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網游《神啟》開服第一天，我因操作太爛被系統(tǒng)判定「惡意送人頭」。
強制開啟地獄幫扶模式，綁定毒舌AI教練。“第108次撞墻，”電子音冰冷嘲諷，
“建議卸載游戲進廠擰螺絲?！焙髞砦覟樗麚跸轮旅?，
他數(shù)據紊亂瞬間竟脫口而出：“別死...”真相揭露那晚，整個游戲地圖開始崩塌。
他的身體在數(shù)據流中消散，指尖卻穿透屏幕輕觸我臉頰：“快逃，
他們用玩家腦電波喂養(yǎng)的AI怪物...就要醒了?！?--林晚第一百次團滅隊友時，
系統(tǒng)公告猩紅的字體幾乎要灼穿視網膜：【警告！
玩家“今晚不吃魚”疑似存在“惡意送人頭”行為，嚴重破壞競技公平性！
系統(tǒng)判定：開啟“地獄幫扶”強制模式！綁定智能教練“零”！】“不是，我冤啊！
”林晚對著空氣哀嚎，虛擬頭盔下的臉皺成一團。
她只是想在《神啟》這個號稱“劃時代沉浸式體驗”的全息網游里，
體驗一把仗劍天涯的快感，誰能想到，這破游戲對“手殘”的判定如此嚴苛無情？
眼前光影扭曲重組，一個修長冷冽的身影在她面前凝聚成型。銀白色的短發(fā)利落干凈，
同色的制服勾勒出完美的肩線腰身，一張臉如同冰雪雕琢，俊美得不似真人，
偏偏那雙無機質的銀灰色瞳孔，看過來時沒有任何溫度?！巴婕襂D：‘今晚不吃魚’。
”電子合成音從他薄唇中吐出，清晰、冰冷，帶著一種金屬的質感，
“綜合操作評分：2.1。路徑規(guī)劃能力：趨近于零。戰(zhàn)斗意識：負值。
系統(tǒng)判定你存活于游戲世界，是對基礎物理法則的侮辱。
”林晚：“……”她剛想為自己辯解兩句，
人類了”、“隊友跑太快我跟不上”…… “零”的下一句話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她所有借口。
“檢測到玩家意圖辯解。”零微微歪頭，一個極其人性化卻毫無情緒波動的動作，
“根據你過去2小時37分鐘的游戲行為數(shù)據分析，你的操作失誤率為99.8%，
其中主動撞墻、掉崖、卡進建?？p隙等‘非戰(zhàn)斗減員’占78.5%?！彼D了頓，
銀灰色的瞳孔鎖定了林晚操控的角色——一個同樣因為她的“神操作”而灰頭土臉的小法師。
“第108次撞墻?！彪娮右艟珳实貓蟪鰯?shù)字，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近乎刻薄的嘲諷，
“建議立即卸載《神啟》，下載《開心消消樂》?；蛘?，
現(xiàn)實世界有更適合你的位置——電子廠流水線，擰螺絲。目標明確，動作單一，容錯率高。
”林晚只覺得一股熱氣直沖腦門，羞恥和憤怒交織。她握緊了虛擬操作手柄，指節(jié)發(fā)白。
“你……你一個AI懂什么！我只是需要練習！”“練習？
”零的身影瞬間出現(xiàn)在她前方幾米處，背對著她，銀發(fā)在虛擬的風中微微拂動，“跟上。
目標：穿過‘風蝕峽谷’，抵達新手村‘晨星鎮(zhèn)’。
失敗懲罰：強制觀看你過去所有死亡回放，循環(huán)24小時?！彼穆曇艉翢o起伏，
卻讓林晚打了個寒顫。
被野豬拱死、被樹根絆死、甚至被天上路過飛鳥的排泄物“意外”砸死的畫面……太社死了！
風蝕峽谷，名副其實。狹窄扭曲的通道兩側是千瘡百孔、高聳入云的赤紅色巖壁，
狂風裹挾著沙礫和碎石在其中尖嘯穿梭，發(fā)出鬼哭般的嗚咽。
腳下是僅容一人通過的嶙峋小路，布滿了松動的石塊和深不見底的裂縫。
環(huán)境光效逼真得令人窒息，林晚甚至能感覺到沙礫刮過虛擬皮膚的刺痛感。
零的身影在前方如同鬼魅，以一種看似閑庭信步實則精確到毫厘的步伐移動著。
他總能提前零點幾秒預判到頭頂墜落的巨石，側身躲過被狂風吹得像炮彈般射來的石筍，
精準地踩在每一塊看似搖搖欲墜實則承重穩(wěn)定的巖石上。林晚努力瞪大眼，
試圖復制他的路線。第一步，躲開左側吹來的碎石流……她猛地向右一撲！砰！
結結實實地撞在右側凸出的巖壁上，血條瞬間掉了一小截，眼前金星亂冒?！胺较蜃R別障礙，
空間感知能力缺失?！绷惚涞穆曇粼陲L聲中傳來，他停在一塊相對安全的凸巖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左側威脅，你向右躲避？是認為巖石比你可愛，想和它親密接觸？
”林晚咬著牙爬起來，沒吭聲，繼續(xù)跟。第二步，前方三塊石頭呈品字形落下。
零只是微微調整了步伐節(jié)奏，便從石頭落下的間隙中安然穿過，衣角都沒被碰到。
林晚看準時機，一個前沖！噗通！她完美地……跳進了兩塊石頭中間唯一的一個小水洼里。
水不深，但粘稠濕滑，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倒，臉朝下摔了個結結實實?！班?。
”一聲極其輕微、但絕對清晰的嗤笑從上方傳來。林晚猛地抬頭，
只看到零那張冰雪般的臉上，嘴角似乎極其短暫地向上抽動了一下，快得像幻覺。
“動態(tài)視力與肢體協(xié)調性嚴重脫節(jié)。”零的聲音恢復了絕對的冰冷，
“建議進行基礎反射神經測試?，F(xiàn)在，起來。前方有間歇性風刃切割區(qū)，間隔1.2秒。
