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陽沒有回頭去看，他聽著沈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辦公室門輕輕關上。
秘書的內線電話適時響起，“沈總，車已經安排好了，要派人跟著確保沈先生安全到宿舍嗎？”
跟以前一樣，沈安有時候鬧脾氣，沈青陽工作忙的話，都會讓車跟著，確保人安全到宿舍，這次秘書也習慣性地詢問著。
“不用了，以后也沒必要特殊對待了?！?/p>
沈青陽松開攥得發(fā)白的指節(jié)，“讓他......好好畢業(yè)吧?！?/p>
李秘書一頓，看來沈總和那位沈先生這次是分手了，只是這最后一句話......
“好的，我明白了?！?/p>
等電話掛斷后，一旁的小助理湊過來好奇地問道：“什么情況啊，李哥，怎么剛剛那位沈先生哭著從沈總辦公室里出來了？是吵架了嗎？”
李秘書放下電話，瞪了她一眼，“好好工作，少好奇這些事情，知道工作上最忌諱什么嘛？”
“什么？”小助理唯唯諾諾的開口問道。
“最忌諱打聽老板的事情?！崩蠲貢牧怂X袋一下，“通知前臺，以后沈先生再來，要跟秘書辦聯(lián)系，沈總同意后才能讓他進來?！?/p>
“啊？”
“啊什么啊，通知下去?！崩蠲貢鴽]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還有讓財務部那邊的南大實驗室的資金支持不變，不要讓前臺影響而減少資金供應，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什么都走正常流程就行?！?/p>
李秘書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去通知這些情況，心里感嘆沈總和那位沈先生這次是真的結束了，以往再怎么吵架，沈總也不會真的生氣，最多兩天后就好了。
這次卻直接到了這種程度，看來是真的結束了......
.........................
學校宿舍的燈光這是格外的刺眼，顧予安靠在床頭，耳朵豎的格外高，聽著隔壁沈安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
一墻之隔的衛(wèi)生間里，沈安帶著哭腔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傳來。
“青陽哥...你接電話好不好...”
顧予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安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
晚了！
或許是沈安不知道跟沈青陽發(fā)了什么消息，這次電話倒是接通了，顧予安聽到衛(wèi)生間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
“青陽哥...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沈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哭著哽咽的對著手機那頭的沈青陽。
“我保證再也不見張揚帆了...”
顧予安瞇起眼睛，想要和好？
顧予安笑著摸了摸自己冰涼的額頭，然后迅速翻身下床，從衣柜深處翻出一套衣服穿上，故意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纖細的鎖骨。
然后拿起體溫計在熱水杯上熏了十秒，看著水銀柱停在38度多。
手機相機調到自拍模式，顧予安揉了揉眼睛直到泛紅，又將領口扯得更開些，咔嚓一聲拍下照片。
他盯著照片里自己病懨懨的樣子看了兩秒，滿意地點開沈青陽的對話框。
【發(fā)燒了】
【**9℃了?！?/p>
【宿舍都沒有人?！?/p>
三句話，一張圖。
發(fā)送。
顧予安把手機扔到床上，靜靜得等著沈青陽的回復。
安靜的宿舍又傳來沈安新一輪的哭訴，“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以前從來不會不接我電話...”
手機震動的聲音像一道驚雷，顧予安撲過去抓起手機。
【二十分鐘后到東門?！?/p>
顧予安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突然聽見隔壁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
沈安的哭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是椅子被踢翻的聲音。
顧予安朝衛(wèi)生間朝著那邊看了一眼，玻璃模糊的看到沈安不停顫抖著身體，看來沈安這次被氣的不輕。
顧予安坐在椅子上等著沈青陽的電話，衛(wèi)生間突然傳來了響聲，一會兒的功夫沈安打開門，看了顧予安一眼，轉身就離開了宿舍。
不到二十分鐘，沈青陽就發(fā)過來了消息，【出來吧，我在東門，還是那輛車，開著雙閃?！?/p>
顧予安興奮的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跑，在樓梯拐角差點撞上回來的沈安。
“大半夜去哪？”沈安眼睛腫得像桃子，聲音沙啞。
“發(fā)燒了，出去買藥?！?/p>
顧予安晃了晃手機，“朋友來接我?！?/p>
沈安狐疑地打量他紅得不正常的臉頰，還沒開口，顧予安已經快步下樓了。
............................
東門門口，夜晚這里幾乎沒有什么人，格外的安靜，沈青陽的車已經停在梧桐樹下。
顧予安小跑過去，故意讓夜風吹亂頭發(fā)。車窗降下的時候，他看到沈青陽微微皺起的眉頭。
“怎么穿這么少？”沈青陽伸手碰了碰他臉頰，隨即愣住，觸手溫涼，哪里有發(fā)燒的跡象。
“你沒發(fā)燒？顧予安。”
顧予安已經拉開車門鉆了進去，帶著一身寒意貼近駕駛座，“宿舍暖氣壞了嘛?！?/p>
他故意對著沈青陽眨了眨眼，撒嬌似的說著，“而且我想見你?！?/p>
沈青陽的手摸著他的臉頰，拇指力道加重，將他眼尾那抹偽裝的紅暈擦得更艷，車內沒開燈，只有路燈透過梧桐枝葉的縫隙，顯得格外的昏暗。
“騙我好玩嗎？”沈青陽聲音壓得極低，在幽靜的車廂內格外低沉。
“你昨天說今天和我見面的......”
顧予安理直氣壯的看著沈青陽，任由他在自己眼角按壓。
“我今天跟你發(fā)消息，你都不搭理我...”顧予安越說越覺得自己占理，“還有昨天，送我回來之后，我給你發(fā)消息，你也總是敷衍我！”
“誰讓你不回我消息。”
顧予安仰著臉任他動作，聲音卻委屈得發(fā)顫，“昨天送我回來后就只會回“嗯”、“好”這些話來敷衍我......”
沈青陽低頭就看到顧予安領口大敞處露出的鎖骨，上面還留著淡青色的指痕。
“所以你就裝?。俊?/p>
沈青陽拇指順勢摩挲著那塊淤青，滿意地看到顧予安睫毛微微顫動。
“體溫計怎么弄的？熱水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