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皺了皺眉,韓黎笑他,“過來??!怎么,太驚喜了嗎?”
這句玩笑說明韓黎對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應(yīng)該還一無所知。
昨天火車上徐哲發(fā)消息告訴他:視頻的事情自己已經(jīng)報警了他會處理好,讓梁博不必?fù)?dān)心。直到晚上他才終于有氣力來擔(dān)心這件事。他心驚膽戰(zhàn)的在網(wǎng)上搜索那段視頻的詞條,發(fā)現(xiàn)視頻已經(jīng)消失得沒有半點蹤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韓黎工作忙碌,平日也不關(guān)心八卦新聞,看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看見過那段視頻,高翥也沒有對她說起兩個人的事情。他不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更不想浪費韓黎的好意,于是他只能硬著頭皮走進(jìn)包廂。高翥主動讓出自己靠著韓黎的座位,移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梁博盡力維持著體面,但慢慢的,他察覺出不對勁來:平時餐桌上的主講人由自己和高翥,變成了韓黎和高翥。這本來也沒什么,今天自己基本沒有主動開過口,韓黎未免冷場多說幾句也是人之常情。但問題是,整場飯局談?wù)摰脑掝}始終都繞不開自己的工作和珍惜家庭。
“你啊,”韓黎對梁博道:“以后少接這種讓夫妻兩地分居的活。要學(xué)會平衡工作和家庭。高翥這么優(yōu)秀的條件,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呢,你可不能讓人跑了。”
高翥笑道:“跑不了。我還怕博文跑了呢?!?/p>
梁博在心里冷哼了一聲,繼續(xù)低頭吃菜。
韓黎的丈夫也搭腔道:“博文,聽你師姐的。夫妻兩地分居很容易出事的?!?/p>
韓黎回答著高翥的話,“也是。這種事都是相互的。我們博文也不缺人惦記?!?/p>
梁博佯作玩笑的說出了今天到場之后最長的句子,“其實我覺得夫妻感情和距離遠(yuǎn)近沒有什么直接關(guān)系。天天住在一個屋檐下同床異夢的夫妻也多得是。以前不是都說小別勝新婚嗎?現(xiàn)在怎么又說出差容易出軌了?小時候老師不是教了我們的嗎,事物的發(fā)展內(nèi)因才是起決定作用的那個。我覺得,人的心要是想變,你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而且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開心嗎?既然有一方不樂意了,何必最后鬧得兩個人都不開心呢。還不如——”
“我可沒說出軌啊,”韓黎少有的不顧禮貌的打斷了話,“我說的是容易出事。你哲學(xué)學(xué)得這么好,后半句怎么不說了?內(nèi)因和外因還能相互相轉(zhuǎn)換呢。而且,你說只是為了開心,那是談戀愛,并不適用于婚姻。為什么戀情走到婚姻才叫做修成正果?因為婚姻意味著責(zé)任,意味著義務(wù)。意味你愿意為這段牽絆、犧牲?!?/p>
韓黎說出第一句話后,梁博便已心下了然。
高翥給梁博夾完菜,溫柔的玩笑道:“學(xué)姐,你別把博文嚇到了,他要是恐婚了,我可怎么辦?其實我也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總有辦法解決的。更何況現(xiàn)在交通、網(wǎng)絡(luò)這么方便。比如,博文在淮市上班,高鐵三個小時就到了。我每周都可以過來。但我一想,其實我租個房子住在這里也是完全可以的。公司的事情網(wǎng)上基本都辦得了。真要有什么事,我再回祁市就是了。這樣我還能少操些心,也不用每周跑了?!?/p>
“我讓你操什么心了?”梁博不帶溫度的聲音在這個場合里聽上去像是在故意掃興。
“你說你讓人家操什么心了。還不是擔(dān)心你的衣食住行唄。高翥對你怎么樣,我和你姐夫都是看在眼里的?!?/p>
韓黎的聲音也沒了笑意,梁博知道韓黎的脾氣,不再作聲。
高翥打著圓場笑道:“說到婚姻里的犧牲,博文為我犧牲了很多,我都是知道的。以前他的工作地都是隨著我,為我換了幾個公司。我現(xiàn)在做的跟他比,實在不算什么?!?/p>
