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溪已經(jīng)為曹沛撒過一次謊了，她其實更心虛。
作為大嫂，她不得不站出來。
“孩子餓了，我們做點雞湯面?！?/p>
“給孩子做面而已，你們心虛什么？”
孫若蘭回道：“沒有心虛啊，就是擔(dān)心枸杞放多了，孩子受不了?！?/p>
方晴：“婆婆，你也來一碗補補身子吧。”
老夫人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zhuǎn)移了。
“糊涂，我信佛吃素，別用雞湯?！?/p>
“好勒，婆婆，你去看看勉兒醒了沒，我們馬上端過來?！?/p>
“早飯前要記得給亡夫上香，這是我們未亡人每日都應(yīng)該做的事?！?/p>
老夫人離開后，三個女人都不敢看對方，各自忙碌著，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她們知道這樣不太好，但又不約而同。
之前是周芷溪一人幫曹沛圓謊，現(xiàn)在是三個夫人同時為了他撒謊，又有兩個被拉下水了。
傳統(tǒng)禮教給古代女性帶來強大的羞恥感，即便什么都沒做，都會產(chǎn)生莫名的內(nèi)疚。
但古人并不知道，內(nèi)疚是成癮性的根源。
曹沛吃完中飯，便到賬房和六位夫人會合。
他一次又一次幫王家度過危機，暫時贏得老夫人信任，她今兒沒有親自出場監(jiān)督。
而且她相信六個兒媳互相制約，又有毒誓在身，沒人敢跟曹沛發(fā)生點什么。
“見過六位夫人。”
“曹都頭快請坐。”
周芷溪已經(jīng)為他準(zhǔn)備好茶水和南夷特色糕點。
她們對南夷并不了解，確實不知道未來的路怎么走。
要想在群狼環(huán)伺中履行封地權(quán)力，向百姓征收賦稅，恐怕只能靠曹沛硬打出來。
少夫人們坐的位置是按大小排列的，曹沛剛好坐在大夫人周芷溪，二夫人孫若蘭，三夫人方晴三人對面。
三人臉上竟然同時掠過一絲心虛，不敢與曹沛對視。
之前周芷溪在曹沛面前，可不是這個氣勢。
曹沛穿越前，與廣大女網(wǎng)友交流頻繁，對女人的微表情豈能不懂。
這種偷感搞得他都有點蕩漾了，自己什么都沒干啊。
但他不能為此耽誤了大事，無法在南夷立足，什么都是白扯。
“整個古顛區(qū)域有兩萬二千戶，十萬人左右，住得比較分散，基本都以農(nóng)田為落腳點建村，我們所在的核心區(qū)不到三萬人。”
“每年的稅賦高達(dá)五萬石，按照京城的米價，也有兩萬五千兩白銀?！?/p>
“只要能拿下古顛城的統(tǒng)治權(quán)，咱們養(yǎng)兵的費用就足夠了?！?/p>
“若是拿下整個南夷，推廣先進水稻種植技術(shù)，那每年稅賦會高達(dá)二十萬兩。”
畫完大餅，曹沛便開始講目前的現(xiàn)狀。
“目前古顛城主要有三個族群，先零族，巨丁族，古顛族?！?/p>
“先零族最為強大，人口也最少，他們一百年前從河西地區(qū)來到這里，依靠騎兵打敗了本地的古顛族，統(tǒng)治著古顛城。”
“向南國公臣服的就是先零族長雕狼。”
“目前先零族擁有800精銳騎兵，靠這個在南夷橫著走，收走古顛七成賦稅，巨丁族是墻頭草，沒什么存在感?！?/p>
“所以我的方案，就是拉攏古顛族，滅掉先零?！?/p>
“古顛族會與我們結(jié)盟嗎？”周芷溪問。
“古顛望族一直有恢復(fù)昔日榮光的夢想，先給足承諾再想辦法，否則我們很難爆兵，而且他們有個硫磺溫泉，亦有大用?！?/p>
四夫人沐珂從小喜歡鉆研兵法，擔(dān)憂地問：“曹沛，800騎兵戰(zhàn)力很強的，我們這點人能對付嗎？”
“硬剛肯定是不行，但可以用炸藥包對付?！?/p>
“炸藥包是什么玩意兒？”
出身于工匠世家的三夫人方晴，頓時就來了興趣。
她也很想為這個家出點力。
曹沛剛想說以后要與她緊密配合，手把手教她黑火藥制作工藝，門外就傳來趙二虎的聲音。
“稟都頭，先零族長，古顛族長，巨丁族長登門拜訪老夫人。”
“他們親自來了？”
“是的?！?/p>
周芷溪有點緊張，她也不知道怎么應(yīng)付這些人。
“婆婆年紀(jì)大了，悲傷難忍，恐難以應(yīng)付，曹都頭與我一起去吧?！?/p>
“好的。”
……
客堂。
三位服飾各異的老頭依次而坐，一眼就能看得出地位高低。
先零族長雕狼最為年輕，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高大粗獷，根本不是南方人的長相。
他打量著屋頂?shù)慕Y(jié)構(gòu)。
“造得是真漂亮，不愧是京城來的工匠，這么久沒住人了，怎么突然就搬來南夷呢？”
“這些豪門千金不住京城，搬到這里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家失勢了?！本薅∽彘L分析道。
“失勢了也是南國公啊，估計他也要來這養(yǎng)老了?！惫蓬嵶彘L說道。
一旦南國公本人來了，那先零部落就很尷尬，要么滅要么跪。
雕狼看著古顛族長，“老莊，你是在幸災(zāi)樂禍嗎？”
“雕族長言重了，我也不想外人來打擾我們清凈的生活啊，萬一朝廷要在這里駐兵呢?！?/p>
“駐兵？”
雕狼的囂張氣焰瞬間就滅了。
兩人的關(guān)系都被躲在門后的曹沛看在眼里，他扯著嗓子喊道：“周夫人到?！?/p>
周芷溪換了一身壓箱底的端莊打扮，氣場瞬間拉滿。
這種融合美貌與氣質(zhì)的高貴感，三個糟老頭子何曾見過，眼睛都直了，感覺自己好像又行了。
“先零族長雕狼拜見少夫人。”
“古顛族長莊豪拜見少夫人。”
“巨丁族長藍(lán)翔拜見少夫人。”
“三位請坐，老夫人長途跋涉，身體有恙，不能親自接待，有什么話跟我說吧?！?/p>
周芷溪坐下來，曹沛則站在她身邊守護。
他就是周芷溪心里的定海神針，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慌。
雕狼摸了下胡子，巨丁族長連忙站起來，抱拳說道：“近些年我們古顛地盤出現(xiàn)一批馬匪，四處搶掠，殺人放火，十分可恨?！?/p>
“這次有龍衛(wèi)禁軍在，是不是可以將那些馬匪一網(wǎng)打盡?！?/p>
“他們有多少人？”周芷溪問。
“也就一百多號人，搶劫國公府的那些小賊，估計也是他們派來的?！?/p>
周芷溪冷笑，“你們先零部落向百姓征收賦稅，養(yǎng)了800騎兵，搞不定那些馬匪嗎？”
雕狼連忙擺手，“那些悍匪都是百越叛軍的精兵強將，兵敗后流竄到古顛，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哪里搞得定啊?！?/p>
曹沛眼睛一亮，似乎來了興趣。
“百越哪路叛軍，頭目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