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參加。"
林笑笑把請柬拍在我桌上。燙金字體寫著「秦家季度晚宴」，地點是秦家別墅。
"不去。"我往后一仰，"等著被秦風(fēng)下毒嗎？"
"正因為危險才更要去。"她調(diào)出手機照片，"看這個。"
照片上是秦風(fēng)和一個穿黑風(fēng)衣的男人在車庫交接一個小盒子。
"昨晚拍的。"林笑笑放大圖片，"盒子里是這個。"
另一張照片顯示盒中裝著幾粒紅色藥丸，和我之前視頻里看到的一樣。
"影門的人？"我問。
她點頭："跟蹤他到酒店就丟了。這人反偵察能力極強。"
我盯著那藥丸。鮮紅如血，透著股邪氣。
"宴會是最好的調(diào)查機會。"林笑笑塞給我一個微型耳機，"我會遠程支援。"
我嘆氣："我連正裝都沒有。"
"早準備好了。"她變魔術(shù)似的拎出套西裝，"借IT部預(yù)算買的。別弄臟，要還的。"
衣服意外地合身。鏡子里的我像個真正的富二代——如果忽略我僵硬的表情的話。
宴會當晚，秦家別墅燈火通明。豪車停滿前院，我坐出租車來的，顯得格格不入。
進門就被震撼了。大廳里水晶吊燈下，少說兩百號人舉著香檳社交。女人們珠寶閃亮，男人們談笑風(fēng)生。我像個誤入獅群的土狗。
"啊，我們的小少爺來了。"秦風(fēng)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今天穿了套白色西裝，像個白馬王子。旁邊站著個貴婦，眉眼與他相似。
"媽，這就是秦墨。"他親熱地攬住那女人的肩，"弟弟，這是咱媽蘇青。"
我愣住了。秦鴻的前妻？她不是在國外嗎？
蘇青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在看蟑螂："這就是那個...福利院出來的？"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周圍幾個人轉(zhuǎn)頭看過來。
"媽，"秦風(fēng)裝模作樣地勸，"弟弟很不容易了，我們要多照顧他。"
「看你這土樣也配進秦家？」
我聽見了他的心聲，同時也"看"到了點什么——未來幾秒的片段閃過腦海：蘇青會把酒潑在我身上...
"阿姨好。"我搶先鞠躬，恰好躲過她"無意"揮來的酒杯。紅酒灑在了地上。
蘇青明顯一愣。秦風(fēng)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低著頭，聲音發(fā)顫，"第一次見您...我..."
我故意結(jié)巴，眼眶用力憋紅。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
"蘇青也太刻薄了..." "聽說這孩子挺可憐的..."
秦風(fēng)趕緊打圓場："媽只是太激動了。弟弟，來，我給你介紹幾位叔叔阿姨。"
他拽著我往人群走，指甲掐進我肉里?！感‰s種還挺會演?！?/p>
接下來一小時，我像個展品被拉著到處轉(zhuǎn)。秦風(fēng)每介紹一個人，都要強調(diào)一遍"這是我弟弟，剛從外面接回來"。
表面親熱，實則羞辱。但我忍了——因為我在找那個黑風(fēng)衣男人。
"我去下洗手間。"終于逮到機會開溜。
拐過走廊，我閃身躲進一間客房。從內(nèi)袋摸出林笑笑給的微型掃描儀——看起來像鋼筆。
"我在東側(cè)二樓，"我對著耳機說，"能黑進監(jiān)控嗎？"
"早搞定了。"林笑笑的聲音傳來，"秦風(fēng)在廚房往你的食物里加料，蘇青在跟三個貴婦說你壞話。黑風(fēng)衣男還沒出現(xiàn)。"
我悄悄溜出房間，往三樓摸去。秦風(fēng)的臥室在那兒，說不定能找到藥丸線索。
剛上樓梯，一陣眩暈襲來。眼前閃過畫面：一個女仆會從轉(zhuǎn)角出來...
三秒后，果然有個女仆端著托盤出現(xiàn)。我提前躲進了壁龕。
預(yù)知能力？我心跳加速。玉佩在發(fā)熱，像在提醒什么。
秦風(fēng)臥室門鎖著。我掏出林笑笑給的萬能卡，刷了三遍才開。
房間大得離譜，整潔得像樣板間。太干凈了——不正常。
我戴上手套開始搜。床頭柜、衣柜、書桌...什么都沒有。直到我敲了敲地板——
一塊木地板聲音空洞。撬開一看，下面藏著個小冰箱。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多粒紅色藥丸，還有幾支紅色注射劑。
"找到了。"我小聲報告，迅速拍照。
突然，走廊傳來腳步聲。我趕緊恢復(fù)原狀，閃到陽臺窗簾后。
門開了。秦風(fēng)和一個男人低聲交談。
"...藥效不夠強。"是秦風(fēng)的聲音，"上次差點被那雜種反殺。"
"急什么。"一個沙啞的男聲——黑風(fēng)衣？"血脈覺醒需要時間。影主說了，等他能力成熟再..."
