”
王翦笑道，“你就留在此處，隨露兒好好習(xí)武，我先行離去?！?/p>
“是，師父保重。”
見王離對美食依依不舍，江月便命人再為其打包一大包，王離這才心滿意足地隨王翦離去。
“王姑娘，可感疲憊？要不我先自行練習(xí)，你稍作休息？”
江月關(guān)切道。
“不累……”
王露望向王翦離去的方向，心中微瀾起伏，輕輕抿了抿嘴。
“王姑娘，有何心事？”
江月察覺到她的不同。
王露猶豫片刻，問：“你，是否厭惡我？”
“厭惡？為何？”
江月驚訝。
“因我武藝高強。”
王露答。
武藝高強便該厭惡嗎？江月笑了，“怎會，我還挺喜歡，怎會厭惡你呢？”
“真的？”
王露追問。
“千真萬確！”
江月肯定道。
“你不厭惡我，你真是個特別的人……”
王露感嘆。
“嗯？”
江月不解。
望著王露感慨的樣子，江月笑道：“我為何要厭惡你？只因你武藝高？這可是好事。
我聽說，大秦并未過分壓迫女子，女子也能服徭役、上戰(zhàn)場……”
“服徭役確有此事。”
王露嘆息，“但從未有人愿娶武藝高強的女子……大秦重視軍功，但那都是男子的。
女子若有武藝，便被視為家宅不寧、家族不祥……”
江月心想，這或許是大秦男子怕妻子武藝太好，顯得自己不如……而且，大秦以軍功穩(wěn)固天下，打仗是男子的事，女子應(yīng)負責(zé)生產(chǎn)。
女子習(xí)武，自然不被社會接受，甚至被敵視。
“我可不這么看！”
江月笑道，“女子習(xí)武也好，能強身健體！遇到危險，也不至于無計可施！”
大秦已滅，世道混亂，女子恐如羔羊，任人宰割。
習(xí)得武藝，能保護自己，自然是好事。
“你也這么想？”
王露聞言，眼中放光，“我祖父也這么說，說我學(xué)武，日后不會無辜受害！”
“老先生真是智者！”
江月笑道，“當(dāng)然！若有人趁亂欺負你，你也能保護自己！”
“嘻嘻，那我武藝高強，無人愿娶，怎么辦？”
說完，王露盯著江月。
“無人娶你？”
江月一愣，看著王露。
何意？
王露直視江月，江月臉色突變。
此言何意？
“你，想嫁我？”
江月苦笑。
“你若不愿……”
“這不是好事嗎？”
好事？
王露聽江月這么說，反而愣了。
“你愿意？”
“為何不愿？”
江月驚道，“你如此美麗……竟愿嫁我？”
大秦之人，如此迷信，竟舍棄這等絕色不娶？
真是暴殄天物！
“你真心想嫁我？”
王露聽此，鼻尖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江月見狀，心生感慨，嘆這世間竟讓佳人至此，天生麗質(zhì)，卻恐難尋良緣。
這是什么世道！
這等佳人……越多越好！
且慢！
江月忽覺不對，驚道，“不對……”
“哪里不對？”
王露陡然一驚，連忙追問：“你，難道想要反悔嗎？”
“我反悔什么……”
江月笑道，“我是說，你祖父提到我那朋友老趙的女兒，是咸陽有名的美女，他想讓我設(shè)法求娶……你祖父的意思，似乎不想我再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