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郭嘉?”黎建豪手里還捏著那根崩斷的琴弦,耳朵里還殘留著自己制造的魔音和典韋的哀嚎,聽到這個名字,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彎,“誰啊?來混飯吃的?咱這兒是善堂嗎?沒看自己都快揭不開鍋了……等等!郭嘉?!”
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黎建豪混沌的腦海!郭奉孝?!那個算無遺策、英年早逝的鬼才郭嘉?!曹操的頂級謀士?!他……他來黑風(fēng)寨投奔自己?混飯吃?!
黎建豪的第一反應(yīng)是:程昱!肯定是程昱那老小子搞的鬼!派個探子來摸底的!還是個病秧子探子!好陰險!
“病秧子?有多?。俊崩杞ê谰璧貑枅笮诺膰D啰。
“瘦得跟麻桿似的!臉白得像刷了墻灰!走兩步咳三聲!背個破藥箱,風(fēng)一吹就能倒!看著……活不過三天!”嘍啰形容得繪聲繪色。
黎建豪摸著下巴,眼珠滴溜溜亂轉(zhuǎn)?;畈贿^三天?那還怕個球!就算是郭嘉,病成這樣,還能翻出什么浪花?正好!山寨缺個郎中(雖然他自己號稱略懂),典韋老喊腰酸背痛(純粹是吃撐了),周倉練功也經(jīng)常擦破皮。而且……一個病得快死的謀士,忽悠起來是不是更容易?萬一真是郭嘉,養(yǎng)好了……那不就賺翻了?!
“請!快請上來!”黎建豪瞬間換上一副“禮賢下士”的嘴臉,把斷弦琴一腳踢開,“裴元紹!去!把咱們寨子里……呃,最干凈的那塊獸皮鋪上!周倉!弄點熱水來!典韋……算了,你離遠點,別把人嚇著!蔡大家!”他朝蔡琰的洞口喊,“您見多識廣,幫掌掌眼?”
蔡琰早已被剛才的魔音折磨得退到了洞口外透氣,聞言微微蹙眉,并未言語,只是目光投向山寨入口的方向,帶著一絲審視。
不多時,一個身影在嘍啰的攙扶(或者說半拖半拽)下,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山寨空地。
來人果然如嘍啰所說,身形瘦削得可憐,一件寬大的、沾滿泥污的儒衫套在身上,空蕩蕩的仿佛掛在一副骨架上。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沒什么血色,唯有一雙眼睛,即使在病痛的折磨下,依舊明亮靈動,帶著一種洞悉世事般的憊懶和玩味,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奇特”的山賊窩:歪歪扭扭的破旗,舉著石頭嘿喲嘿喲的肌肉男(周倉),蹲在篝火旁跟烤雞較勁的兇悍巨漢(典韋),還有角落里那個氣質(zhì)清冷如仙、懷抱琵琶的女子(蔡琰)……以及,那個臉上還帶著被煙熏火燎痕跡、努力擠出“和藹可親”笑容的寨主黎建豪。
“咳咳……咳……”郭嘉剛站定,就忍不住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瘦弱的肩膀劇烈顫抖,仿佛隨時會散架。
黎建豪趕緊上前一步(保持安全距離),堆起笑容:“哎呀呀!這位就是郭嘉郭先生吧?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一路辛苦!快請坐!請坐!”他指著那塊剛鋪上、還沾著幾根草屑的獸皮。
郭嘉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喘著氣,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又引來一陣急促的喘息。他抬起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看著黎建豪,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久仰?黎寨主……咳咳……聽說過在下?不知……是在哪本江湖野史,還是……咳咳……哪家酒館的閑談里?”
黎建豪笑容一僵???!忘了這茬!現(xiàn)在的郭嘉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透明!他趕緊打哈哈:“啊哈哈!這個……郭先生氣質(zhì)非凡,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我黎建豪閱人無數(shù),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郭先生這是……身體不適?”他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老毛病了……肺癆鬼一個……咳咳……”郭嘉擺擺手,語氣輕松得像在說感冒,“讓寨主見笑了。在下流落至此,盤纏耗盡,聽聞?wù)鳌瓤取瓨飞坪檬?,收留四方豪杰,特來……咳咳……混口飯吃。不知寨主……咳咳……肯不肯收留在下這病秧子?”
