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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武破仙塵 無能小白 132066 字 2025-07-25 08: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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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嚴格遵循您的要求(徹底去除礦鎬、精確描寫傷勢影響、符合武館環(huán)境、自然融入世界觀信息),以下是重構(gòu)的第16章:

第十六章:晨鐘礪骨

清晨的寒氣帶著未散的濕意,如同冰冷的薄紗籠罩著震山武館。蘇塵推開丙字房的木門,清冽的空氣涌入肺腑,帶來一絲刺痛,卻也驅(qū)散了部分昏沉。他穿著嶄新的灰色勁裝,布料粗糙卻干凈,套在依舊瘦削的身體上略顯寬大。胸口的爪痕被衣物遮掩,只留下隱隱的麻癢感,左肩胛骨的鈍痛則如同跗骨之蛆,時刻提醒著他傷勢未愈。

他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這個動作牽動了左肩的傷處,帶來一陣熟悉的鈍痛,但他強行繃緊了腰腹和背部的肌肉,穩(wěn)住了身形。腳步雖不如旁人輕快,略顯虛浮,卻異常穩(wěn)定,一步步匯入前往演武場的人流之中。

周圍大多是十三四歲到十七八歲的少年,步履輕捷,氣息活潑,低聲交談著武館趣事或昨夜修煉心得。蘇塵蒼白的臉色、略顯僵硬的左肩動作,以及那與周圍蓬勃朝氣格格不入的虛弱感,引來了不少目光。好奇、探究、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審視,如同無形的細針,刺探著他。

他沉默前行,目光平視前方,將所有雜音屏蔽在外。演武場已在望。

巨大的青石廣場上,數(shù)百名身著灰色勁裝的弟子已按方陣列隊完畢,鴉雀無聲,肅然而立。清晨的寒意混合著一種無形的、由數(shù)百人凝聚而成的沉凝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蘇塵被王管事示意,站到了最邊緣、人數(shù)最少的一個新弟子方陣末尾。這里大多是十二三歲的少年,臉上稚氣未脫,眼神卻已初具習(xí)武之人的銳利。他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氣息虛弱、左肩微僵的新面孔。

“肅靜!”

一聲斷喝如同平地驚雷,瞬間壓下了所有細微的聲響。演武場前方的高臺上,館主王雷的身影出現(xiàn)?;也寂f袍,須發(fā)如銀,面容古拙,唯有一雙眼睛亮如寒星,掃視全場,帶著山岳般的威嚴。幾位氣息沉凝的教習(xí)肅立其后,趙教習(xí)位列其中。

“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王雷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字字如錘,敲在心頭,“根基不牢,地動山搖!晨練淬體,乃打熬筋骨、凝練氣血、錘煉意志之根本!一日不可懈怠!”

“現(xiàn)在開始!基礎(chǔ)樁功——混元樁!一炷香時間!”王雷聲落,旁邊一名教習(xí)立刻點燃一根粗大的線香,插于香爐。

嗡!

數(shù)百弟子瞬間動作!整齊劃一,沉腰坐胯,雙臂虛抱,擺出混元樁架!一股沉凝如山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蘇塵心頭一凜!他回憶著講武堂趙教習(xí)的講解:雙腳開立與肩寬,腳尖微內(nèi)扣,屈膝下蹲如坐高凳,腰背挺直如松,沉肩墜肘,虛靈頂勁,舌抵上腭,呼吸綿長…

他努力模仿著姿勢,緩緩沉下身體。膝蓋彎曲的瞬間,左肩胛骨處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牽扯痛! 仿佛有根無形的鋼針狠狠扎入!他身體不受控制地一晃,牙關(guān)緊咬,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但他反應(yīng)極快,腰腹核心肌群猛地繃緊,如同磐石般強行穩(wěn)住了身形! 代價是左肩的劇痛驟然加劇,如同火燒!