韓黎憨厚的丈夫感慨道:“難怪韓黎總在我面前夸你。你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愛啊?!?/p>
高翥趕著話道:“我不用別人喜歡?!彼⑽⑥D(zhuǎn)頭,試探的看向低頭吃飯的梁博,“只要博文喜歡我就好了?!?/p>
韓黎夫婦捧場的似的“哎喲!”了起來,弄得梁博也不好不回應(yīng)了。他抬頭、伸手,就近夾了點菜,應(yīng)付道:“嘗嘗,這個菜還不錯?!?/p>
晚飯終于在還算和諧氛圍之中結(jié)束了。梁博一走出包廂,步子都變得輕快了許多。一行人來到地下停車場,韓黎隨口道:“這里居然還能停進(jìn)來這么大的房車?!?/p>
梁博聞聲循著人的視線看去。
韓黎又道:“我記得,你以前好像還說過想要買房車,是不是?”
梁博看著不遠(yuǎn)處徐哲打眼的車,在心里輕嘆了口氣,小聲答道:“是。以前挺喜歡的?!?/p>
高翥將視線從房車上收回,“那我們什么時候一起去選一輛?正好馬上五一了,很快就能用上了??茨阆肴ツ睦?,我都可以。”
“都說了是以前了?!彼J(rèn)真的想了想,又道:“而且房車這種東西在國內(nèi)也不實用?!?/p>
“行,我都聽你的。”
韓黎夫婦在高翥的汽車前面停下,把梁博往高翥身邊一推,“好了,你們倆回去秀恩愛去吧。快上車吧。我跟你姐夫的車在前面?!?/p>
梁博沒想到高翥居然是開車來的,看架勢,韓黎是要看著自己上車才準(zhǔn)備離開。他無奈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對車窗外攜手而去的韓黎夫婦揮手作別。
汽車來到馬路上,梁博終于得以問出今夜如鯁在喉的問題。
“高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談?wù)?。?/p>
“那你把其他人拉進(jìn)來干什么?”
“我不讓韓黎約你的話,你會出來見我嗎?”后視鏡里像是有什么令人生厭的東西,高翥快速的瞟了一眼后,聲音和眼神都冷了幾分,“而且現(xiàn)在也不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了?!闭f完,他示意梁博看向后視鏡。
見梁博不動也不說話,高翥又道:“我知道你看見了。如果你真的希望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的話,你就讓他以后別來找你!”
高翥的余光瞥見梁博不屑的冷笑,“博文,我發(fā)誓,我以后再也不會見她了!真的,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你不要再見這個人了。我們當(dāng)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重新開始,好不好?”
梁博本想斬釘截鐵的回答人“不好”,但是考慮到行車安全,他認(rèn)真思考起更安全的回答。讓高翥把他的沉默當(dāng)做了心動,甚至默許。
高翥又恢復(fù)成平日溫柔的模樣,輕聲道:“博文,今天…就讓我住在你宿舍好不好?我保證什么也不做。對外就說,我是來探望的朋友,借宿一晚。或者我們?nèi)ツ銌挝桓浇木频?。我租的房子還得等兩天才能搬進(jìn)去?!?/p>
梁博這一次把冷笑都放在了心里,他迅速答道:“先回宿舍。”
“好,”高翥開心的笑了出來。
梁博特地讓高翥把車開到停車場的少人經(jīng)過的角落里。車一停穩(wěn),梁博就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隔著車身將這一路自己的怨氣連本帶利的向人發(fā)泄了出來:
“高翥,我認(rèn)認(rèn)真真的告訴你:你以后就算天天跟她見面,都跟我沒關(guān)系!你不必向我匯報。我也是一樣!我愛見誰見識,你管不著!還有,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是找人、又是租房的?你這是威脅我還是逼迫我?我告訴你,高翥,不要再裝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深情了,我已經(jīng)不吃你這一套了。我現(xiàn)在看見你這樣,只覺得惡心!如果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的話,那我就只能辭職,遠(yuǎn)走天涯了。高翥,”梁博的表情由憤怒轉(zhuǎn)變?yōu)椴唤?,“那個女孩子昨天才因為你進(jìn)了醫(yī)院,你今天跑過來跟我表什么忠心?你是專門來惡心我的嗎?”
