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團的陣地上，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著泥土的腥氣，刺激著每一個人的鼻腔。
剛才那場酣暢淋漓的反擊，讓戰(zhàn)士們亢奮不已，每個人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汗水浸濕了他們的軍裝，但臉上都掛著勝利的喜悅。
陣地前，橫七豎八地躺著日軍的尸體，有些被機槍打成了篩子，血肉模糊，有些則被迫擊炮炸得面目全非，殘肢斷臂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觸目驚心。
空氣中，還隱約傳來幾聲微弱的呻吟，那是被重傷卻還未斷氣的日軍傷兵發(fā)出的。
“他娘的！真是痛快啊！”李云龍站在戰(zhàn)壕里，粗獷的嗓門兒帶著幾分沙啞，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比往日任何時候都要燦爛。
他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所有的郁悶和憋屈隨著這一聲聲大笑徹底宣泄出來。
看著那些被炸得稀爛的日軍尸體，仿佛在欣賞一幅最美的畫卷。
趙剛扶了扶眼鏡，臉上也難得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他走到李云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李，你這次可是打了個漂亮仗！這下，森田大隊的小鬼子，恐怕好長時間都不敢再露頭了?！?/p>
趙剛雖然也感到疲憊，但精神卻異常振奮，勝利的喜悅沖淡了一切不適，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也漸漸變得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勝利后的輕松。
王耀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血腥又充滿勝利氣息的戰(zhàn)場，心中也激蕩不已，心臟劇烈的跳動，血液在血管里奔涌，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滿足。
這些新式武器在李云龍手里，發(fā)揮出了它們最大的威力。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指尖觸碰到臉頰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也沾染了硝煙的灰燼。
李云龍猛地一揮手，聲如洪鐘：“張大彪！你帶著一營的人，給老子把戰(zhàn)場打掃干凈！小鬼子的槍支彈藥，能用的都給老子撿回來！傷兵也給老子帶回來，活的！死了的，就地掩埋！”
他指了指遠處那些還在呻吟的日軍傷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是！團長！”張大彪應了一聲，立刻帶著一營的戰(zhàn)士們沖向戰(zhàn)場。
戰(zhàn)士們一個個精神抖擻，他們興奮地在尸體堆中穿梭，搜尋著有用的物資。
他們小心翼翼地從日軍士兵手里取下三八大蓋，解下他們的彈藥盒，甚至連鋼盔和軍靴都不放過。
有些戰(zhàn)士發(fā)現(xiàn)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日軍士兵，臉上也毫無表情，只是熟練地翻動著尸體，尋找著一切有價值的東西。
“趙政委！”李云龍又叫住了趙剛，他那雙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和老孔帶著人，回駐地把王耀這次帶來的那些‘大寶貝’都給搬過來！快！動作麻利點兒！今晚，我要讓全團的戰(zhàn)士都換上新槍，吃上細糧！”
趙剛一聽，心中一凜，他知道李云龍口中的“大寶貝”是指王耀這次帶來的那一千兩百支莫辛納甘步槍，以及那數(shù)量龐大的機槍和炮彈。
他笑著點點頭，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好！我這就去！”
“王耀，你小子也別閑著！”李云龍一把摟住王耀的肩膀，那粗壯的胳膊幾乎把他勒得喘不過氣來。
“走！跟老子到指揮部去！咱們哥倆好好嘮嘮！”他拉著王耀，大步流星地朝著臨時搭建的前線指揮部走去。
指揮部只是一個簡陋的土屋，外面用幾根圓木支撐著，里面只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幾把凳子。
指揮部內(nèi)，雖然簡陋，但卻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煙草味和汗臭味。
李云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煙盒子，遞給王耀一支香煙：“嘗嘗，繳獲自小鬼子的香煙，看不懂什么名字，就是味道有點淡?！?/p>
王耀笑著接過香煙，火柴一擦，噗嗤一聲，指揮部里煙霧繚繞。
李云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滿足地吐出一串煙圈，然后才把目光投向王耀。
“你小子這次真是幫了老子的大忙！”李云龍的語氣里充滿了真誠的謝意，“有了你小子送來的這些家伙，老子獨立團的火力，他娘的，我看比小鬼子的聯(lián)隊都強了！”
他越說越興奮，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王耀坐了下來，感受到屁股下木凳粗糙的觸感，他笑了笑：“李團長過獎了，能為抗戰(zhàn)事業(yè)盡一份力，是我的榮幸?！?/p>
他知道，李云龍說的是真心話，這次的武器援助，對獨立團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榮幸個屁！”李云龍一拍桌子，把桌上的灰塵都震了起來，“你小子少給老子來這套！老子是粗人，就喜歡說實話！你小子這次送來的這些東西，可比老子以前打劫的那些偽軍強多了！把小鬼子打得屁滾尿流！”
他興奮地揮舞著手臂，仿佛又回到了戰(zhàn)場上。他能聽到自己拍桌子發(fā)出的沉悶聲響，感受到手掌傳來的微痛，但這些都比不上勝利帶來的快感。
“李團長，這次的莫辛納甘步槍，雖然都是一些二手貨，不過沒有怎么使用過，射程遠，精度高，威力也大，比咱們現(xiàn)在用的槍強上不少?！蓖跻敿毥榻B道，他知道李云龍是個識貨的人，但也需要更專業(yè)的解釋來加深印象。
八路軍的武器五花八門，基本都靠繳獲，很多步槍膛線都快磨沒了。
王耀帶來的這批武器，雖然都是二手貨，但莫辛納甘都是老毛子的封存貨，53式輕重機槍和迫擊炮更是龍國軍方倉庫里精心保養(yǎng)過的，自然比李云龍手里的裝備強得多。
“至于那些機槍，53式輕機槍火力持續(xù)性好，適合班組壓制；53式重機槍射速快，穿透力強，是陣地防御和火力支援的利器。有了這些，咱們獨立團的戰(zhàn)斗力，至少能提升好幾個檔次！”
李云龍聽得連連點頭，他吸著煙，眼睛里冒著精光：“好！好！你小子真懂行！老子就喜歡你這樣實在的人！對了，你小子是從哪兒弄來這些寶貝的？老子可不相信你是小商人，能搞來這么多真家伙！”
他瞇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耀，眼神銳利得像刀子。
王耀知道李云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也早就想好了說辭：“李團長，我確實是個小商人，只不過，我這個商人，路子比較野。這些武器，都是我從北邊的老毛子那邊搞來的。”
他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只有李云龍才能理解的“財迷”光芒。
“老毛子？”李云龍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小子倒是有本事！能把手伸到老毛子那邊去了！不過，你小子可得小心點兒，別把命給搭進去了！”
晉西北再往北就是察哈爾和綏遠，然后再往北就是已經(jīng)鬧了幾十年獨立的草原，還要穿過草原，才是老毛子的地盤，這距離，少說得有一千三百多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