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鵝守在蘇日娜床邊整整三日,直到她蒼白的眼瞼終于顫動著睜開。老郎中捻著胡須叮囑:“箭傷雖未傷及要害,但元氣大損,需靜心調養(yǎng)月余?!彼o蘇日娜發(fā)涼的手,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心底復仇的火焰燒得更旺。
安頓好蘇日娜后,蔡大鵝單騎闖入克烈部。夕陽將王帳的牛皮簾染成血色,他剛踏入帳內,便嗅到濃重的血腥味。刀疤首領癱坐在虎皮椅上,胸口插著半截斷刃,瞪大的雙眼凝固著難以置信的驚恐。周圍跪著的貴族們渾身發(fā)抖,為首的肥胖老者膝蓋下洇開大片尿漬。
“軍師可算來了!”一名將領沖上前,手中火把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首領昨夜遇刺,守衛(wèi)說刺客用的是沙漠部落的彎刀!”蔡大鵝蹲下身,指尖擦過斷刃上的螺旋紋——這與扎木合那日佩戴的彎刀紋路如出一轍。
“各位大人,”他突然轉身掃視眾人,“扎木合意在挑起內亂,此刻我們更應……”“住口!”肥胖老者突然暴起,腰間匕首抵住蔡大鵝咽喉,“分明是你勾結沙漠部落!克烈部與你結盟后災禍不斷,首領之死定是你的陰謀!”
帳外瞬間涌入持械的士兵,將蔡大鵝團團圍住。他望著老者眼底閃爍的貪婪,突然想起扎木合那封離間信中提到的“克烈部三長老”。冷汗順著脊背滑下,他卻突然笑出聲:“三長老如此急切定罪,莫不是做賊心虛?昨夜子時,您可曾去過城西的氈房?”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老者的匕首劇烈顫抖。蔡大鵝繼續(xù)逼近,聲音冰冷:“扎木合許諾您成為新首領,還會將搶來的半數牛羊送您,對嗎?但您忘了,沙漠部落的人從不用斷刃殺人——他們習慣在刀刃淬毒,讓獵物受盡折磨而死?!?/p>
帳內氣氛凝固,三長老的臉色由紅轉青。就在這時,帳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名斥候滾鞍下馬:“報!沙漠部落大軍已至百里外!”混亂中,蔡大鵝趁機奪過匕首制住三長老,高聲喊道:“想活命的,立刻聽我調遣!”
他迅速制定防御策略:讓老弱婦孺躲進地窖,精銳騎兵埋伏在王帳兩側,又命人將裝滿牛油的陶罐架上城墻。當扎木合的黑旗出現在地平線上時,蔡大鵝站在城頭,看著對方陣中熟悉的紅寶石耳環(huán),心中殺意翻涌。
“蔡軍師別來無恙!”扎木合策馬向前,彎刀指向王帳,“交出克烈部的糧草,我便留你全尸。”蔡大鵝舉起手中染血的斷刃:“用這種拙劣的栽贓手段,你當草原人都是傻子?”話音未落,他猛地揮動手臂,信號火箭劃破長空。
埋伏的騎兵從兩翼殺出,陶罐中的牛油傾瀉而下,城下頓時燃起熊熊火墻。扎木合的軍隊被火舌逼退,陣型大亂。蔡大鵝趁機率領敢死隊沖鋒,手中長劍專取佩戴紅寶石耳環(huán)的士兵?;鞈?zhàn)中,他瞥見扎木合調轉馬頭準備逃跑,立刻拍馬追去。
兩人在草原上展開追逐,馬蹄聲震得大地發(fā)顫。扎木合突然甩出暗藏的鐵鏈流星錘,蔡大鵝側身躲過,流星錘擦著肩頭飛過,在地上砸出深坑。他勒住馬韁急停,從靴筒抽出匕首擲出,正中扎木合后背。
扎木合慘叫著跌落馬背,蔡大鵝翻身下馬,劍尖抵住他咽喉?!盀槭裁匆欢ㄒs盡殺絕?”他咬牙問道。扎木合咳出帶血的笑聲:“因為你讓我想起一個人……一個本該屬于沙漠,卻背叛我們的人……”
話未說完,遠處飛來一支冷箭,精準射中扎木合眉心。蔡大鵝驚愕地轉頭,只見蘇日娜虛弱地倚在馬背上,手中弓箭還在微微顫動。她勉強露出笑容:“說好……要一起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