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如悶雷般逼近,蔡大鵝瞇起眼睛,看見來者的皮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馬鞍上還掛著染血的獸皮。蘇日娜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攥著蔡大鵝的衣袖低聲道:“是克烈部的人,他們上個月剛搶走過我們的羊群!”
部落里頓時響起急促的號角聲,老弱婦孺紛紛躲進蒙古包,青壯年男子抄起弓箭和彎刀奔向寨口。蔡大鵝下意識想跟著人群往前沖,卻被阿木爾一把拽?。骸澳氵@沒摸過兵器的手,去了只是送死!帶著蘇日娜從后山走!”
“我不走!”蘇日娜甩開蔡大鵝的手,從腰間抽出短刀,“阿爸上次就是為了保護部落……”她的聲音突然哽住,蔡大鵝這才想起她曾說過父親在去年的沖突中喪生。望著少女倔強的側(cè)臉,他心中涌起一股沖動,轉(zhuǎn)身沖向阿木爾的鐵匠鋪。
“你要干什么?”阿木爾追進來時,蔡大鵝正費力地舉起一柄未完工的鐵劍。劍身還帶著暗紅的淬火痕跡,劍柄纏著粗糙的牛皮?!拔以诂F(xiàn)代學過戰(zhàn)術(shù)推演!”蔡大鵝喘息著說,“讓我試試!”
克烈部的首領是個滿臉刀疤的壯漢,他騎在高頭大馬上,用彎刀指著部落中央的長生天圖騰柱:“交出過冬的糧草,再留下二十匹母馬,否則——”話音未落,蔡大鵝突然從人群中沖出來,手中鐵劍直指天空:“等一下!我們比一場!”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刀疤首領嗤笑一聲:“中原的小白臉也想逞英雄?你拿什么比?”蔡大鵝咽下緊張,指了指旁邊的石堆:“我們各選三個人,比投石!”他在現(xiàn)代曾是公司投石機比賽的冠軍,深知這看似原始的技能,在古代戰(zhàn)場上也有奇效。
克烈部眾人爆發(fā)出哄笑,刀疤首領卻瞇起眼睛:“如果你們輸了,女人和牛羊加倍奉上?!辈檀簌Z看向身后,蘇日娜正舉著弓箭朝他點頭,阿木爾默默遞來幾塊打磨光滑的燧石。
第一輪比試,克烈部派出的是個膀大腰圓的戰(zhàn)士,他怒吼著將石塊擲出,足足飛出五十步遠。蔡大鵝深吸一口氣,模仿著記憶中的動作,身體如拉滿的弓弦般扭轉(zhuǎn),石塊離手的瞬間,他聽見了空氣撕裂的聲音——石塊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不偏不倚砸中遠處的枯樹,驚起一群飛鳥。
“好!”部落里爆發(fā)出歡呼。蔡大鵝的手掌被燧石磨得生疼,卻顧不上查看,緊盯著克烈部第二輪派出的神射手。那人將石塊綁在皮索上,飛速旋轉(zhuǎn)后甩出,石塊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竟將半人高的石樁攔腰打斷。
“該我們了?!碧K日娜突然走到蔡大鵝身邊,她解下腰間的彩帶,熟練地系在石塊上。“看我的?!鄙倥难劬α恋皿@人,彩帶在她手中如靈蛇般舞動,石塊破空而去,精準地擊落了克烈部旗桿上的狼頭旗幟。
刀疤首領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第三輪他親自上陣。蔡大鵝感覺自己的手臂已經(jīng)麻木,但還是強撐著拿起石塊。就在他準備投擲時,余光瞥見克烈部有人偷偷張弓搭箭?!靶⌒?!”他想也不想,猛地撲向蘇日娜。
利箭擦著他的肩頭飛過,釘入身后的木樁。蔡大鵝壓在蘇日娜身上,能清晰感受到少女劇烈的心跳。“起來!”刀疤首領暴怒的聲音響起,“你們輸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族長拄著拐杖顫巍巍走出:“比試有違草原規(guī)矩,理應算平局?!彼麖膽阎刑统鲆粋€雕花木盒,“這是我珍藏的千年人參,可換你們平安離去?!钡栋淌最I盯著木盒,眼中閃過貪婪,最終冷哼一聲,率人揚長而去。
危機暫時解除,蔡大鵝卻因失血過多癱倒在地?;杳郧?,他聽見蘇日娜帶著哭腔的聲音:“你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