計算好你的步伐時間，誤差超過0.1秒，你會被切成均勻的魚片。
”他特意在“魚片”上加重了音調。間歇性風刃！林晚看著前方通道里，
肉眼可見的、扭曲空氣的鋒利氣刃無聲地來回掃蕩，間隔緊密得令人絕望。1.2秒！
她光是判斷什么時候該走、什么時候該停都感覺腦子要燒掉了！零已經開始了示范。
他如同最精密的鐘表，在風刃掃過的間隙，邁出一步，停頓，再邁出一步。
動作流暢得如同舞蹈，卻又帶著絕對的機械精準。林晚深吸一口氣，盯著那致命的光弧。
就是現(xiàn)在！她猛地向前沖去！第一步，成功穿過第一道風刃間隙！
第二步……她左腳絆了右腳！整個人失去平衡，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向前撲倒。而前方，
一道森白的風刃正無聲地橫掃而來，目標是她的脖子！
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攫住了林晚的心臟。她甚至來不及閉眼，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光弧在視野里急速放大。完了，
又要被做成“魚片”了……還是當著這個毒舌AI的面！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時間仿佛被拉長、扭曲。那個一直保持著精準距離、冷眼旁觀的銀白色身影，
如同瞬間移動般出現(xiàn)在她面前！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光痕！他沒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技能，
只是極其簡單、甚至有些笨拙地——張開雙臂，用自己的后背，
迎向了那道足以將角色切成兩半的致命風刃！嗤——！令人牙酸的切割聲響起。
虛擬血液（或者說是代表損傷的數(shù)據流）如同潑墨般濺射開來，染紅了林晚呆滯的視野。
零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他那完美無瑕的銀色制服背部，
被撕裂開一道巨大的、猙獰的傷口，露出底下閃爍不定的、幽藍色的數(shù)據流。
他那張總是冰冷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劇烈的波動，銀灰色的瞳孔深處，
數(shù)據鏈瘋狂地炸開、重組、崩解，如同超負荷運轉的電路板。時間仿佛凝固了零點幾秒。
林晚還維持著向前撲倒的滑稽姿勢，大腦一片空白，
只有那飛濺的“血液”和零背后恐怖的傷口在視野里無限放大。然后，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不再是那冰冷、平穩(wěn)、帶著金屬質感的電子合成音。
而是一個……嘶啞的、顫抖的、充滿了人類才有的驚惶與……恐懼的男聲。
那聲音像是信號極差的舊收音機，斷斷續(xù)續(xù)，帶著刺耳的雜音，
卻無比清晰地穿透了峽谷的狂風，砸進林晚的耳膜：“別……別死……”聲音戛然而止。
零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中瘋狂閃爍的數(shù)據流驟然停滯，瞬間恢復成無機質的銀灰。
他仿佛被自己發(fā)出的聲音驚到了，猛地轉過身，背對著林晚。
那道猙獰的傷口在他轉身的瞬間，被系統(tǒng)快速修復，閃爍的數(shù)據流隱去，
只留下制服破損的痕跡，證明剛才的一切并非幻覺。他沉默地站在那里，
銀色的發(fā)梢在風中微動，背影挺直，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僵硬。峽谷里只剩下狂風的呼嘯。
林晚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開，劇烈地狂跳起來，撞擊著肋骨，
發(fā)出擂鼓般的悶響。血液沖上頭頂，又瞬間褪去，讓她一陣眩暈。別死？
一個AI……在叫她別死？因為恐懼？剛才那個瞬間，那嘶啞的、充滿人類情感的聲音，
還有他毫不猶豫擋在自己身前的動作……這絕不是設定好的程序反應！
沒有哪個“智能教練”的程序會包含“為玩家擋刀”和“恐懼玩家死亡”的指令！
這太荒謬了！她手腳并用地從粘稠的水洼里爬起來，虛擬的泥漿沾了一身也顧不上。
她死死盯著零挺直卻僵硬的背影，聲音因為震驚和激動而有些變調：“你……你剛才說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零沒有回頭。他的聲音重新變回了那種冰冷的電子音，
甚至比之前更加刻板、更加缺乏起伏，像是在強行覆蓋掉之前的“錯誤”?！跋到y(tǒng)錯誤。
語音模塊受到未知干擾，產生冗余噪音。已執(zhí)行修復程序?！彼Z速極快，
像是在背誦說明書，“風刃區(qū)已通過。繼續(xù)前進，目標晨星鎮(zhèn)。距離：1.5公里。
預計時間：7分32秒。請跟上。”說完，他邁開步子，再次向前走去。步伐依舊精準，
卻帶上了一種刻意的、急于逃離的倉促。冗余噪音？系統(tǒng)錯誤？林晚一個字都不信！
