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沈清月，沈家商行的庶女。娘說，我生來就是個討債的。十六年前那個雪夜，
沈家的嫡女沈明珠難產(chǎn)而死，我卻在同一個時辰降生在偏房。父親沈宏遠(yuǎn)抱著我，
眼中全是厭惡。"這孽種，怎么偏偏這時候出世。"從小到大，我都活在明珠姐姐的影子里。
她的閨房被完整保留，每日有人打掃。她生前最愛的茉莉花，年年都要種滿整個后院。
連我住的偏房，都要繞道而行，免得沖撞了她的靈魂。十歲那年，我偷偷溜進(jìn)姐姐的房間。
房內(nèi)陳設(shè)精美，梳妝臺上擺著各式首飾。我拿起一支珠釵，對著銅鏡比劃。
鏡中突然出現(xiàn)一張臉。不是我的臉，是姐姐的。她長得極美，眉眼如畫，唇如櫻桃。
我們雖是同父所生，卻半點不像。我生得普通，皮膚黝黑，眼睛細(xì)小。"你就是妹妹吧。
"她的聲音溫柔得像春水。我嚇得珠釵跌落，回頭卻不見人影。"姐姐？"我顫聲問道。
無人應(yīng)答。后來我才知道，那不過是我的幻覺?？蓮哪且院?，我總覺得姐姐在看著我。
每當(dāng)夜深人靜，總能聽見她房中傳來梳頭的聲音。細(xì)細(xì)密密，如泣如訴。直到我十五歲那年，
一切都變了。那日父親召我到正廳，神色凝重。"清月，沈家要破產(chǎn)了。"我愣住。
沈家商行是江南首富，怎么會破產(chǎn)？父親苦笑："欠了朝廷二十萬兩銀子的稅銀，
實在還不上了。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嫁給稅務(wù)司的獨子方景行。"方景行，
我見過一面。三十來歲，滿臉橫肉，好酒好色。他的正妻去年難產(chǎn)而死，正要續(xù)弦。"爹，
我不嫁。"我搖頭。父親一巴掌甩過來："由不得你！"我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地流。
"再說，你一個庶女，能嫁給朝廷命官已是天大的福分。"當(dāng)夜，我收拾行李準(zhǔn)備逃跑。
卻在院中遇見了她。沈明珠，我死去的姐姐。她穿著一襲白衣，面色蒼白，右手捂著肚子。
那里有一道血口，正汩汩流血。"妹妹，別走。"她聲音凄切，"替姐姐報仇。
"我嚇得腿軟，跌坐在地。"姐姐，你...你怎么...""我沒有難產(chǎn)而死。
"她的眼中滿含怨毒，"我是被方景行害死的。"什么？"那年他來沈家商行談生意，
看中了我。我已有婚約在身，拒絕了他。他便在我的茶水中下藥，強暴了我。"我渾身發(fā)抖。
"我懷了他的孽種，又不敢聲張。只能暗中尋醫(yī)打胎，不想血流不止，就這樣死了。
"姐姐步步靠近，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意。"沈家為了顏面，對外說我是難產(chǎn)而死。
這畜生卻升官發(fā)財，還要娶你為妻。""妹妹，你是我唯一的血脈至親。替我報仇，好不好？
"我咬緊牙關(guān)，點頭。"好。"既然姐姐都求我了，那就讓這個禽獸，付出代價。第二日，
我主動找到父親，同意這門親事。父親大喜過望："清月，你想通了就好。"我垂下眼睫，
遮住眼中的殺意。婚期定在三月初三，還有一個月。這一個月，我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姐姐的魂魄每夜都來找我，教我一些奇門手段。如何在茶水中下毒而不被察覺。
如何用銀針刺穴，讓人痛不欲生卻查不出傷。如何偽裝成意外，讓仇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學(xué)得很快，也很認(rèn)真。因為我知道，這不僅是替姐姐報仇，也是救我自己。
如果不殺了方景行，我這一生就毀了。三月初二，就是明天大婚的前夜。我坐在姐姐的房中，
對著銅鏡梳頭。鏡中出現(xiàn)姐姐的身影，她的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妹妹，明天就靠你了。
"我點點頭，手中的梳子忽然用力，在手心劃出一道血口。血滴在鏡面上，
模糊了姐姐的容顏。"姐姐，我一定會替你報仇。"話音落下，
鏡中的姐姐忽然露出詭異的笑。那笑容，讓我心中一寒。第二章大婚當(dāng)日，鑼鼓喧天。
紅色的花轎停在沈家門前，轎夫們個個精神抖擻。我穿著一身紅色嫁衣，頭戴鳳冠，
坐在房中等待時辰。丫鬟春花為我整理衣裙，眼中含淚："小姐，你真的要嫁給那個畜生嗎？
"春花是我的貼身丫鬟，從小一起長大，對方景行的惡行早有耳聞。我拍拍她的手："放心，
我有分寸。"時辰到了，我被扶上花轎。轎子顛簸，我閉眼靜心，