他一邊說,一邊那雙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在黎建豪臉上掃視,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蔡琰和典韋,最后落在裴元紹身上,似乎對裴元紹那點小機靈很感興趣。
“收!必須收!”黎建豪拍著胸脯,豪氣干云(心里盤算著怎么壓榨這個病號),“我黑風(fēng)寨最敬重讀書人!尤其是像郭先生這樣……呃……飽讀詩書、學(xué)富五車……還懂醫(yī)術(shù)的人才!郭先生放心!到了這兒,就是到家了!有我黎建豪一口吃的,就餓不著先生!裴元紹!”
“在!”裴元紹趕緊應(yīng)聲。
“以后郭先生就是咱們山寨的……首席軍師兼……首席郎中!待遇……呃,比照……比照周倉!”黎建豪大手一揮。周倉的待遇?就是管飽,外加偶爾能分到典韋烤糊的肉邊角料。
“謝寨主……咳咳……收留!”郭嘉拱手,臉上笑容不變,眼底的玩味更深了。軍師?郎中?這寨主……有點意思。
“寨主……俺餓了……”典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烤得金黃流油的雞,又看看新來的“病秧子軍師”,甕聲甕氣地提醒,“新來的軍師……看著也挺餓的……”
黎建豪:“……” 他感覺自己的“禮賢下士”人設(shè)瞬間崩塌。
**山寨“首席軍師兼郎中”的入職考驗(雞飛狗跳版):**
郭嘉的“入職”,立刻給黑風(fēng)寨帶來了新的“活力”和……混亂。
**考驗一:山寨“正規(guī)化”改革(郭嘉版)。**
郭嘉(病懨懨地靠著獸皮,手里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劃拉):“寨主……咳咳……山寨要發(fā)展,需立規(guī)矩。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比如……咳咳……設(shè)立‘貢獻值’制度。打劫成功,記功;巡邏值守,記功;開荒種地……咳咳……記功。功可兌換……食物份額、優(yōu)先選擇戰(zhàn)利品、甚至……咳咳……申請寨主親自指導(dǎo)音律一次?”
黎建豪(剛喝進去的水噴了出來):“指導(dǎo)音律?!郭先生!你這是要引發(fā)山寨內(nèi)亂??!”(想起自己那恐怖的琴技)
周倉(撓頭):“貢獻值?啥玩意兒?能換烤雞腿不?”
裴元紹(小眼睛放光):“優(yōu)先選戰(zhàn)利品?這個好!寨主,我看行!”
典韋(只聽到食物份額):“俺要貢獻!俺最能打!俺要換……換十只雞!”
結(jié)果:山寨日常變成了“搶功”現(xiàn)場。嘍啰甲:“報告軍師!我今天巡山多走了三里!記功!”嘍啰乙:“呸!你那是拉肚子找地方蹲坑!我?guī)偷漤f大哥搬柴火才該記功!”典韋:“搬柴火是俺‘錘煉元陽’的一部分!不算你的功!烤好了分你條雞翅膀!”周倉為了“貢獻值”,舉著石頭滿山寨跑圈,差點把剛修好的排水渠(竹筒版2.0)又踩塌了。黎建豪被吵得腦仁疼,感覺比被蔡琰琵琶震還難受。
**考驗二:首診——寨主的“隱疾”。**
郭嘉(煞有介事地給黎建豪把脈,手指冰涼):“寨主……咳咳……脈象浮滑,時急時緩,似有驚悸之兆,又兼……咳咳……腎水不調(diào),虛火上亢?是否……咳咳……夜不能寐,白日困倦,腰膝酸軟,食欲不振?”
黎建豪(一臉懵逼):夜不能寐?白日困倦?腰膝酸軟?食欲不振?這不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躺平擺爛綜合癥嗎?“呃……好像……有點?”
郭嘉(神秘一笑):“此乃……‘咸魚入腦,懶筋纏身’之癥!需以猛藥攻之!待在下……咳咳……開一劑‘提神醒腦、壯骨強筋、專治懶癌晚期’的方子!”說罷,他拿起樹枝(當(dāng)筆),在地上刷刷刷畫了一堆誰也看不懂的鬼畫符,“按此方,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
黎建豪看著那堆鬼畫符,再看看郭嘉那蒼白的臉和亮得瘆人的眼睛,心里直打鼓:“郭先生……這藥……苦不苦?”