他無法像旁人那樣完全挺直腰背,因左肩的劇痛和傷勢牽扯,腰背帶著一絲難以避免的僵硬和微弓。 雙臂虛抱,右臂尚能維持,左臂卻因肩傷牽扯而微微顫抖,無法完全沉肩墜肘,姿勢顯得有些變形和不穩(wěn)。 汗水迅速浸濕了內(nèi)衫,混合著冷汗,帶來刺骨的冰涼。

“意守丹田!呼吸綿長!感受大地之力,由足底涌泉,循脊柱上行,通達百會!”趙教習(xí)洪亮的聲音在場中回蕩。

蘇塵強忍著左肩撕裂般的痛楚和身體的顫抖,努力調(diào)整呼吸。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傷處,帶來鉆心的銳痛。他嘗試將意念集中在腳下冰冷的青石板上,一股微弱的氣感似乎真的從腳底升起,沿著酸麻的雙腿向上蔓延,但很快就被左肩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劇痛徹底沖散、淹沒。

一炷香的時間,對蘇塵而言漫長如煉獄。當(dāng)香爐中最后一點香灰落下,王雷的聲音響起:“收!”

數(shù)百弟子同時收勢,動作整齊,帶起一陣輕微的破風(fēng)聲。蘇塵如蒙大赦,緩緩直起身,動作因左肩劇痛而顯得遲滯僵硬。他大口喘息著,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來灼燒般的刺痛,左肩的鈍痛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

“接下來,基礎(chǔ)拳架——震山拳起手式!三遍!”王雷的聲音不容置疑。

弟子們再次拉開架勢。震山拳起手式:左腿前跨成弓步,右拳自腰間螺旋沖出,左掌護于胸前!動作要求沉穩(wěn)有力,力貫拳鋒!

“喝!”“哈!”整齊的吐氣開聲如同炸雷!數(shù)百少年同時出拳!拳風(fēng)呼嘯,氣勢驚人!

蘇塵看著眼前虎虎生風(fēng)的拳影,心頭苦澀。這個動作的核心在于左腿弓步的穩(wěn)定支撐和右拳的螺旋爆發(fā),但左掌護胸同樣需要肩部的穩(wěn)定配合!以他左肩當(dāng)前的傷勢,強行完成標準的弓步?jīng)_拳,無異于自殘! 他只能站在原地,右腿微微前踏半步(非標準弓步),右臂抬起,模仿著沖拳的軌跡,左手則因左肩劇痛而無法完全抬起護胸,只能虛按在左肋附近,做出一個極其簡化、甚至有些別扭的“架子”。 他無法發(fā)力,但目光卻如同鷹隼般銳利,死死鎖定前方一名動作標準弟子的每一個細節(jié)——從弓步的沉胯幅度,到?jīng)_拳的螺旋軌跡,再到吐氣開聲的時機,默默記憶、揣摩著其中的要領(lǐng)。

“看那個新來的…動作好怪…”

“左肩傷得不輕吧?弓步都做不了…”

“光看有什么用?拳法是打出來的,不是看出來的…”

“館主怎么會收個連拳架子都擺不出來的…”

細微的議論聲如同蚊蚋,從旁邊傳來。蘇塵握緊了右拳,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左拳卻因肩傷只能虛虛攥著。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石雕,唯有那雙眼睛,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專注,將所有雜音徹底屏蔽在外,全身心沉浸在觀察和學(xué)習(xí)之中。

三遍拳法演練結(jié)束。王雷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在蘇塵那變形的架子上停留了一瞬,沒有多言。他沉聲道:“今日晨練到此。新入門弟子,留下聽趙教習(xí)講解武道境界與王朝大勢。其余弟子,自行修煉!”

大部分弟子行禮后散去。蘇塵所在的新弟子方陣留了下來。

趙教習(xí)走到高臺前方,目光掃過留下的幾十名少年,聲音洪亮:“爾等新入武門,須知武道境界劃分與當(dāng)今天下格局,方能明自身定位,知前路方向!”

蘇塵精神一振,強忍著左肩的劇痛和身體的疲憊,努力站得更直,目光灼灼地看向趙教習(xí)。

“武道之始,在于煉體!”趙教習(xí)聲音沉穩(wěn),“煉體境,打熬筋骨皮膜,凝練氣血之力!分三重:淬皮膜、鍛筋骨、易臟腑!”

“淬皮膜者,皮膚堅韌,尋常棍棒難傷!鍛筋骨者,力達千斤,骨如精鋼!易臟腑者,氣血如汞,耐力悠長,寒暑不侵!此乃武道根基,萬丈高樓平地起!”

蘇塵心中凜然。自己重傷初愈,氣血虧空,恐怕連“淬皮膜”的門檻都未摸到。

“煉體大成,氣血充盈,貫通經(jīng)脈,引天地靈氣入體,化生內(nèi)息,方為通脈境!”趙教習(xí)聲音帶著向往,“內(nèi)息流轉(zhuǎn),飛檐走壁,開碑裂石!延年益壽,百病不侵!分初、中、后、巔峰四階!館主他老人家,便是通脈境后期的大高手!”