回想著姐姐教我的那些手段。今晚的新房，就是方景行的死期。不到一個時辰，花轎停下。
我被攙扶下轎，踩著紅毯走向方府大門。周圍賓客如云，都在議論紛紛。"沈家的庶女，
長得倒也說得過去。""方大人真是艷福不淺。""聽說沈家為了這門親事，
免了二十萬兩稅銀呢。"我在紅蓋頭下冷笑。蠢貨們，今晚過后，就沒有方景行這個人了。
拜堂儀式很快結(jié)束，我被送入新房。房內(nèi)張燈結(jié)彩，床上撒滿花瓣。梳妝臺上擺著龍鳳燭，
紅紅火火。我掀開蓋頭，四下打量。房間很大，除了床榻，還有一張方桌，
上面擺著酒壺和兩只酒杯。正是下藥的好時機。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里面裝著姐姐給我的毒藥。這毒名叫"銷魂散"，無色無味，服下后先是渾身燥熱，
繼而七竅流血而死。正適合這個禽獸。我將毒藥倒入其中一只酒杯，然后靜靜等待。不多時，
門外傳來腳步聲。方景行推門而入，滿臉酒意。他四十來歲，身材肥胖，
一張方臉上長滿絡(luò)腮胡?？匆娢业乃查g，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就是沈家的庶女？
"我起身行禮："妾身沈清月，拜見夫君。"方景行打量著我，
嘖嘖稱奇："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好看些。"他走到桌前，拿起酒壺："來，
我們夫妻對飲一杯。"我心中暗喜，接過那杯有毒的酒："多謝夫君。"正要舉杯，
方景行忽然按住我的手。"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心中一緊："夫君想起什么？
"方景行湊近我，鼻尖幾乎貼著我的臉："你長得，怎么有些像沈明珠？"我愣住。
"沈明珠是你什么人？""是...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我努力保持鎮(zhèn)定。
方景行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難怪我覺得眼熟。"他忽然搶過我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什么？"我驚呼。方景行放下酒杯，眼中露出戲謔："怎么，舍不得這杯酒？
"我看著他將毒酒喝下，反而緊張起來。怎么辦？他喝了毒酒，很快就會發(fā)作。
我還沒來得及審問他當(dāng)年是如何害死姐姐的。"夫君，我有件事想問你。"我試探道。
"什么事？"方景行開始解衣帶。"當(dāng)年我姐姐沈明珠，是怎么死的？"方景行的動作一頓，
隨即大笑："你問這個干什么？她難產(chǎn)而死，整個江南城都知道。
""可我聽說...""聽說什么？"方景行臉色一沉，"你一個庶女，也配打聽嫡女的事？
"他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我警告你，以后不許再提沈明珠。她已經(jīng)死了，死得徹徹底底。
"我被掐得喘不過氣，卻看見他眼中的慌亂。果然，姐姐說得對。方景行確實有鬼。
就在這時，他忽然松開手，捂著胸口："不好，我...我..."毒藥發(fā)作了。
方景行臉色發(fā)青，嘴角開始溢血："你...你在酒里下了什么？"我退到墻角，
冷冷地看著他："銷魂散。""什么？"他瞪大眼睛，"你竟敢毒殺親夫？""親夫？
"我譏笑，"你這個畜生，也配做我夫君？"方景行想要沖過來掐死我，卻軟軟倒在地上。
"告訴我，十六年前你是怎么害死沈明珠的？
"他嘴角不斷涌出黑血："我...我沒害她...""還敢說謊？"我蹲下身，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她的魂魄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你強暴了她，害她懷孕而死。
"方景行眼中露出恐懼："魂魄？什么魂魄？""沈明珠的魂魄。她每晚都來找我，
教我如何為她報仇。""不...不可能..."方景行拼命搖頭，"沈明珠已經(jīng)死了，
不可能..."他話沒說完，就七竅流血死了。我站起身，心中卻沒有預(yù)想的快意。
反而有種空虛感。就這樣結(jié)束了？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走了進(jìn)來，
看見地上的尸體，嘖嘖搖頭："動作太慢了。"我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
