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沈沐夜夜和蘇逸睡在一起。
……
沈沐剛一回到自己的寢殿,就看到木淵在門口。
木淵垂眸躬身:“尊上昨夜又歇在蘇逸那里了?”
這段時間沈沐對蘇逸的獨寵,連后院那些人都知道,沈沐自然更是清楚,因為蘇逸之前的那番話,木淵一直沒再過問,但又聽聞沈沐放話,若有人敢對蘇逸不敬,殺無赦。
木淵心中不安又浮現(xiàn)……若只是為了羞辱正道仙門,又何必做到這個地步。
曾經(jīng)尊上身邊最親近的人是他,旁人從不能靠近,可自從蘇逸來了,尊上夜夜和沈沐同住,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和尊上這般朝夕相處……
木淵知道自己不該多想,更不該置喙尊上決定,但他就是忍不住不去想。
尊上真的,絲毫不曾動心過嗎?
“尊上……”木淵嗓音低?。?/p>
“您如此寵幸蘇逸,外面流言紛紛,繼續(xù)這樣下去……恐怕會對您不利?!?/p>
玩弄羞辱是一回事,寵愛在意又是另一回事。
身為魔尊,不該有這樣的弱點。
“不用管,別人想如何議論,就讓他們議論吧?!鄙蜚宓恍?。
木淵抬眸看他,卻心中一動,隱隱猜測到了沈沐意圖,但是又不敢肯定。
沈沐唇角輕輕一揚,“若世人皆知他是我的弱點,而我卻知他不是我的弱點,這難道是一件壞事嗎?”
木淵頓時便明白了,他神色放松下來,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二人相對無言。
……
沈沐端坐于榻上,開始深思接下來的情節(jié)走向。書中有一段至關(guān)重要的情節(jié),墨塵血洗云天宗,引發(fā)仙界眾人聯(lián)手,攻上萬劫山。
為什么呢?沈沐有些想不明白墨塵為什么要這么做?沈沐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想到墨塵有個師兄,莫不是他出了事,才引得墨塵血洗云天宗?
沈沐:系統(tǒng),把墨塵的記憶給我。
系統(tǒng):宿主,你不是已經(jīng)知曉未來了嗎,你確定嗎?
沈沐說:“我確定。”
系統(tǒng):好。
隨著系統(tǒng)的話音落下,沈沐只覺得腦中一陣劇痛,隨即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的視線變得空洞……過了好一會兒.雙瞳才重新有了焦距,一切似乎沒有什么變化,但腦中卻多了很多東西。
猙獰的尸體鋪滿了地面,到處是殘垣斷壁,他躺在尸山血海之中,無數(shù)雙手從地底伸出來,死死抓住他的手腳。要將他往地底深處拉去……就在他被絕望淹沒,無處可逃的時候,一道劍光破空而來。
劍光如閃電般疾馳而過,瞬間將那些伸向他的手斬斷。鮮血如噴泉般四濺開來,濺落在他的臉上,帶來一陣溫?zé)岬挠|感。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怔怔地抬起頭。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那男子的容顏溫潤清雅,宛如仙人下凡。他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
“阿塵,不要怕,師兄在?!卑滓履凶虞p聲說道,聲音仿佛春天里的微風(fēng),輕柔而溫暖。
這個白衣男子,正是云天宗的墨塵師兄。
原來,木靈宗曾經(jīng)偶然間得到了一條仙礦。這可是極其珍貴的資源,對于任何一個門派來說,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木靈宗自然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們并沒有聲張,而是悄悄地守護著這個秘密。
但不知為何,這條消息竟然被云天宗知曉了。于是,云天宗毫不猶豫地派遣了大批高手,對木靈宗發(fā)動了一場血腥的屠殺。他們毫不留情地將木靈宗的弟子們斬殺殆盡,企圖獨占這條仙礦。
曾經(jīng),木靈宗是一個充滿生機和活力的門派。弟子們在師父的教導(dǎo)下,修煉著木系功法,與自然和諧共處。他們熱愛這片土地,尊重每一個生命。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讓這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木靈宗,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遭到了云天宗的突然襲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木靈宗上下都猝不及防,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墨塵的師父和眾多師弟師妹們,在這場慘烈的戰(zhàn)斗中,紛紛慘死在云天宗的劍下。那血腥的場景,如噩夢一般縈繞在墨塵的心頭,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痛。
更令墨塵痛心的是,他的師兄為了保護他,被無數(shù)把利劍如雨點般刺穿了白衣男子的胸膛,鮮血四濺,噴灑了墨塵一臉。然而,盡管身受重傷,白衣男子卻依然面帶微笑,他用最后一絲力氣,一手杵著劍,緩緩跪了下來,將墨塵緊緊地護在懷中。
最終,整個木靈宗在這場血腥的屠殺中毀于一旦,只有墨塵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
若這個世界不曾給過人一絲希望,也好過給你一線希望,然后再無情的徹底毀掉。
墨塵記憶中的那個護著他的人,無論是白衣染血,還是深陷絕境,都不曾讓開一步,直到最后一刻也要將他護在身后,仿佛只要他還站在那里,你就不用懼怕這個世界……
就像是蘇逸當初面對萬千魔修,一手執(zhí)劍站在凌霄宗眾弟子前面,白衣染血,不退半步,寧墜萬劫不復(fù)的地獄。也要守護他要守護的人·····蘇逸和那個人很像。
只可惜被蘇逸護在身后的人,不是他。
而他,此生都再也遇不到一個這樣的人了。
沈沐好像有些明白了,墨塵為何會任由自己沉淪。
因為他根本不想抽身離開。他會愛上蘇逸,不是文中所謂的“日久生情’……也許,他只是一直在追逐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罷了。
明知只是一場虛幻,卻也舍不得松開手那是他短暫而又悲哀的一生里,唯一想要留住,卻怎么也留不住的東西。只可惜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
若要強留,也只是飲鴆止渴,自欺欺人罷了。這些天系統(tǒng)一直憂心忡忡,雖然宿主說沒事,但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嗎?