郭嘉(咳嗽):“良藥苦口利于病!寨主……咳咳……難道怕苦?”
黎建豪(硬著頭皮):“誰……誰怕了!裴元紹!按軍師的方子……去采藥!熬!”
結(jié)果:裴元紹對著鬼畫符研究了半天,本著“顏色越怪,藥效越快”的原則,采回來一堆顏色鮮艷、氣味刺鼻的野草野果(包括黎建豪硝石制冰失敗的那種臭氣植物)。熬出來的藥湯,黑乎乎、粘稠稠,散發(fā)著一種混合著腐爛水果、臭雞蛋和某種不可名狀的腥臊味的恐怖氣息!黎建豪捏著鼻子灌了一口,當(dāng)場噴了出來,感覺舌頭都麻了,胃里翻江倒海!
“郭奉孝!你這是要謀害本寨主嗎?!”黎建豪跳腳。
郭嘉(無辜地眨眨眼):“寨主何出此言?此乃……咳咳……‘以毒攻毒’之良方!此藥湯集天地之穢氣,專克懶筋!您看……您現(xiàn)在是不是精神百倍,一點也不想躺著了?”(黎建豪確實被惡心得精神了)
黎建豪:“……”(內(nèi)心咆哮:我那是被惡心得?。?/p>
**考驗三:忽悠曹操使者(郭嘉首秀)。**
程昱回去后,曹操果然沒派大軍,但也沒親自來。這次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將領(lǐng),帶著一隊精悍的親兵。此人約莫二十七八歲,面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身姿挺拔如松,一身黑色皮甲,腰佩長刀,氣勢迫人。他自報家門:“某乃曹公帳下騎都尉,夏侯淵,字妙才!奉主公之命,特來取回文書印信!黎寨主,東西呢?”
夏侯淵!神速將軍!黎建豪腿肚子又開始轉(zhuǎn)筋了。他趕緊看向新入職的“首席軍師”郭嘉,眼神瘋狂暗示:軍師!該你上了!忽悠他!
郭嘉靠在角落的獸皮上,正有氣無力地啃著一塊烤地瓜(山寨主食),聞言慢悠悠地抬起頭,咳嗽了兩聲,才懶洋洋地開口:“咳咳……原來是妙才將軍……久仰……久仰飛將軍之神速……咳咳……今日一見……果然……風(fēng)塵仆仆……累壞了吧?”
夏侯淵皺眉看著這個病懨懨、仿佛隨時要斷氣的“軍師”,語氣生硬:“少廢話!文書何在?速速交還!否則……”
“否則如何?”郭嘉打斷他,聲音依舊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妙才將軍……咳咳……是想踏平我這小小的黑風(fēng)寨?容易。以將軍之神勇,麾下之精銳,半個時辰足矣……咳咳……”
夏侯淵冷哼一聲,算是默認(rèn)。
“只是……”郭嘉話鋒一轉(zhuǎn),慢條斯理地剝著地瓜皮,“踏平了寨子……將軍就能拿到文書嗎?那討董檄文……咳咳……不過幾張輕飄飄的帛書,一把火,一陣風(fēng),或者……往那萬丈深淵里一丟……”他指了指洞外云霧繚繞的山澗,“將軍……咳咳……還能撈得回來嗎?”
夏侯淵臉色微變:“你敢?!”
“我有何不敢?”郭嘉聳聳肩,動作牽動肺腑,又是一陣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好半天才喘勻氣,虛弱地說,“我一個……咳咳……將死之人,守著幾張紙,又有何用?只是……咳咳……可惜了曹公的討董大業(yè),少了這面大義旗幟,不知關(guān)東諸侯……咳咳……還能不能擰成一股繩?不知天下人……咳咳……會如何看待‘弄丟’了檄文的曹公?是謂……咳咳……出師未捷,先失其名啊……”
這一番話,輕飄飄的,卻像一把把淬了毒的軟刀子,精準(zhǔn)地扎在夏侯淵的軟肋上。他奉命來取文書,若強攻導(dǎo)致文書被毀,這責(zé)任他擔(dān)不起!黎建豪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心里狂呼:臥槽!不愧是鬼才!嘴炮無敵!這病秧子太能說了!