"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張年輕的臉。"我叫林韻之，是你姐姐的朋友。"第三章林韻之，
我從未聽姐姐提起過這個名字。"你說你是姐姐的朋友？"我滿眼懷疑，
"可姐姐已經(jīng)死了十六年，你看起來才二十出頭。"林韻之走到方景行的尸體旁，
蹲下身檢查："死得挺干凈，一看就是高手下的毒。"他抬頭看我："是沈明珠教你的吧？
"我心中一震。他怎么知道？"別怕，我不是壞人。"林韻之站起身，"實際上，
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殺方景行。沒想到被你搶先了。""為什么要殺他？
""因為他害死了很多無辜的女子。"林韻之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沈明珠只是其中一個。
"什么？姐姐不是他唯一的受害者？"這些年來，方景行仗著稅務(wù)司的權(quán)勢，
強暴了不下二十個良家女子。有的被他害死，有的不堪受辱自殺。
"我咬緊牙關(guān)："這個畜生！""所以我才要殺他。"林韻之看著我，"不過現(xiàn)在看來，
你比我更適合做這件事。""什么意思？"林韻之不答，反而問我："這些天，
是不是每晚都有個女子來找你？她教你下毒，教你殺人？"我點頭。"那個女子，
真的是沈明珠嗎？"我愣?。?當(dāng)然是姐姐，除了她還能是誰？
"林韻之搖頭："沈明珠早就投胎轉(zhuǎn)世了。來找你的，是別人。""別人？
"我心中涌起不安，"你胡說什么？""你仔細(xì)想想，她第一次出現(xiàn)是什么時候？
"我回憶著："是我十歲那年，在姐姐房中...""不對。"林韻之打斷我，
"是你十五歲那年，就在你父親要把你嫁給方景行的時候。"我細(xì)細(xì)回想，發(fā)現(xiàn)他說得對。
十歲那年在鏡中看見的，只是我的幻覺。真正見到"姐姐"，確實是去年。"那她是誰？
""一個怨魂。"林韻之的聲音很輕，"被方景行害死的女子太多了，
她們的怨念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復(fù)合的怨魂。""為了方便接近你，
她們選擇了沈明珠的形象。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相信。"我渾身發(fā)冷。
原來這些天教我殺人手段的，不是姐姐，而是一群怨魂？"可她們?yōu)槭裁匆獛臀遥?/p>
""因為她們想要報仇。"林韻之解釋道，"但怨魂不能直接殺人，只能借助活人的手。
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明白了。我被利用了?？善婀值氖牵也⒉挥X得憤怒。
方景行確實該死，無論是為了姐姐，還是為了其他被害的女子。"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
"跟我走。"林韻之伸出手，"這里很快就會有人發(fā)現(xiàn)尸體，你不能留在這里。
"我看看地上的尸體，又看看他："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救我？""我是專門除惡的。
"林韻之說，"像方景行這樣的惡人，我已經(jīng)殺了不少。""你也殺人？""只殺該殺的人。
"他的眼神很堅定，"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惡人逍遙法外，官府不管，只能我們自己動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喧嘩聲。"不好，有人來了。"林韻之拉起我，"快走。
"我們從后窗跳出，趁著夜色逃離方府。一路狂奔，直到城外的一座破廟，才停下喘息。
"現(xiàn)在安全了。"林韻之點燃火把，廟內(nèi)頓時亮堂起來。我這才仔細(xì)打量他。二十來歲，
長得很清秀，眉眼間有種說不出的憂郁。身材修長，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殺氣。
"你真的殺過很多人？"我忍不住問。"十三個。"他回答得很直接，
"都是罪大惡極的惡人。""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林韻之沉默了一會兒，
才開口："因為我妹妹也是受害者。"原來如此。
"你妹妹也被方景行...""不是方景行，是另一個惡人。"他的聲音變得冰冷，
"三年前，一個貪官看中了我妹妹，想要強娶她為妾。我妹妹不從，
