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James接到了一個來自倫敦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客氣但不容置疑:"James先生,我們是XXX投行的HR。關(guān)于您最近遞交的簡歷,我們注意到一些問題......"
James的臉色變得慘白，這是他最心儀的工作機會,為此準備了整整半年。
"我們收到一些消息,說您在D國留學期間有不當行為。"對方繼續(xù)說道,"如果屬實的話,恐怕與我們公司的價值觀不符......"
James慌忙解釋:"不,這一定是誤會......"
正想繼續(xù)解釋，他的手機收到了父親發(fā)來的消息："兒子，公司在D國的幾個項目突然遇到了問題，所有合作方都在撤資。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嗎？"
James的心沉了下去，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了——有人在暗中出手，不僅切斷了他的求職機會，還影響到了家族生意。
這天晚上,裴頌收到了一條來自James的消息:"對不起,以后不會再打擾你了，祝你一切都好。"
看著這條消息,裴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困惑。
James怎么會突然改變態(tài)度?
James再也沒有出現(xiàn)，裴頌終于能安心地去超市買菜，不用再擔心被跟蹤。
這天晚上，他又做了一桌川菜。
看著施硯琛慢條斯理地品嘗著每一道菜，裴頌感覺生活重新變得溫暖起來。
"這個味道，"施硯琛指著一道菜，難得地點評道，"比上次更正宗了。"
裴頌笑了起來："因為找到了一家賣正宗郫縣豆瓣醬的店。"
施硯琛點點頭，繼續(xù)專注地享用晚餐。
他的表情依然冷淡，但眼神卻柔和了許多。
從那以后，兩人的關(guān)系明顯改善了。
雖然施硯琛還是很少說話，但裴頌已經(jīng)學會從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中讀懂很多東西。
而施硯琛也漸漸習慣了家里永遠飄著飯菜香，習慣了每天回來能看到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習慣了和裴頌一起安靜地享用晚餐。
這種默契的相處方式，讓兩個性格迥異的人找到了最舒適的平衡點。
夜深了，施硯琛終于寫完了論文，從書房走出來。
廚房里，裴頌正在規(guī)劃明天的菜單。
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施硯琛想到那些同學的議論。
確實，裴頌的五官精致得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但比起這份驚艷的外表，更讓施硯琛在意的是他骨子里那份堅韌。
"明天想吃什么？"裴頌抬頭問道。
"都可以。"施硯琛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語氣，"你做什么都行。"
裴頌卻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信任，這讓他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裴頌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餐，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他擦了擦手，打開微信，發(fā)現(xiàn)大學校友群里消息刷屏般涌入。
"聽說了嗎？裴氏集團出事了！"
"天啊，這么大的丑聞？"
"我剛看到新聞，說是挪用客戶資金？"
他快速打開新聞網(wǎng)站，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標題映入眼簾：
《裴氏集團涉嫌挪用客戶資金，金額或超10億》
《知名投資公司惡意做空裴氏集團，股價暴跌》
《裴氏集團資產(chǎn)被緊急凍結(jié)，多個項目停滯》
廚房里的紅燒肉還在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氣四溢，但裴頌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繼續(xù)做飯的心思。
他機械地關(guān)火，癱坐在餐桌前，大腦一片空白。
"怎么了？"施硯琛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目光落在裴頌煞白的臉上。
裴頌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什么..."
話還沒說完，手機又開始瘋狂震動，這次是父親打來的視頻電話。
裴頌深吸一口氣，接通了視頻。
父親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往日那個意氣風發(fā)的中年男人此刻看起來蒼老了十歲。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頭發(fā)凌亂，領(lǐng)帶也歪在一邊。
"兒子..."父親的聲音有些嘶啞，"公司可能要完了。"
裴頌握緊了手機："到底怎么回事？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父親苦笑一聲："比新聞上說的還要糟，有人蓄意針對我們，不僅做空股票，還散布謠言說我們挪用客戶資金?，F(xiàn)在所有資產(chǎn)都被凍結(jié)了，連工資都發(fā)不出來..."
"那些都是謠言對不對？"裴頌急切地問道，"我們可以澄清的，對吧？"
父親沉默了很久，才艱難地開口："有些事情...確實做得不夠規(guī)范。但絕對沒有他們說的那么嚴重！只是現(xiàn)在市場信心已經(jīng)崩盤，債主們都坐不住了..."
視頻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是有人在砸門。
"先掛了，我得去處理..."父親匆忙掛斷了視頻。
裴頌呆呆地盯著黑掉的屏幕，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這次是母親發(fā)來的語音消息。
"頌頌..."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你別擔心我們，好好照顧自己，媽媽沒事的，就是......"
消息的最后，母親的聲音哽咽了。
裴頌知道，母親一向溫柔得體，能讓她在兒子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情況一定比自己想象的更糟。
施硯琛靠在門框上，默默看著這一切。
他注意到裴頌的手在微微發(fā)抖，但對方依然強裝鎮(zhèn)定。
"需要幫忙嗎？"他淡淡地問道。
裴頌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不過這是我們家的事..."
話音未落，手機又開始震動。
這次是一個遠房堂姐，平時跟家里走得很近，沒想到這時候發(fā)來的卻是嘲諷的消息：
"早就說過，做生意不能太過急功近利，這下好了，賠得連褲子都不剩，讓你爸以后還怎么在圈子里混？"
緊接著，更多的信息如潮水般涌來。
那些平日里巴結(jié)討好的親戚，此刻紛紛落井下石。
有的幸災樂禍，有的趁機討債，更有甚者已經(jīng)開始散布更多對裴家不利的謠言。
裴頌一條條看著這些消息，心如刀絞。
他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醒來后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但現(xiàn)實是，他只能在異國他鄉(xiāng)眼睜睜地看著家族陷入困境，卻什么都做不了。
"我出去一下。"裴頌站起身，聲音有些發(fā)抖，"晚飯我就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