夏侯淵臉色變幻,強壓怒火:“那你想怎樣?還是讓主公親至?休想!”
“非也,非也……”郭嘉擺擺手,把最后一口地瓜塞進嘴里,滿足地咂咂嘴,“曹公日理萬機,豈能輕動?上次程仲德先生來,我寨黎寨主已表明誠意……咳咳……文書完好,隨時可還。只是……咳咳……需曹公派一足夠分量、能代表其本人、且……咳咳……能保證我等安全的心腹重臣前來。我看……妙才將軍您……咳咳……分量就足夠了嘛!您是曹公族弟,心腹愛將,您來了,不就等于曹公親臨了?文書交予您手,我等……咳咳……也放心??!”
他一邊說,一邊用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看著夏侯淵,眼神里充滿了“信任”和“期待”,仿佛在說:你行!你上!你就是最合適的!
夏侯淵被這頂高帽子戴得有點懵。他確實分量夠重,是曹操絕對的心腹。對方這要求……聽起來合情合理?而且……好像有點道理?他看了看黎建豪那副慫樣,又看了看那個病得快要死、但說話句句誅心的軍師,再看看角落里那個抱著琵琶、氣質(zhì)清冷的女子……這山寨,處處透著詭異!程昱的警告在耳邊響起。
他猶豫了。強攻風(fēng)險太大。自己親自接收文書,似乎是最穩(wěn)妥的方案?至少能保證東西到手!
“……好!”夏侯淵權(quán)衡利弊,終于咬牙應(yīng)下,“文書現(xiàn)在何處?本將軍親自驗看接收!”
黎建豪心中狂喜!成了!郭嘉牛逼?。m然這貨正在咳得死去活來)他趕緊示意裴元紹:“快!去把那些文書……尤其是那個包得最嚴(yán)實的檄文,給夏侯將軍請出來!小心點!別弄臟了!”
文書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來。夏侯淵仔細驗看,尤其是那份討董檄文和幾個重要的印信,確認(rèn)無誤,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命親兵小心收好。
“黎寨主,”夏侯淵收好文書,看向黎建豪,眼神依舊銳利,“東西已到手。但此事,曹公不會就此罷休。你好自為之!”他轉(zhuǎn)身欲走。
“將軍且慢!”郭嘉又開口了,聲音依舊虛弱,卻讓夏侯淵腳步一頓。
“還有何事?”夏侯淵不耐。
郭嘉(指著自己,又指了指山寨):“咳咳……將軍您看……我們黑風(fēng)寨,替天行道,此次雖誤會劫了曹公文書,但……咳咳……也算是為曹公保管多日,未有絲毫損毀吧?這保管費……咳咳……還有兄弟們擔(dān)驚受怕的精神損失費……咳咳……以及在下這看病抓藥的湯藥費……”他掰著蒼白的手指頭,一項項數(shù)著,最后總結(jié),“曹公……咳咳……仁義之名播于四海,總不好……讓咱們這窮苦山寨……白白擔(dān)驚受怕一場吧?多少……咳咳……給點補償?也好堵住悠悠眾口,彰顯曹公……咳咳……體恤民情?”
黎建豪、裴元紹、周倉,包括洞外的典韋,全都瞪大了眼睛!臥槽!這病秧子!膽子也太肥了!剛忽悠人家接收了文書,轉(zhuǎn)頭就問人家要錢?!這是薅曹操的羊毛??!
夏侯淵的臉?biāo)查g黑了!他握緊了刀柄,一股殺氣彌漫開來!他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剛想發(fā)作——
郭嘉又適時地、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臉色由白轉(zhuǎn)青,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將軍……咳咳……若覺得為難……便……便算了……只當(dāng)……咳咳……我等……為討董大業(yè)……捐軀了……只是……咳咳……這傳出去……怕對曹公名聲……”
“夠了!”夏侯淵一聲暴喝,打斷了郭嘉的“臨終遺言”。他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但看著郭嘉那副隨時要掛的樣子,再看看黎建豪等人“期盼”的眼神(主要是期盼糧食),他強壓下怒火。為這點小事,跟一群山賊,尤其是一個快死的無賴糾纏,實在有失身份!而且……真鬧大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他黑著臉,從懷里摸出一個小錢袋,看也不看,狠狠摔在地上!叮當(dāng)作響!