“不是的,博文!”高翥繞到梁博這一邊,“我只是想跟你談?wù)?!我們之間其實有很多誤會,我想跟你解釋清楚。僅此而已!”
“誤會?什么誤會?是你沒跟她上床,還是她沒懷孕?我就問你,如果她懷孕了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梁博看著沉默不語的人,懶得再搭理人。他轉(zhuǎn)身剛走出一步,身后就響起高翥的語速加快的回答:“我會把孩子打掉。真的?!?/p>
梁博再次轉(zhuǎn)身,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搖著腦袋感嘆道:“高翥,我幸虧不是女人。不然我可真的就太慘了!”
“博文!”高翥快步追上,不讓人走,“我們——”他還來不及把話說完,身體驀然被人大力一拽——
徐哲拉住了他。
“你有完沒完??!梁博現(xiàn)在不愛你!不喜歡你了!你沒長耳朵嗎?你又不是沒有女人,老纏著他干什么?”
“你給我滾開!你算個什么東西?!”高翥拽住徐哲衣領(lǐng),威脅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先跑過來了?你知不知我跟博文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們是合法伴侶!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自己有老婆孩子,還出來到處勾搭人!”高翥越說越氣,作勢就要動手。
梁博見了,比徐哲要緊張得多。只是他越努力的想要拉開兩個人,越發(fā)覺自己力不從心…無奈只能呵斥道:
“高翥!你放開他!”
“我已經(jīng)在辦離婚了。孩子也是試管的。我不像你,我睡不了女人!”
高翥松開徐哲,一把扯過梁博,胸膛起伏著質(zhì)問人道:“是,我是出軌了,那你呢?你不是也跟他上床了嗎?你難道不是早就跟他舊情復(fù)燃了嗎?我是跟女人上床了,可我從來沒想過離開你、跟其他人結(jié)婚!”
梁博聞言面色驀然一變,發(fā)狠的將高翥往后一推。高翥被梁博的氣勢震住,卸去力氣,順著人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步。梁博攬住徐哲的肩膀,對高翥笑道:“沒錯,我早就想跟他復(fù)合了,就等著你出軌,好跟你提離婚呢。誰知道你這么快就讓我得逞了。現(xiàn)在好了,我們兩個都出軌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從今往后,你去睡你的女人,我去睡我的男人,誰也別耽誤誰了!今天也是我叫他來的。生理需求,你也是男人,不用我解釋了吧?!?/p>
拉著徐哲離開之前,梁博還不忘向高翥警告道:“你要是再跟過來,我就報警。國內(nèi)可不承認(rèn)同性婚姻。留下案底的話,我是可以直接起訴離婚的。這些我都有查過,你肯定也知道的吧?!薄∷粗唪阒饾u血紅的眼角、咬得發(fā)顫的嘴唇,在心里咒罵了一句怒其不爭的自己,再次開口的語氣還是明顯緩和了不少。
“你還是趕緊確定好時間,我們?nèi)グ咽虑檗k了。高翥,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做朋友應(yīng)該是不可能的了,但最后也別弄得太難看。給彼此留一個體面的收場吧?!?/p>
將房門一關(guān),松了心里那口氣的梁博感覺力氣也被一同被散了去。眼下,他只想坐到床上,好好的揉揉自己的額頭。結(jié)果剛走到床邊就被人撲倒在床。
“你想怎么解決?”徐哲喜滋滋的壓在他的背上問。
“別鬧,我很累。”梁博壓著脾氣翻過身,將人從自己身上推開。
“又不要你動,你躺著就好了?!毙煺懿唤饬翰┩蝗坏睦淠?,也不高興了起來。
“你腦子里就那么點事嗎?你要發(fā)情,愛找誰找誰,我這里又不是妓院?!?/p>
“剛才不是你說你要解決生理需求嗎?你怎么怪起我來了?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梁博無力的垂下頭,揉按著自己的額頭。
“是我叫你來嗎?你就只聽到這個了嗎?好了好了。我今天真的太累了,我們改天再說。你先回去吧。拜托了?!?/p>
“梁博!”徐哲蹭一下、下了床,站到地面上,大聲質(zhì)問道:“你把我徐哲當(dāng)什么?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跟班嗎?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你為什么又跟他攪到一起去了?如果今天我不來,你是不是就要把人帶回這里,讓他幫你解決生理需要了????”