"等到什么時候？"秦風(fēng)暴躁地說，"老頭越來越看重他了！"
"按計劃行事。"沙啞聲警告，"別忘了你是誰的人。"
我屏住呼吸。心跳聲大得自己都能聽見。
"今晚就動手。"秦風(fēng)說，"藥給我加倍。"
"隨你。但影主要活的。"
腳步聲遠去。我等了兩分鐘才敢動。渾身冷汗。
必須馬上離開。但剛摸到門把手，又是一陣眩暈——
畫面閃現(xiàn)：大廳吊燈會墜落，砸向人群中央的...秦鴻？
"操！"我沖出門，狂奔下樓。時間不多了，但宴會廳太遠...
沖到二樓時，聽到樓下傳來尖叫。接著是巨大的碎裂聲。
晚了。
大廳亂成一團。水晶吊燈砸在地上，玻璃碎片飛濺。秦鴻倒在血泊中，一根燈架刺穿了他的肩膀。
"爸！"秦風(fēng)跪在旁邊哭喊，演技滿分。
我擠過人群，看到秦鴻還有意識。他想說什么，但滿嘴是血。
"叫救護車！"我吼。
秦風(fēng)"悲痛欲絕"地推開我："都怪你！你一回來就出事！"
賓客們投來異樣眼光。蘇青直接撲上來撕打我："掃把星！滾出秦家！"
混亂中，我看到秦風(fēng)嘴角閃過一絲笑意。同時注意到——吊燈鏈條斷口太整齊了，像是被什么腐蝕過。
救護車來了。秦風(fēng)陪著秦鴻去醫(yī)院，臨走前對我做口型："等著。"
賓客散去后，我癱坐在狼藉的大廳。林笑笑突然從后門溜進來。
"監(jiān)控被動了手腳。"她臉色發(fā)白，"但我在備份里找到了這個。"
視頻顯示，一小時前，秦風(fēng)在吊燈鏈條上抹了什么東西。
"化學(xué)腐蝕劑。"林笑笑放大畫面，"他算準了時間。"
我握緊拳頭。這次是針對秦鴻，下次呢？
"還有更糟的。"她調(diào)出另一段視頻，"看蘇青的行李箱。"
視頻里，蘇青打開行李箱夾層——里面赫然是幾支紅色注射劑，和秦風(fēng)藏的一模一樣。
"全家都是影門的人？"我頭皮發(fā)麻。
林笑笑搖頭："秦鴻應(yīng)該不是。我查到他二十年前和影門有過沖突。"
我們溜進書房找線索。秦鴻有個古董書柜，全是線裝古籍。
"這本。"林笑笑抽出一本藍皮冊子，"《血脈志異》...聽起來像玄幻小說。"
翻開一看，全是文言文。但有幾頁插圖吸引了我的注意——畫著不同姿勢的人體，身上標著經(jīng)絡(luò)似的紅線。
"這描述..."林笑笑皺眉，"像在說超能力？"
其中一頁被反復(fù)翻閱過，上面寫著："血脈者，瞳現(xiàn)赤芒，可預(yù)吉兇..."
我猛地合上書。這不就是我最近的能力嗎？
"還有這個。"林笑笑指著最后一張圖——一個玉佩的素描，和我脖子上的一模一樣。
圖注寫著："鎮(zhèn)魂玉，血脈傳承之證。"
突然，書房門被推開。蘇青站在門口，臉色陰沉。
"誰準你們進來的？"她尖聲質(zhì)問。
"阿姨，"我迅速把書塞回去，"我想找點商業(yè)管理的書學(xué)習(xí)..."
"滾出去！"她抓起一個花瓶砸來，"賤種也配碰秦家的東西！"
花瓶擦著我額頭飛過，在墻上砸得粉碎。
林笑笑拉著我退出書房。蘇青的眼神讓我后背發(fā)涼——那不是看人的眼神，是看實驗品的眼神。
回到臨時住處，我和林笑笑整理線索。
"影門在收集血脈者。"她調(diào)出一份名單，"過去十年，全國有十七個'特殊能力'人士失蹤，最后都出現(xiàn)在這個地址。"
地圖顯示是城郊的一棟廢棄醫(yī)院。
"人體實驗？"我猜測。
林笑笑點頭："秦風(fēng)和蘇青可能是被影門安插進秦家的。而你...是他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