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顛部落,莊宅。
族長莊豪也找來了族中長輩和四個兒子開會。
他覺得古顛族崛起的時機要到了。
“南國公想來這里養(yǎng)老,把稅權(quán)拿回去,必然要弄死先零部落,屆時我們古顛族就可以揚眉吐氣了?!?/p>
“爹,那南國公會放過我們嗎?”
“我們的祖先也是漢人,又沒有養(yǎng)兵,他不會與我們?yōu)殡y的,反倒是需要我們一起治理南夷?!?/p>
“爹,那會有不少好處吧?!?/p>
莊豪摸著胡子,嘿嘿一笑。
“不給好處,咱們就蠱惑族人給他搗亂,只要不硬來,老國公能拿我們怎么辦呢。”
“他這樣的地位,總不能比雕狼還殘暴吧?!?/p>
族人們頓時就興奮起來。
“難道我們要揚眉吐氣了嗎?”
“先零壓我們一百年,終于遭報應(yīng)了,哈哈!”
莊豪晚上喝了一頓大酒,哼著南曲小調(diào),便打算回房做著家族復(fù)興的美夢。
剛推開房門,脖子就傳來凜冽的寒意。
曹沛用刀身敲了敲他光禿禿的腦殼,“關(guān)門,我有事問你?!?/p>
“曹都頭,你咋這么晚來了?”
“為何要派人襲擊南國公府,刺殺女眷,連國公孫子都不放過。”
曹沛這一口把莊豪咬懵逼了,酒意瞬間消散。
“曹都頭,我怎么敢襲擊國公府,這種話可不能胡說啊?!?/p>
“襲擊國公府的20人都是古顛族。”
“古顛城被先零部落控制了上百年,古顛族也有不少人為他們辦事啊。”
“活著的那8人招供了,指名道姓,還敢抵賴。”
莊豪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么大的罪名,搞不好整個莊氏一族都得死。
“絕對是雕老狗栽贓陷害,借刀殺人,曹都頭要明鑒啊?!?/p>
“雕老狗?你們不是一伙的嗎,叫雕老爹才對。”
“啊呸,他就是一條老狗,雕家祖宗十八代都是老狗,奪了我們的家園,還想滅了我莊家?!?/p>
曹沛這才將刀放在桌子上。
“嗯,我也懷疑這是栽贓嫁禍,才偷偷潛入府查問的,聽說你們古顛族也是漢人,沒有私養(yǎng)兵馬,沒必要作死?!?/p>
剛才的古顛族會議,曹沛趴在屋頂上聽得一清二楚,現(xiàn)在只是把莊豪的話又說一遍,增加親切感。
“曹都頭明察秋毫,請在國公面前美言幾句,救救我們莊家?!?/p>
莊豪說著爬起來,去抽屜取出一張面值百兩的大寧朝銀票遞給曹沛。
“一番心意,請都頭笑納。”
曹沛將銀票收起來裝進口袋,“既然你這么有誠意,那我可以給你幾句提示。”
“請曹都頭指點迷津。”
“既然南國公的家人打算來封地生活,這里就容不下地頭蛇?!?/p>
“對,對,對,雕老狗就是地頭蛇,南國公應(yīng)該干死他。”
曹沛濃眉一挑,“你不是嗎?”
“我肯定不是,古顛族民風(fēng)淳樸,熱情好客,撐死也就是泥鰍。”
“你怎么證明呢?”曹沛冷冷問,“靠嘴可不行?!?/p>
莊豪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又去抽屜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過來。
這次曹沛卻沒有收。
“我只是區(qū)區(qū)龍衛(wèi)軍都頭,不敢收這份大禮,你們要想證明自己對國公的忠誠,需要付出實際行動。”
“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國公府從明兒起要做兩件大事,一是修繕府邸,需要大量優(yōu)質(zhì)木柴,優(yōu)質(zhì)的工匠?!?/p>
“這個我們可以提供,古顛不缺木材,工匠鐵匠也有?!?/p>
“第二件事便是樹立國公府形象,二夫人孫若蘭會帶領(lǐng)少夫人們?yōu)榘傩樟x診,需要一些藥材,比如硝石硫磺等等……”
“這個簡單啊,硝石我們派人去烏蒙城購買,硫磺的話,不知我們的溫泉水行不行?!?/p>
“可以,但水的濃度不夠,需要古法提煉。”
“沒關(guān)系,我可暫時將硫磺溫泉交給國公府管理,只是……”
“你有顧慮?”曹沛問。
“我們這么配合曹都頭,就怕那雕老狗不爽啊,他們的騎兵訓(xùn)練有素,咱們這些普通人無法對抗?!?/p>
曹沛拿起雁翎刀,刮了刮刀口。
“你覺得國公府會允許自己的封地里,有大量私人武裝嗎?”
“曹都頭的意思是……”
曹沛豎起三根手指。
“三個月內(nèi)就滅了他們?”莊豪興奮地問。
曹沛不爽地站起來,“我以為莊族長是個聰明人,這種話能說出來嗎?”
“對,對,對……”
莊豪點頭如雞啄米。
“那我先走了,你履行承諾,國公府不僅不會針對你們,將來還需要你們幫忙治理南夷,而不僅僅是古顛城?!?/p>
莊豪覺得這句話說到他心坎里了。
他將五百兩銀票,硬生生塞進曹沛手里。
“老朽覺得曹都頭懂我,這五百兩沒有任何要求,就是交個朋友?!?/p>
“這不好!”
“曹都頭,請給老朽一個面子嘛?!?/p>
曹沛只好勉強接下,“莊族長放心,按照我說的辦,將來會十倍百倍賺回來的?!?/p>
曹沛從莊家翻墻出來,落在馬背上。
沐珂將弓箭收起來,兩人快速離開,朝黑風(fēng)溝方向奔去。
“他愿意與我們聯(lián)盟嗎?”沐珂問。
“古顛族沒有養(yǎng)兵,不用他們參與戰(zhàn)斗,但他們可以幫助三夫人提前實現(xiàn)制造計劃?!?/p>
“那樣也好,今晚還算順利。”
“馬匪那邊可就不好說了,他們是亂世野狗,都未必認我。”
沐珂拿起弓,堅定地說:“我會給你打掩護?!?/p>
……
一個半時辰后,黑風(fēng)溝。
兩人將馬匹系在山腳下吃草,步行從森林潛入。
曹沛打量著黑風(fēng)溝的地形,分析道:“狹管效應(yīng),可火攻?!?/p>
“你在說什么?”
沐珂氣喘吁吁,曹沛步伐太快了,她很難跟上。
自從嫁入王家后,她就當(dāng)起了賢妻,缺乏鍛煉,此刻已經(jīng)累蒙了,而山路卻越來越陡。
“等等我……?。 ?/p>
她腳下一滑,差點叫出聲。
幸好曹沛反應(yīng)快,摟著她的小蠻腰,捂著她的嘴,趴倒在地。
沐珂當(dāng)場嚇懵了,“你要干什么?”
“噓!”
黑暗中傳來一聲爆喝:“誰?”
接著便是一只利箭疾馳而來,曹沛抱著沐珂滾地躲過。
“他們過來了?!?/p>
沐珂撿起地上的弓就要開干。
“躲起來,若有危險,請四夫人速速離去,回去另做打算?!?/p>
“我給你打掩護!”
沐珂提著弓箭鉆進樹林。
作為將門虎女,她性格溫和,沒有妹妹沐柔脾氣那么硬,但骨子里卻是一樣的勇敢。
曹沛舉起雙手走向哨兵,用南越方言喊道:“係我,係我,自家兄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