通脈境!內(nèi)息!蘇塵心臟狂跳!這便是他復(fù)仇的希望!館主竟是通脈后期!

“通脈之上,更有凝罡境!”趙教習(xí)聲音帶著敬畏,“內(nèi)息凝練如實質(zhì),化作護體罡氣!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罡氣外放,隔空傷人!舉手投足,開山斷流!此等人物,已非凡俗,乃一方豪強!江州府內(nèi),屈指可數(shù)!”

凝罡境!罡氣外放!蘇塵心馳神往,更感自身渺小。

“至于凝罡之上…”趙教習(xí)頓了頓,“傳說還有更高境界,如神意境、天人境…神龍見首,非我等凡俗可揣測,暫且不必深究?!?/p>

他話鋒一轉(zhuǎn),嚴肅道:“境界劃分,是讓你們知曉前路。但更重要的,是腳下的路!煉體三重,一重一天塹!沒有日復(fù)一日的苦練打熬,沒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再好的根骨也是枉然!”

“說完境界,再談天下!”趙教習(xí)目光掃過下方,“爾等生于大虞王朝治下!當(dāng)今天下,三大王朝鼎立:東方大虞,西方天狼,南方離火!我大虞王朝立國三百余載,以武立國,武風(fēng)昌盛!”

“然,王朝疆域遼闊,山高水遠。朝廷威嚴,止于州府郡縣。偏遠邊陲如我江州府,官府鞭長莫及,豪強并起,宗門林立,幫派叢生!更有悍匪流寇占山為王,殺人越貨,如那盤踞黑風(fēng)嶺的‘黑風(fēng)寨’之流,為禍一方!”

黑風(fēng)寨! 聽到這個名字,蘇塵的心臟如同被冰錐狠狠刺穿!刻骨的恨意瞬間沖上頭頂!父母兄長的血仇,村子的火光,在腦海中轟然炸開!他身體猛地一僵,右拳瞬間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左肩的劇痛仿佛都感覺不到了! 眼中血絲密布,幾乎要噴出火來!

趙教習(xí)并未察覺,繼續(xù)道:“在這等亂世邊陲,實力便是根本!官府靠不住,唯有自身強大,方能安身立命,庇護親族!我震山武館立足黑石鎮(zhèn)數(shù)十載,館主一身通脈境后期的修為,便是這方圓數(shù)百里的定海神針!便是那黑風(fēng)寨的‘黑風(fēng)煞’,也不敢輕易來犯!”

“爾等入門,當(dāng)以館主為楷模!勤修苦練,早日踏入通脈境!屆時,無論是投身行伍,搏個封妻蔭子;還是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亦或開館授徒,傳承武道,皆由爾等選擇!但前提是,有足夠的實力!”

“記住!武道之路,荊棘遍布!天賦、毅力、機緣,缺一不可!館主破例收你等入門,是機緣!能否抓住,看你們自己!”趙教習(xí)的目光最后落在蘇塵身上,帶著深意,“尤其是你,蘇塵。根骨雖佳,但傷勢未愈,氣血大虧。當(dāng)務(wù)之急,是靜心養(yǎng)傷,徐徐進補,打牢根基!切莫好高騖遠,急于求成,反傷了根本!”

蘇塵迎著趙教習(xí)的目光,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仇恨,嘶啞而堅定地應(yīng)道:“弟子明白!謝教習(xí)教誨!”

趙教習(xí)微微頷首:“好了,各自散去,勤加修煉!”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新弟子們議論著散去。蘇塵站在原地,煉體、通脈、凝罡…大虞、天狼、離火…官府式微、豪強并起、黑風(fēng)寨…館主通脈后期…這些信息如同洪流,在他腦海中奔涌、交織。一個更加清晰、卻也更加殘酷的世界圖景緩緩展開。

力量!唯有力量,才能在這亂世立足,才能報血海深仇!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瘦弱、傷痕累累的身體,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冰冷沉寂的鐵匣。前路漫漫,荊棘密布。但至少,他知道了方向。

他不再停留,邁開腳步,朝著青云院的方向,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去。晨光中,那單薄卻挺直的背影,仿佛蘊藏著破開一切荊棘的決絕。左肩的鈍痛依舊,卻無法阻擋他前行的步伐。


更新時間:2025-07-25 08:0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