被他關(guān)在地牢里折磨了三個月才死。"我聽得心驚。"官府不管，反而包庇那個貪官。
我一怒之下，殺了他。從那以后，我就開始專門獵殺這些惡人。"我明白了他的心情。
為了死去的親人，什么都可以做。"那現(xiàn)在呢？"我問，"我們要去哪里？""你想報仇嗎？
"林韻之看著我，"不是替沈明珠，而是替所有被害的女子。"我想起姐姐慘死的經(jīng)過，
想起那些怨魂的哭訴，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想。""那就跟我走。"林韻之站起身，
"我知道還有幾個像方景行一樣的惡人，他們都該死。"我也站起身，眼中燃起復(fù)仇的火焰。
"好，我跟你走。"從今以后，我不再是沈家的庶女沈清月。我是復(fù)仇者。
專門為那些死去的無辜女子報仇的復(fù)仇者。第四章離開破廟后，
我跟著林韻之來到江南城外的一處山莊。山莊不大，但很隱蔽，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好奇地問。"我的秘密基地。"林韻之推開大門，
"專門用來收集惡人信息的地方。"走進(jìn)屋內(nèi)，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墻上貼滿了各種畫像和資料，密密麻麻寫著各種人名、住址、罪行。每個人的資料下面，
都用紅筆標(biāo)注著"已處決"或"待處決"。"這些都是你要殺的人？"我指著墻上的資料。
"是我們要殺的人。"林韻之糾正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搭檔。"我走到墻前，
仔細(xì)查看這些資料。有貪官污吏，有惡霸地主，有淫賊強盜。每個人都有詳細(xì)的罪行記錄。
"你是怎么收集到這些信息的？""有很多渠道。"林韻之在桌前坐下，
"有些是受害者家屬提供的，有些是我親自調(diào)查的，
還有些是..."他指了指屋內(nèi)的另一個房間："她們告訴我的。"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只見房間門口站著幾個女子。她們穿著白衣，面色蒼白，身上都帶著不同的傷痕。是怨魂。
"她們是...""被害死的女子。"林韻之解釋道，"她們死后不甘心，
化作怨魂到處游蕩。我能看見她們，所以就收留了她們。"我走近那些怨魂，她們看見我，
都露出感激的表情。其中一個年輕女子走上前，對我說："多謝你殺了方景行，
為我們報了仇。"另一個女子也說："我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我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那個冒充姐姐的怨魂，就是她們中的一個。"你們不恨我被你們利用嗎？"我問。
"恨什么？"第一個女子搖頭，"你為我們報了仇，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而且，
"另一個女子補充道，"我們雖然借用了沈明珠的形象，但教你的那些手段都是真的。
我們確實想幫你報仇。"我點點頭，心中的怨氣消散了不少。"現(xiàn)在我們的下一個目標(biāo)是誰？
"我問林韻之。林韻之走到墻前，指著一張畫像："錢富貴，江南城最大的糧商。
"我看著那張圓胖的臉，滿眼厭惡："他做了什么惡事？""去年江南大旱，百姓缺糧。
他囤積居奇，把糧價抬高十倍。很多窮人家買不起糧食，活活餓死。""其中有個寡婦，
帶著三個孩子。眼看就要餓死，她跪在錢富貴門前，求他賣給她一斗米。
"林韻之的聲音越來越冷："錢富貴說，除非她做他的小妾，否則一粒米都不給。
""那個寡婦為了孩子，只能答應(yīng)。結(jié)果錢富貴玩弄了她幾天就膩了，把她扔到街上。
寡婦受不了這個屈辱，投河自盡了。"我握緊拳頭："這個畜生！那三個孩子呢？
""也餓死了。"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這樣的惡人，確實該死。"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明天。"林韻之說，"錢富貴每個月都要去城外的莊子驗收糧食，
明天正好是他的出行日。""怎么殺他？""不能直接殺。"林韻之搖頭，
"錢富貴身邊帶著很多護(hù)衛(wèi)，硬來的話我們會暴露。""那怎么辦？
"林韻之神秘一笑："讓他自己送死。"第二天清晨，我們來到城外的官道上。
這里是錢富貴去莊子的必經(jīng)之路，兩旁都是茂密的樹林，正好埋伏。"記住，
