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河鄉(xiāng),戴家大院,正堂。
“老爺!老爺!出、出大事了!” 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劉福捏著一張皺巴巴的信紙,白胖的臉上失了血色,腳步踉蹌地沖進堂屋,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
太師椅上的老者緩緩抬起眼皮,目光犀利如鷹隼,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縱橫溝壑,腰背雖已微駝,鬢角染霜,但那握著椅把的手,卻透著一股磐石般的穩(wěn)重。
“慌什么?”他聲音不高,卻像鐵錘敲在銅磬上,沉甸甸地壓住了管家的慌亂,“只要老爺還在這椅子上坐著,這天,就塌不下來。”
劉管家猛地頓住腳步,胸腔劇烈起伏,咽了口唾沫才勉強開口:“老爺…是二小姐!二小姐被賊人綁了!跟著去的幾個護院……全折了!這…這是賊人讓嚇傻了的丫頭帶回來的信!”
他雙手捧著那張紙,遞上前的手微微發(fā)顫。 信紙尚未遞到眼前,一只青筋暴起的手已如鐵鉗般攫了過去。戴老爺子展開信紙,銳利的目光掃過字跡。堂內死寂,只有粗糲的紙張被捏緊的細微聲響。
他的面皮繃緊,溝壑更深,眼中寒芒如刀鋒般在字里行間刮過。
倏地,他魁梧的身軀從太師椅上悍然彈起。
“劉福!”喝聲如平地驚雷,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
本就躬身待命、冷汗已浸透額發(fā)的老管家渾身一哆嗦,腰彎得更低:“老…老爺,您吩咐!” 戴老爺子的身形如山岳般矗立堂中,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一,去叫趙鐵頭!集結所有護衛(wèi)隊,刀槍擦亮,子彈上膛!”
他頓了頓,目光穿透堂門,望向院外陰沉的天空,一字一句,帶著血與火的沉淀:“二,知會族老堂那幾個老棺材瓤子!告訴他們——過山虎,齜著牙回來‘磕頭’了!把族里帶把的、能提刀的兒郎,全給老子召回來!”
這位戴家當家人,年輕時是提著腦袋在尸山血海里趟過來的狠角色,當過兵,也當過土匪,官軍的馬刀,水匪的梭鏢,哪一樣沒在他身上留過念想?閻王殿的門檻,他都踏進又拔出過好幾回。
在他看來,只要他戴閻王一日不倒,這世上就沒有趟不過去的刀山火海。眼前這綁票?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霜,連道坎兒都算不上。要救閨女,更要讓那不長眼的“過山虎”明白,動了戴家的逆鱗,就得拿命來填!
與此同時,鐵河鄉(xiāng)通往新建縣的大路上,幾具尸體橫七豎八地倒伏著。周辰的目光掃過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最終落在張鐵臉上,嘴角噙著一絲玩味:“張鐵,你一個車夫,怎么就把戴家二小姐勾搭上了?說說,你有啥過人之處,讓我也學學?”
這相貌平平的糙漢子眼神卻異常堅毅,望向周辰:“長官,您救了玉兒,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您若不嫌我愚笨,我愿當牛做馬,報答您!”
周辰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柯爾特手槍:“這世上自稱笨蛋的人,往往最是精明。” 張鐵聞言,喉嚨像被什么堵住,臉色瞬間變得極其精彩。
二小姐戴玉兒反倒果斷。她掙脫張鐵的懷抱,上前兩步:“長官,我們只是小人物,不值得您費心。您救命之恩,我們必報!我家資豐厚,有我?guī)?,您不必冒險就能發(fā)筆橫財。”
話音未落,冰冷的槍口已頂上了戴玉兒的額頭。張鐵剛要動作,十幾支槍立刻將他制住。
周辰聲音陰沉:“張鐵,我只問一次,答錯,我就扣扳機?!?/p>
張鐵臉色焦急,語氣卻竭力保持沉穩(wěn):“長官,我向您保證,絕無半句虛言!”
“你之前供詞說,戴家在縣里店鋪眾多。告訴我,最賺錢的那家賣什么?”周辰話音未落,戴玉兒下意識想扭頭去看張鐵,卻被額頭的槍口死死釘住。
“鴉片!”張鐵脫口而出。
“這就不奇怪了。”周辰心中了然。先前他一直納悶,一個地主豪紳為何豢養(yǎng)如此多的武裝家丁,又哪來如此巨資供養(yǎng)?原來這戴家,又是一個“黃老爺”!