“拿去!買副薄棺!”夏侯淵丟下一句惡毒的詛咒,帶著親兵,拿著文書,頭也不回地大步下山,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被傳染上晦氣。
直到夏侯淵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山寨里才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
“軍師牛逼!”裴元紹第一個撲過去,撿起錢袋,沉甸甸的!“發(fā)財了!”
“軍師厲害!”周倉憨憨地豎起大拇指。
“軍師……那錢……能買多少雞?”典韋從洞外探進大腦袋,甕聲甕氣地問。
郭嘉剛才還咳得要死要活的樣子瞬間消失,他慢悠悠地坐直身體,接過裴元紹遞來的錢袋,掂了掂,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小錢……咳咳……不過,夠咱們……改善幾天伙食了?!?他哪里還有半分病危的樣子?
黎建豪看著郭嘉那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憊懶模樣,再想想他剛才那番舌戰(zhàn)夏侯淵、最后還成功薅到羊毛的操作,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哪是病秧子?這分明是披著病號服的千年狐貍精!自己這山寨……好像撿到寶了?不對,是請回來一尊更難伺候的大佛!
角落里,一直冷眼旁觀的蔡琰,看著郭嘉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深意。此子……智計百出,心性難測,絕非池中之物。黎建豪這潭渾水,是越來越深了。
**新的“驚喜”——蔡琰的“未來音律”與典韋的“藝術(shù)追求”:**
解決了曹操文書危機,還意外發(fā)了筆小財(夏侯淵的買路錢),黎建豪心情大好,暫時忘記了郭嘉帶來的“壓迫感”。他又開始琢磨著在蔡琰面前刷點好感度(作死)。
一日午后,山寨難得的寧靜(主要是被黎建豪的魔音折磨后,大家都需要恢復(fù))。黎建豪躺在自己“寶座”上,翹著二郎腿,看著洞外陽光明媚,心情舒暢,不自覺地哼起了小曲兒。哼的啥?周杰倫的《菊花臺》!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夜太漫長,凝結(jié)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
他哼得五音不全,調(diào)子跑到姥姥家,但歌詞里那種帶著點文青范兒的憂傷,和他那副摳腳大漢的躺平姿態(tài)形成了巨大反差。
正坐在洞口安靜看書的蔡琰,耳朵微微一動。這不成調(diào)的哼唱……旋律古怪,前所未聞!但……那歌詞?“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閣樓上,冰冷地絕望”?意象凄清,意境深遠!這絕非山野俚曲!
她忍不住放下書簡,清冷的眸光投向黎建豪:“黎寨主所哼,是何曲調(diào)?詞句……倒是別致。”
黎建豪正哼到“菊花殘,滿地傷~~”,被蔡琰一問,嚇了一跳,差點咬到舌頭?!鞍??這個……這個叫……《月彎彎》!我……我老家的小調(diào)!瞎哼哼的!讓蔡大家見笑了!”他趕緊搪塞。
“《月彎彎》?”蔡琰若有所思,指尖無意識地在虛空中輕輕撥動,仿佛在推演那古怪的旋律,“調(diào)式奇特,非宮非商……詞意凄婉,倒有幾分……后世之風(fēng)?”她最后幾個字說得很輕,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黎建豪。
黎建豪心里咯噔一下!后世之風(fēng)?!蔡琰的耳朵也太毒了吧!他趕緊打哈哈:“啊哈哈!蔡大家說笑了!什么后世不前世的,就是鄉(xiāng)下人瞎編的!上不得臺面!您繼續(xù)看書!繼續(xù)看書!”