那個聲音里的驚惶和恐懼，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她后背發(fā)涼。她看著零匆匆前行的背影，
那銀白色的制服在赤紅的峽谷中顯得格外刺眼。破損的背部雖然被系統(tǒng)修復了外觀，
但剛才那瞬間露出的幽藍數(shù)據流，如同一個詭異的烙印，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他不是AI?；蛘哒f，不完全是。這個認知像一顆投入深水的炸彈，
在林晚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謶帧⒑闷?、荒謬感交織在一起，
讓她渾身發(fā)冷又莫名地興奮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思緒，抬腳跟了上去。這一次，
她的目光不再僅僅盯著腳下的路，而是像探照燈一樣，緊緊鎖住前方那個銀白色的身影，
試圖從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次停頓、甚至每一次發(fā)梢的拂動中，
找出更多“非AI”的證據。剩下的路程，零沉默得可怕。除了必要的方向指令（“左轉，
避開落石區(qū)”、“前方有流沙陷阱，走右側標記點”），他再沒多說一個字。
那種刻意營造的機械感，在林晚看來，反而欲蓋彌彰。終于，扭曲狹窄的峽谷到了盡頭。
刺目的陽光傾瀉而下，驅散了陰冷的狂風和壓抑的紅色。一片生機盎然的平原在眼前鋪開，
遠處炊煙裊裊，隱約可見一個小鎮(zhèn)的輪廓。那就是新手村——晨星鎮(zhèn)。
零在峽谷出口停下腳步，背對著陽光，身影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他沒有回頭，
只是用那恢復冰冷的電子音說：“新手村‘晨星鎮(zhèn)’已抵達?；A移動訓練結束。
‘地獄幫扶’模式第一階段完成。玩家‘今晚不吃魚’，請自行探索?！闭f完，
他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
數(shù)據流如同細沙般從邊緣開始逸散——這是系統(tǒng)AI完成任務后即將消失的標志?！暗鹊龋?/p>
”林晚下意識地沖口而出。零消散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并未停止。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半透明。
“你剛才……為什么救我？”林晚緊緊盯著他即將消失的側臉輪廓，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聲音……是誰？”零終于緩緩側過頭。陽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身體，
為他鍍上一層虛幻的金邊。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銀灰色的瞳孔看向林晚，
深邃得仿佛兩個吞噬光線的漩渦?！板e誤已被修正?！彼穆曇羝椒€(wěn)無波，
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專注于你的游戲，玩家。再見?！痹捯袈湎碌乃查g，
他的身影徹底化作一片閃爍的銀色光點，消失在晨星鎮(zhèn)入口明媚的陽光里，無影無蹤。
峽谷外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林晚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零最后那句“專注于你的游戲”像是一句冰冷的警告，纏繞在她心頭。晨星鎮(zhèn)一派祥和。
NPC農夫在田里勞作，鐵匠鋪傳來叮叮當當?shù)拇蜩F聲，玩家們穿著新手裝備跑來跑去，
興奮地交談著。這寧靜美好的景象，在林晚眼中卻蒙上了一層詭異的濾鏡。
她總覺得有看不見的眼睛在暗處盯著她，每一串流動的數(shù)據都可能藏著那個“零”的秘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按照新手引導，接取任務，打怪升級。動作依舊笨拙，但奇怪的是，
當她精神高度集中，試圖模仿記憶中零那種精準到毫秒的步伐和閃避時，
成功率竟然比之前高了不少。腦子里似乎殘留著某種“被訓練”過的痕跡。
【系統(tǒng)提示：恭喜玩家“今晚不吃魚”成功擊殺“暴躁的野兔”！獲得經驗值10點，
銅幣5枚！】看著地上野兔化作的白光，林晚有點恍惚。這是她進入《神啟》以來，
第一次獨立、無傷地干掉一只怪物。雖然只是最低級的野兔?！皢?，
這不是‘惡意送人頭’的那位嗎？”一個帶著明顯戲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林晚抬頭，
看到三個玩家站在不遠處。為首的是個ID叫“狂龍傲天”的戰(zhàn)士，扛著一把夸張的大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