等會兒你裝成被山賊搶劫的富家小姐，我來當(dāng)山賊。"林韻之交代道，"錢富貴這個人好色，
看見美女一定會起歹心。"我點點頭。不多時，遠(yuǎn)處傳來馬蹄聲。一隊人馬緩緩而來，
為首的正是錢富貴。他騎著一匹肥馬，挺著大肚子，一臉得意。我立刻按照計劃，撕破衣裙，
弄亂頭發(fā)，跌跌撞撞地跑到路中央。"救命??！有山賊！"我哭喊著。錢富貴看見我，
眼睛頓時亮了。"住手！"他揮揮手，隊伍停下，"姑娘別怕，有什么事慢慢說。
"我跑到他馬前，楚楚可憐地說："大爺救救我吧，我被山賊搶了，身上的銀子都沒了。
"錢富貴上下打量著我，眼中露出淫邪的光芒："姑娘長得真是水靈，哪家的女兒？
""民女是蘇州商人的女兒，來江南城探親的。"我編著謊話。"原來如此。
"錢富貴從馬上下來，"姑娘別怕，我是江南城的錢富貴，這一帶都是我的地盤。有我在，
保證沒有山賊敢傷害你。""多謝錢大爺。"我感激涕零。
錢富貴色瞇瞇地看著我："不過救你可以，但我有個條件。""什么條件？"我裝作不解。
"做我的小妾。"錢富貴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著你爹強多了。
"我心中冷笑。果然是個色胚。"錢大爺，這...這不太好吧。"我裝作羞澀。
"有什么不好的？"錢富貴伸手要來摸我的臉，"我有的是錢，絕對不會虧待你。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我的瞬間，林韻之從樹林中沖了出來。"大膽山賊！
竟敢當(dāng)街調(diào)戲良家女子！"他手持長劍，一劍刺向錢富貴。第五章錢富貴嚇得魂飛魄散，
連滾帶爬地躲到護(hù)衛(wèi)身后。"快！快保護(hù)我！"他尖聲叫道。十幾個護(hù)衛(wèi)立刻圍了上來，
刀劍出鞘。林韻之故意露出慌張的神色："不好，人太多了！
"他拉起我就往樹林里跑："快走！"我們裝作逃竄的樣子，鉆進(jìn)了密林深處。
錢富貴在后面大喊："給我追！一定要抓住他們！"護(hù)衛(wèi)們舉著火把，在林中搜尋。
但這片樹林是我們提前勘察過的，有很多隱蔽的小路。我們很快就甩掉了追兵。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林韻之。"等。"他神秘一笑，"好戲還在后頭呢。
"我們躲在一棵大樹后，耐心等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林中傳來喧嘩聲。"錢老爺！
錢老爺不見了！""什么？怎么會不見？""剛才追山賊的時候，錢老爺說要方便一下，
就一個人走了。現(xiàn)在找不到人了！"我和林韻之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會心的笑。
原來這就是他的計劃。利用混亂，把錢富貴引開。"他現(xiàn)在在哪里？"我小聲問。
林韻之指了指樹林深處："跟我來。"我們悄悄摸到一處空地，
只見錢富貴正一個人站在那里，四處張望。他顯然是迷路了。"救命啊！有人嗎？
"他大聲喊著，聲音里滿含恐懼。林韻之和我從樹后走出。錢富貴看見我們，先是一喜，
隨即臉色大變："你們...你們是山賊？""不是山賊。"我走上前，聲音冰冷，
"我們是來要你命的。""什么？"錢富貴想要逃跑，卻發(fā)現(xiàn)四周都被我們堵住了。
"錢富貴，你還記得去年餓死的那個寡婦嗎？"林韻之問道。
錢富貴臉色煞白："你們...你們是什么人？""我們是死者的朋友。
"我拔出腰間的匕首，"專門來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報仇。""不...不要殺我！
"錢富貴跪在地上，"我給你們錢！很多很多的錢！""錢？"我冷笑，
"你覺得我們?nèi)卞X嗎？""那你們要什么？""要你的命。"林韻之也拔出了劍。
錢富貴嚇得大小便失禁："饒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現(xiàn)在知道錯了？"我逼近他，
"當(dāng)初那個寡婦跪在你門前求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覺得錯？
""當(dāng)初那些餓死的孩子哭著要飯吃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覺得錯？
"錢富貴涕淚橫流："我...我當(dāng)時鬼迷心竅...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放過你？
