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老爺子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成體統(tǒng)了?”
厲釋淵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那笑容卻不達眼底,透著幾分涼薄與肆意。
他不僅沒有放開施愿滿的手,反而故意將施愿滿的手舉起,動作張揚又挑釁。
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輕輕摩挲著施愿滿的手背,動作親昵至極,眼神卻始終緊緊盯著厲老爺子,那眼神冰冷且銳利。
聽到厲釋淵這般張狂的言語,厲家的幾位叔伯頓時面色鐵青。
其中一位身著深色唐裝的男人冷哼一聲,他是厲釋淵的叔叔厲沉林。
“哼,我們才懶得管你那些腌臜私事!但讓這么一個傻子堂而皇之地成為厲家的座上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要是傳出去,讓厲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另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也隨聲附和,陰陽怪氣地說道:“就是,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場合,什么身份地位,哪能由著他胡來?!?/p>
緊接著,他們將矛頭指向了厲沉朗,眼神中滿是逼迫:
“厲沉朗,你也該好好管管你兒子了!瞧瞧他現(xiàn)在這副無法無天的樣子,還像話嗎?
如果厲釋淵連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根本就沒資格做厲家的掌權(quán)人,不如早點拱手讓人,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面對眾人的發(fā)難,厲沉朗面色平靜,眼神中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厭煩。
他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從容地掃過在場的眾人,語氣倒是帶著笑意:
“阿淵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想做什么,作為父親,我自然是尊重他,支持他的?!?/p>
厲老爺子氣得臉色漲紅,手中的拐杖用力戳著地面,發(fā)出一連串沉悶的“咚咚”聲。
他狠狠瞪著厲沉朗,大聲呵斥:“胡鬧,簡直是胡鬧透頂!”
他喘了口氣,平復(fù)了下激動的情緒,接著說道:
“釋淵,我看你叔伯他們說的句句在理。你身為厲家子孫,掌權(quán)人,卻這般肆意妄為,全然不顧及家族顏面。
倘若你繼續(xù)如此執(zhí)迷不悟,絲毫不懂得收斂,我看這厲家掌權(quán)人的身份,你還是盡早讓了吧!別到時候讓整個厲家都淪為全城的笑柄?!?/p>
而厲釋淵則一臉淡然地站在原地,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將眾人的刁難都視作了一場鬧劇。
“我厲釋淵做事,向來只憑心意,無需旁人置喙。誰要是覺得不合體統(tǒng)……”
說到這兒,他微微頓住,掃視一圈在場的厲家眾人,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癲狂的弧度,“大可以站出來試試。”
施愿滿像是被眼前緊張激烈的氣氛嚇得不知所措,忙不迭地往厲釋淵懷里靠了靠,雙手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衣角。
在這幫對他恨的牙癢癢的人面前綠茶起來,別提多爽。
果然,那些人見他這樣,臉又黑了幾分。
厲釋淵原本氣勢洶洶、滿是狠厲的模樣瞬間有了一絲停頓。
感受到懷中人兒傳來的輕微顫抖,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將施愿滿護得更緊,又不動聲色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而后,他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厲老爺子:
“淪為笑柄?老爺子,您以為我會在乎那些人的眼光?誰又敢在我面前說一個‘不是’?”
“至于這掌權(quán)人的位置,我想要便要,誰也奪不走。誰要是覺得我不夠資格,大可以再嘗一嘗我的手段。我倒要看看,在這厲家,究竟是你們說了算,還是我厲釋淵說了算!”
說到這兒,他的笑容愈發(fā)猙獰,語氣森然:
“要是誰敢動他的主意,我不介意讓整個厲家陪葬,哪怕將這所謂的家族榮耀徹底碾碎,我也在所不惜!”
帥就一個字,施愿滿要說一萬次。
[有霸道總裁那味了,這回真是霸道總裁愛上我了。]施愿滿在心里笑道。
聽到厲釋淵霸總式發(fā)言,其他人徹底沒聲了。
畢竟,厲釋淵的手段他們還是懂的,現(xiàn)在厲釋淵的大伯厲沉愈還在斷手?jǐn)嗄_的痛苦煎熬著呢。
經(jīng)過這一出,早餐也不必在這吃了,厲釋淵直接牽著施愿滿往外走。
而施愿滿邊走邊回頭,表情冷淡。
他可不會放過這幫老東西。
……
半個小時后,厲釋淵帶著他來到了另一處別墅。
剛踏入這片熟悉的領(lǐng)地,施愿滿的心就猛地顫了一下。
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于他而言都再熟悉不過。
這是他和厲釋淵兩個人的家啊。
往日種種涌上心頭,讓施愿滿一時有些恍惚。
然而,施愿滿沉浸在回憶中的思緒,被厲釋淵接連叫了幾聲才緩緩回過神來。
“滿滿,滿滿……”
施愿滿微微一怔,轉(zhuǎn)過頭看向他。
這輩子,他們會過得幸福的。
“吃飯了?!眳栣寽Y再次輕聲說道。
施愿滿緩緩走向餐桌,入座后,便看到厲釋淵自然而然地拿起筷子,開始為他夾菜。
厲釋淵的動作十分熟練,精準(zhǔn)地挑揀著菜肴,遞到他的嘴邊。
每夾一道菜,似乎在確認(rèn)他是否喜歡。
接著,他又舀起一勺湯,輕輕吹涼后遞到施愿滿嘴邊,輕聲說:“嘗嘗,溫度剛剛好。”
施愿滿心里暖暖的,在喝完湯后,他也拿起筷子,熟練的夾起一塊肉,學(xué)著厲釋淵的樣子,遞到他的嘴邊。
厲釋淵見狀,整個人驚喜得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輕聲說道:“滿滿會夾菜了呀?真棒?!?/p>
那聲音里滿是欣慰,仿佛施愿滿完成了一件無比了不起的大事。
然而,在這驚喜之余,一絲隱秘而瘋狂的念頭在厲釋淵心底悄然滋生。
[我的滿滿越來越獨立了,很多事情都會自己做了,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不,不行!他只能屬于我,只能完完全全地依靠我!]
他的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與偏執(zhí),那是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占有欲在作祟。
可就在這令人膽寒的神色浮現(xiàn)的下一秒,他猛地回過神來,眼中的陰霾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責(zé)與掙扎。
他在心底不斷地告誡自己:[不,不對,要尊重滿滿,要尊重滿滿。]
每一個字都在狠狠地敲打著他那顆被扭曲愛意填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