梁博筋疲力盡的四肢往上床上一癱,,雙眼失焦的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嘆了口氣,感慨道:“你放心,托你們的福,我以前只是不喜歡女人,現(xiàn)在對男人也沒興趣了…我上輩子到底遭了什么孽,遇到的都是怎么都是你們這種人……”
徐哲不屑道:“別拿我跟他比。他也配?!?/p>
梁博冷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徐哲頓感不滿。
梁博四腳朝天的坦然答道:“你跟他有什么區(qū)別嗎?他不拿女人、孩子當(dāng)人,你難道不是嗎?老婆是你自己要娶的,孩子也是你自己要生的。以前把同性戀當(dāng)人生污點,現(xiàn)在不睡女人、還不睡出了優(yōu)越感…徐哲啊徐哲,我要是有你們一半的心態(tài),我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痛苦了?!?/p>
徐哲知道梁博是在拐著彎譏諷自己,但是他又想不出能夠為自己找回氣勢和面子的回懟。這種時候的他,總是顯得笨嘴拙舌。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都是如此。他也還是和從前兩個人吵架時一樣,又開始因為不甘心認(rèn)輸,口不擇言起來,沖人嚷道:“是,我跟他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那你呢?你還不是為了報復(fù)他跟我睡了!還痛苦?哼,我看你跟我睡的時候挺爽的??!”
梁博氣得直接挺腰坐了起來,不顧左右房間住的都是同事,怒聲道:“沒錯!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碰見你們兩個狗東西,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好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也遭報應(yīng)了,懲罰夠了吧?你們可以滾了吧!”
徐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他做不到跟人道歉,于是只得硬著頭皮給兩個人都找了一個臺階,“哎,老話不是說了嗎,什么鍋配什么碗,這說明,說明我們兩個人是…”他都自己說不下去了,索性不管突兀的話頭一轉(zhuǎn),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你到底什么時候跟他去離婚?他要是一直這么耗著你不去辦,怎么辦?我給你找個律師吧。我這邊的律師說,我這里最快——”
“不用。”梁博冷聲打斷了人,“我自己事,不用你管。我勸你最好不要離婚。我跟你說過的吧,我離婚不是為了你。我們就算都離了婚,我也不會跟你復(fù)合,更不會跟你結(jié)婚。”
“為什么?!”
梁博看著徐哲一臉的震驚和費解,再次無力的癱倒在了床上。
“我真的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了…我在你們眼里是有多賤…他覺得他道個歉我就應(yīng)該原諒他.你覺得我離開他,就應(yīng)該跟你在一起…合著我梁博這輩子只能找你們兩個了?”
“那你還想找誰?!”說完,許哲驚覺出不對,更加氣憤道:“他還想你原諒他?真是白日做夢!”說完,扒拉起躺在床上的人,用斥責(zé)的口氣質(zhì)問道:“你會嗎?梁博!你要是這樣都能原諒他,那你就真的是在犯賤!”