周辰隨即下令,將戴玉兒、張鐵以及其他俘虜全部看押起來,防止他們干擾接下來的戰(zhàn)斗。
然后開始安排伏擊陣地,眼前這條路是通往贖金交易地的必經之路,四周開闊,道路兩邊是農田,正值寒冬,地里面光禿禿的,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就是道路與農田之間的水溝。
但只要戴家的家丁們不傻,在前進的過程中是一定會查看水溝的。
周辰在以前學歷史的時候,依稀記得,戰(zhàn)國時期的名將李牧,就曾經讓士兵在地里面挖坑躲藏其中,外面覆上草皮,成功的伏擊了匈奴,如今完全可以效仿。
于是全排都開始了土工作業(yè),那幫土匪們都被發(fā)了一把鐵鍬,在給他們吃了一頓德式的軍糧后,他們干的比士兵們還要賣力。
不多時,一群身穿黑衣的壯漢出現(xiàn)在周辰望遠鏡的視野里,只見這群黑衣壯漢背著寒光閃閃的大刀,斜挎著步槍,邁著并不整齊的步伐,沉默的走來,而隊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兩挺比較老舊的麥德森輕機槍。
周辰拿著一把毛瑟98k步槍,瞄準了這支隊伍,見此,許揚名許揚超兩兄弟也瞄準了各自的目標。
“5,4,3……”剛數(shù)到1時,周辰果斷的扣動了扳機,清脆的槍聲響徹田野,兩個扛著機槍的壯漢直接被爆頭,機槍也掉在了地上。道路兩側的伏兵掀開了身上的帆布泥土,動作熟練的展開射擊。
被打懵了的黑衣壯漢們開始騷動起來,有些人連敵人的方向都還沒有搞清楚,就開槍亂射,還有一些人直接趴倒在地上,比較機靈的就一猛子扎進溝里面。
此時正值冬季,氣候干燥,去年又遭逢大旱,因此水溝里面土壤干燥結實,是一個天然的戰(zhàn)壕。
這個時候看似最優(yōu)的選擇是全部躲進水溝里面,但護院隊的王隊長卻不這么認為,他躲到一棵樹后面,手拿兩支駁殼槍左右開火,同時大喊:“反擊,快撿起機槍去反擊!”
可惜,楊排長在戰(zhàn)前就已經叮囑過戰(zhàn)士們,一旦開打,就重點盯著對方火力點,于是,兩挺機槍旁邊的敵人就遭了殃了。有兩個黑衣壯漢想沖到機槍跟前,可是手還沒有碰到機槍,就被爆了頭。
其實此時用迫擊炮炸毀對方的機槍會是最佳的選擇,但是周辰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有炮的事實,如今身處國民黨的統(tǒng)治核心,哪怕是小口徑的迫擊炮也實在太扎眼了。
眼見無法拿到機槍,王隊長剛想跳進溝里,一陣布匹撕扯的聲音響起,身上就濺起了一連串的血花。
不止是他,還在道路上的敵人,不管是站著蹲著還是趴著,都逃不過mg34機槍和MP28沖鋒槍的槍林彈雨。而躲在水溝里面的壯漢,雖然逃過了一劫,但也被壓的抬不起頭,偶爾有兩個人想看一下戰(zhàn)況的,也是露頭就秒。
直到現(xiàn)在,開戰(zhàn)還不到兩分鐘,這伙敵人就已經失去了反擊的能力。眼看著敵人已經被己方的火力壓制,步槍兵和沖鋒槍手開始向前突進,抵達水溝前三四十米處,他們便停下了腳步。
躲在水溝里面的敵人以為可以逃過一劫,不管敵人是土匪還是官軍,沒仇沒怨的,總也不至于趕盡殺絕吧!要知道他們老爺可是有背景的人物,每年給省里面大人物的孝敬都不是個小數(shù)字。
只是這一次他們想錯了,周辰確實不是一個殘忍嗜殺的人,對于土匪他可以有選擇的饒命,但對于販運鴉片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畢竟完整接受過9年義務教育的他,一向是與賭毒不共戴天。
二十多名步兵動作熟練的取出手榴彈,拉掉引信,奮力一揮……
“叮,本次戰(zhàn)役取勝,全殲敵軍117人,獲得經驗60點,戰(zhàn)術評價B級,獲得額外經驗18點?!?/p>
軍銜界面:
中尉(97/200)
周辰眼前一亮,殺敵不過百余人而已,居然這么簡單就觸發(fā)戰(zhàn)役了。但凡是觸發(fā)戰(zhàn)役,無論勝敗,最后結算經驗的時候,除非戰(zhàn)術評價是最差的D級,不然都有額外的經驗獎勵。
只是之前詢問系統(tǒng)的時候,系統(tǒng)對于觸發(fā)戰(zhàn)役的要求回答的很籠統(tǒng),只是說是否觸發(fā)戰(zhàn)役會綜合戰(zhàn)術、數(shù)量和敵我實力對比。
以前只是偽軍迷的周辰,此刻卻能將自己在網絡中學到的知識,用來指揮一場作戰(zhàn)并取得了勝利,心中的成就感無以復加。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去抄家,去晚了,就怕他們已經卷錢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