沈沐覺得系統(tǒng)委實多慮。
……
最近,由于地盤不斷擴張,一個棘手的問題浮出水面——分贓。這讓許多魔門成員坐不住了,紛紛在他面前聒噪不休,爭論個沒完沒了。盡管他對此事并不太感興趣,甚至有些厭煩,但也只能捺著性子聽他們吵了幾回。
說起來,這魔尊的日子過得和皇帝也沒啥兩樣。不過,皇帝處理公務(wù)可是相當辛苦的,只有那些昏庸無能的君主才能過得輕松自在。
沈沐心里暗自琢磨著,既然如此,那他就干脆把“亡國昏君”這個角色扮演到底吧!而逃避公事的最佳方法,莫過于沉醉在溫柔鄉(xiāng)里了。于是,他最近特別喜歡往蘇逸那邊跑。
蘇逸這個人,簡直就是個正人君子,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偉光正的耀眼光芒。這樣的人,肯定不會使出什么卑鄙暗算的手段來……在蘇逸沖破封印之前,他們倆一定能夠和平共處的!
想到這里,沈沐不禁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慚愧,他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且按照原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在經(jīng)歷了幾場驚心動魄、激烈異常的 XX 戲之后,墨塵的心境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他開始先是被欲望所驅(qū)使,放縱自己的身體,盡情享受著與蘇逸之間的親密接觸。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內(nèi)心卻逐漸被蘇逸所占據(jù),情感的天平逐漸傾斜。
墨塵對蘇逸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轉(zhuǎn)變。他不再僅僅滿足于肉體上的歡愉,而是開始對蘇逸產(chǎn)生了更深層次的依賴和眷戀。他對蘇逸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對他千依百順,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沈沐在閱讀原著時,對于墨塵因為沉淪于情欲而愛上一個人,甚至動了真心,總覺得有些荒唐和不合邏輯。他只能將這歸結(jié)為這是一篇充滿肉欲描寫的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更多地是為了滿足讀者的感官刺激,而非基于真實的情感。
然而,當他親身經(jīng)歷了類似的情感糾葛后,他才開始有些能夠理解墨塵的心情了。他意識到,愛情有時候就是如此奇妙,它可以讓人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去追求那個讓自己心動的人。而對于墨塵來說,蘇逸之所以如此特別,或許正是因為他身上有著與那個人相似的特質(zhì)。
書中世界化為了現(xiàn)實,紙上角色成為活生生的人,原本不夠合理的地方都自動補全了,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這天沈沐又要去大殿議事,毫不猶豫帶著蘇逸一起‘上朝’,一路上握著蘇逸的手,牽著他坐在自己的身邊。下面群魔不由一陣喧囂,尊上這也太荒唐了!又不是宴會那種場合,帶個寵兒一起玩玩也就罷了·…他們魔門議事,讓一個正道修士坐在魔尊座上……
蘇逸神色淡淡不語。
他的手被沈沐握著不放,對方指尖微涼觸感傳來,許是握的久了,竟?jié)u漸不感覺冷了,像是有了少許溫度……這個人和他同吃同住,一開始還有些戒備,現(xiàn)在倒是越來越無所謂了,是開始放松警惕了嗎?
除了從不真的碰自己,這人對自己可謂是千依百順,把恩寵也算是演到了極致,甚至有時都給他一種錯覺,這個人是真的喜歡他……
可他知道這都是假的。
……
離開的時候,沈沐的心情愉悅極了,下定決心,以后議事都帶著蘇逸,簡直就是神隊友啊!
至于今天這樣會不會有些過,沈沐半點也不擔心,因為原書中墨塵就是這樣的啊,身為一個命不久矣、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心只想報復(fù)社會的瘋子……為了唯一一個像他師兄的人,做出什么事情來都不稀奇。
想到蘇逸今天幫他解了圍,沈沐看向蘇逸的眼神充滿友善,差點就想拍拍他肩膀,說干得不錯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