“滾!”梁博驀的從床上坐起,暴怒的吼道:“我就是賤!從前相信你,后來相信他!不對,你們兩個才是賤!一個真小人,一個偽君子!都給我滾!天底下男人、女人多得是!怎么就專門盯著我霍霍?!我上輩子是欠你們的還是怎么了?”梁博伸出手,咬牙切齒的指人道:“我跟你說徐哲,你們兩個的跟頭我摔夠了!我再找誰,也不會找你們!你離婚、結(jié)婚都跟我沒有關(guān)系!以后別把屎盆子再往我頭上扣!你有機(jī)會跟你老婆說清楚,說起來,你們兩個的婚事,我還有份功勞呢!”
徐哲慢了一步回嘴,梁博已經(jīng)拿起了手機(jī)。他剛看了一眼屏幕,原本殺氣騰騰的人立刻柔和下來,站起到窗邊,接通道:“喂,學(xué)姐…嗯,我知道……”
徐哲耐著性子聽人打完電話,立刻冷不丁的開口道:“沒看出來啊,你對女人那么溫柔。怎么,準(zhǔn)備學(xué)你的出軌丈夫,轉(zhuǎn)性找女人了嗎?”
梁博氣得想要拿東西砸人,周身一掃:手機(jī)摔壞了得不償失、枕頭看起來又沒氣勢又像調(diào)/情,座機(jī)電話有電線連著…一時竟找不到可以攻擊的東西。于是,只能發(fā)泄的朝人吼道:“滾!我以后找誰都跟你沒關(guān)系!我以前有跟你說過吧徐哲!我梁博絕對不會回頭找拋棄過我的人!”
“我沒——”
“滾!”
徐哲看著對自己疾言厲色的人,脾氣一下子也上來了,氣的轉(zhuǎn)身就走,房門也被泄憤似的大力關(guān)上……
徐哲一走出電梯,就看到了站在電梯間角落里的高翥。
他其實早就猜出了跟梁博通話的人是誰:今天一起吃飯的女人,那天在濱海步道上的學(xué)姐…總之就是站在眼前這個男人一邊的人。
徐哲雙手插兜、步伐挑釁的走向面無表情的高翥,譏諷道:“梁博又不在,你在這里裝可憐給誰看?還是你有停車場情結(jié),特別喜歡這種地方?說起來,我第一次見你也是在停車場——”
高翥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徐哲的衣領(lǐng)將人提起,臉上依舊沒有表情,聲音也聽不出情緒,“你再碰他試試?”
徐哲當(dāng)即明白過來:高翥誤解了他口中“第一次”的時間。這反倒讓他興奮了起來。他當(dāng)即將錯就錯的對人笑道:“梁博就喜歡我碰他!他跟我在一起可敏感了,我——”
被一拳打到地上的徐哲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憤怒而是茫然:這是他第一次挨打,他的大腦和身體都缺乏對這種狀況的應(yīng)對經(jīng)驗。
當(dāng)坐在他身上的高翥第二拳擊打在他面頰的時候,劇烈的疼痛讓他回過了神來——徐哲的身體像案板上彈跳的活魚一樣,發(fā)了瘋似的和繼續(xù)揮拳的高翥廝打了起來。
憤怒和羞恥感讓徐哲完全將理智拋之腦后,他一邊沒有章法的揮拳,一邊故意朝人痛楚撒鹽,“梁博就是喜歡我上他!喜歡我無套內(nèi)射他!怎么樣?你能嗎?你有嗎?!”
緊接著,又一次被擊中的面頰,讓徐哲感覺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暈脹的腦袋……
剛剛洗完澡,正準(zhǔn)備睡覺的梁博的拿起手機(jī)一看,便皺起了眉頭:四五個韓黎的未接來電。他知道韓黎不是大驚小怪的性格,連忙回?fù)芰嘶厝?。電話很快被接通,韓黎的語氣甚為嚴(yán)厲:
“高翥和你那個同學(xué)打架進(jìn)派出所了,你快過來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