"我舉起匕首，"誰來放過那些死去的無辜百姓？"話音落下，我一刀刺進(jìn)了他的心臟。
錢富貴瞪大眼睛，嘴里涌出鮮血，死不瞑目。"解決了。"我收回匕首，
心中卻沒有多少快意。殺死惡人雖然能出一口惡氣，但那些死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走吧。"林韻之說，"這里很快會被發(fā)現(xiàn)的。"我們離開樹林，回到山莊。
那些怨魂們已經(jīng)在等我們了。其中一個女子走上前，感激地說："多謝你們?yōu)槲覀儓蟪稹?/p>
錢富貴這個惡人終于死了。"另一個女子也說："我的孩子們可以安息了。
"看著她們臉上的解脫表情，我心中稍感安慰。至少，我們做的事是有意義的。
"下一個目標(biāo)是誰？"我問林韻之。林韻之走到墻前，指著另一張畫像："李縣令，
江南縣的知縣。"我看著那張陰險的臉，心中涌起厭惡："他又做了什么惡事？
""這個人表面上清廉正直，實際上男盜女娼。"林韻之解釋道，
"他專門挑選民間美貌的女子，以各種罪名抓進(jìn)縣衙，然后...""然后糟蹋她們？
"我接過話茬。"不僅如此。"林韻之的臉色更加陰沉，"玩膩了之后，
他就把這些女子賣到青樓，或者直接處死滅口。"我握緊拳頭："這樣的畜生，
怎么能當(dāng)縣令？""因為他很會裝。"林韻之冷笑，"對上司畢恭畢敬，對朝廷忠心耿耿。
表面上的政績也不錯，所以一直沒被發(fā)現(xiàn)。""那我們怎么對付他？
""這個比錢富貴難對付多了。"林韻之皺眉，"他住在縣衙里，身邊有很多官兵保護(hù)。
而且他很謹(jǐn)慎，輕易不會離開縣衙。"我想了想："那就讓他主動出來。
""怎么讓他主動出來？""用美人計。"我看著墻上的資料，"既然他好色，
那就投其所好。"林韻之搖頭："太危險了。萬一被識破，你會死得很慘。
""那有什么關(guān)系？"我無所謂地說，"反正我早就活夠了。"自從決定走上復(fù)仇之路，
我就沒想過能活著回去。為了那些死去的無辜女子，死又算得了什么？"不行。
"林韻之堅決反對，"我不能讓你去冒險。""為什么？"我看著他，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搭檔嗎？搭檔之間應(yīng)該相互信任。"林韻之沉默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點頭："好吧，不過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怎么準(zhǔn)備？""首先，
我們要了解李縣令的行動規(guī)律。然后制定詳細(xì)的計劃，確保萬無一失。
"我點點頭："那就開始吧。"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暗中觀察李縣令的行蹤。
發(fā)現(xiàn)他確實很少離開縣衙，唯一的例外就是每個月的十五，
他會去城外的一座尼姑庵"燒香禮佛"。實際上，那座尼姑庵早就被他控制了，
里面的尼姑都是他的玩物。"機會來了。"林韻之說，"下個月十五，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
"第六章月圓之夜，李縣令如期前往尼姑庵。我穿著一身素凈的尼姑服，混在庵中等待。
這座清音庵原本香火鼎盛，自從被李縣令控制后，就變成了他的私人樂園。
庵中的尼姑們個個面黃肌瘦，眼神中滿含絕望。其中一個年輕的尼姑走到我身邊，
小聲說："師父，你是新來的嗎？"我點點頭："是的，剛從外地來。""那你要小心。
"她壓低聲音，"李縣令這個畜生，專門糟蹋我們這些出家人。
"我裝作驚訝："怎么會有這種事？""噓！"她慌忙制止我，"不能大聲說，
被聽見了會死的。"正說著，外面?zhèn)鱽眈R蹄聲。李縣令來了。我透過窗戶看去，
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他長得尖嘴猴腮，一雙小眼睛賊溜溜亂轉(zhuǎn)。
身材瘦削，但步伐輕快，顯然是個老手。"主持呢？"李縣令一進(jìn)門就大聲叫道。
一個老尼姑顫顫巍巍地走出來："李大人，您來了。""這個月有新人嗎？
"李縣令直接問道。老尼姑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有...有一個。""在哪里？
"李縣令的眼睛頓時亮了。"在后院。"老尼姑不敢違抗，只能如實回答。李縣令搓著手，
滿臉淫笑："很好，帶我去看看。"我被帶到后院的一間禪房里。房間很簡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