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曜來了。"寧母向我招手,"快過來見見叔叔阿姨們。"
我走過去,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審視的,好奇的,不屑的...
"這就是振國的親生兒子?看起來挺精神的。" "聽說在貧民區(qū)長大的?那教養(yǎng)..." "辰兒多優(yōu)秀啊,這孩子能比嗎..."
竊竊私語聲不斷飄進我耳朵。奇怪的是,今天這些聲音格外清晰,就像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寧辰走過來,故意大聲說:"弟弟這身衣服真好看,不像我,只會穿爸爸喜歡的款式。"
綠茶經(jīng)典話術——表面夸贊,實則暗示我不尊重父親品味。
我立刻紅了眼眶:"哥,我知道你為我好,特意幫我準備了衣服。但那些實在太貴重了,我舍不得穿...這套是我借錢買的便宜貨,你別生氣..."
全場安靜了。寧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寧父皺眉:"辰兒,你給曜兒準備衣服了?"
"我..."寧辰語塞。
"爸,您別怪哥。"我趕緊"解圍","哥對我可好了,連內褲都準備了十幾條呢!就是款式有點...復古。"
幾位女親戚掩嘴偷笑。寧辰耳朵紅得要滴血。
寧父看看我,又看看寧辰,眼神復雜。
午餐時,我被安排坐在一群年輕堂兄弟中間。這些人明顯是寧辰的死黨,輪番向我"敬酒"。
"來,曜哥,第一次見面,干了這杯!" "聽說你在酒吧干過?酒量肯定不錯!" "不會不給我們面子吧?"
一杯接一杯的白酒往我面前推。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幫孫子想灌醉我出洋相。
"我酒量真不行。"我假裝怯場,"要不...我喝半杯?"
"那怎么行!是男人就干了!"
推搡間,一杯紅酒"不小心"灑在我褲子上。
"哎呀!對不起啊曜哥!"戴眼鏡的堂弟假惺惺地道歉,"要不你去換條褲子?"
我知道他們的算盤——等我離席,他們肯定會在家族面前編排我。
"沒事沒事。"我笑著起身,突然腳下一"滑",整壺熱湯全潑在眼鏡堂弟褲襠上。
"?。。?!"他慘叫跳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手忙腳亂地拿餐巾給他擦,結果"不小心"把寧辰的紅酒也碰翻了,深紅酒漬在寧辰雪白襯衫上開出一朵大紅花。
場面一片混亂。
"夠了!"寧父拍桌而起,"成何體統(tǒng)!"
我低頭認錯:"爸,都是我的錯。我給寧家丟臉了。"
寧父看看狼狽不堪的眼鏡堂弟,又看看襯衫報廢的寧辰,最后目光落在我誠懇認錯的臉上,嘆了口氣:"不怪你。入座吧,繼續(xù)吃飯。"
后半場風平浪靜。那些堂兄弟再也不敢來找茬。
飯后,寧父叫我去書房。
我心跳加速。這是要訓斥我今天的表演?
書房里,寧父遞給我一份文件:"看看。"
我翻開,是某個并購案的初步方案。
"下周一公司要討論這個項目。"寧父點燃雪茄,"你有什么想法?"
這是在考驗我?我快速瀏覽文件,發(fā)現(xiàn)了幾處明顯的數(shù)據(jù)漏洞和邏輯漏洞。奇怪的是,這些錯誤在我眼里像被標紅了一樣明顯。
"第三頁的市場份額數(shù)據(jù)有問題,應該是17%不是70%;第五頁的競品分析漏掉了最近上市的B公司..."我一口氣指出七八個問題。
寧父眼睛越睜越大:"你學過商業(yè)分析?"
"沒有。"我老實回答,"但我以前在網(wǎng)吧打工時經(jīng)??簇斀?jīng)雜志。"
寧父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笑了:"好小子,有點天賦。"他拍拍我肩膀,"下周跟我和辰兒一起去公司。"
走出書房,我腿都是軟的。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那些商業(yè)數(shù)據(jù)我怎么可能一眼就看穿問題?
轉角處,寧辰陰沉著臉攔住了我:"別以為討好父親就能取代我。寧家的生意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我正想回懟,突然一陣眩暈襲來。眼前的寧辰身上浮現(xiàn)出一層詭異的黑霧,尤其是他的右手,黑得發(fā)亮。
"你...!"我后退半步。
寧辰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地收回右手:"離我遠點,野種。"他壓低聲音,"否則下次潑在你身上的就不是紅酒了。"
他轉身離開,那股黑霧也隨之消失。
我揉揉眼睛。是幻覺嗎?
回到房間,我立刻掏出枕頭下的古籍殘頁。今天發(fā)生的怪事——超常聽力、商業(yè)分析能力、看到黑霧...肯定和這些符文有關。
剛研究幾分鐘,門鈴響了。開門一看是個陌生中年男子,西裝革履,面帶微笑。
"寧曜少爺?我是寧氏集團法務部的張律師。董事長派我來給您送些資料。"
我請他進屋。張律師放下文件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事?"我問。
他突然壓低聲音:"'暗月'向你問好。"
我心頭一震:"什么?"
張律師的瞳孔詭異地收縮了一下:"宗主很欣賞你的血脈天賦。與其在寧家當個備胎,不如加入我們?"
我渾身汗毛倒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裝傻沒用。"他輕笑,"你能看到辰少爺身上的'氣'了,對吧?"說著,他的右手也開始浮現(xiàn)黑霧,比寧辰的還要濃重。
我強裝鎮(zhèn)定:"滾出去。"
"別急著拒絕。"張律師站起身,"三天后午夜,城西廢棄化工廠。宗主想見你。"他走到門口,又回頭補充,"對了,你養(yǎng)母的死不是意外。想知道真相,就來赴約。"
門關上了。我癱坐在床上,手心全是汗。
暗月?宗主?養(yǎng)母的死?
事情比我想象的復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