然而,蔡琰似乎對這首“未來神曲”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在接下來的“音律教學(xué)”(黎建豪單方面受刑)中,她不再局限于教那些基礎(chǔ)指法和古調(diào),而是嘗試引導(dǎo)黎建豪還原那首《月彎彎》的旋律。
結(jié)果可想而知。
黎建豪(努力回憶):“好像是……這樣?登~登登~登登登~”(完全不著調(diào))
蔡琰(蹙眉,指尖輕撥焦尾弦,試圖校正):“宮音起,當(dāng)有承轉(zhuǎn)……黎寨主,可是此處?”
黎建豪(繼續(xù)瞎掰):“對對!然后……啦啦啦~~菊花殘~~滿地傷~~~”
“錚——!”一聲刺耳的噪音,蔡琰的指尖按住了琴弦,阻止了黎建豪繼續(xù)“玷污”音樂。她看著黎建豪,眼神復(fù)雜,仿佛在看一個擁有絕世珍寶(歌詞)卻只會當(dāng)板磚用的傻子?!袄枵鳌说仍~句,配以你之……音律造詣,實乃……暴殄天物。”她無奈地搖搖頭。
黎建豪:“……”(再次遭受音樂才華暴擊)
更讓黎建豪崩潰的是,典韋似乎被山寨里日益濃厚的“藝術(shù)氛圍”(主要是黎建豪的魔音和蔡琰偶爾天籟般的琴音)感染了!這位“燒烤大師”竟然……迷上了彈棉花?!
山寨里有一架破舊的彈棉花弓(不知從哪搶來的)。典韋偶然看到裴元紹彈棉花(給蔡琰做新墊子),覺得那“嘣嘣嘣”的聲音很有節(jié)奏感,跟他烤肉時油脂爆裂的聲音異曲同工!
于是,黑風(fēng)寨的噩夢升級了!
典韋(拿著巨大的彈棉花弓,像揮舞雙戟一樣):“嘣!嘣嘣嘣!嘣嘣!”(模仿烤肉節(jié)奏)
“寨主!蔡大家!你們聽!俺這‘錘煉元陽’的新樂章!像不像烤雞翅膀在跳舞?!”典韋一臉興奮,彈得木屑紛飛,噪音直沖云霄!那沉悶單調(diào)、毫無韻律可言的“嘣嘣”聲,配合著他龐大的身軀和認(rèn)真的表情,形成了一副極具沖擊力的畫面。
黎建豪(捂著耳朵):“典韋!住手!那不是樂章!那是噪音!擾民!”
周倉(痛苦):“典韋大哥!求你了!別彈了!俺寧愿去舉一天石頭!”
裴元紹(心疼地看著被典韋摧殘的棉花弓):“我的弓!我的棉花!”
蔡琰(默默抱起焦尾琵琶,退到了更遠的山崖邊,望著遠方,背影蕭瑟):“……”
郭嘉(靠在山壁上,一邊啃著烤地瓜,一邊欣賞著這出鬧劇,笑得肩膀直抖,咳嗽都忘了):“咳咳……妙!妙??!此乃……咳咳……‘金戈鐵馬棉花陣,烤雞琵琶交響曲’!黎寨主……咳咳……你這山寨,當(dāng)真是臥虎藏龍,雅俗共賞……咳咳……人間仙境??!哈哈哈……咳……”
黎建豪看著沉迷“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典韋,聽著那毀滅性的“嘣嘣”聲,再看看遠處蔡琰蕭瑟的背影和身邊笑得快斷氣的郭嘉,他感覺自己的“躺平驚奪人生”,正以一種完全無法預(yù)測、且極度精神污染的軌跡,向著未知的深淵……一路狂奔!
郭嘉這尊大佛會如何攪動風(fēng)云?曹操的報復(fù)會以何種形式降臨?蔡琰還會容忍這山寨的噪音污染多久?黎建豪如何在“音癡”、“病秧子軍師”、“燒烤藝術(shù)家”和“琵琶殺神”的包圍中,守護他那搖搖欲墜的“咸魚夢”?
更大的“驚喜”(驚嚇),還在后頭!比如,那批被劫的曹操文書里,似乎還夾帶了一份關(guān)于傳國玉璽下落的密語副本?而這份副本的消失,正悄然引來另一雙更加貪婪和危險的眼睛——董卓麾下,那位心狠手辣、擅長追蹤的酷吏:李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