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破院的油燈在穿堂風中明明滅滅,李仲摩挲著神秘商人留下的半塊玉玨,玨面陰刻的玄冥閣紋章在火光下泛著冷芒。三日前那場交易后,商人約他今夜子時在城西城隍廟相見,隨身只需帶上《九轉培元錄》殘卷。
"太危險了。"蘇月攥著他衣角的手微微發(fā)顫,少女清秀的眉眼籠著愁云,"萬一這是陷阱..."
"若想知道藥王谷的真相,這是唯一的機會。"李仲將改良后的丹爐收入儲物袋,新煉制的「爆炎丹」在掌心滾動,燙得皮膚發(fā)麻,"當年滅門慘案與玄冥閣有關,而李昊..."他想起李昊在黑市密室的倒影,喉間泛起鐵銹味,"他背后的勢力恐怕早已滲透進李家。"
子時的城隍廟荒草叢生,斷壁殘垣間蛛網密布。李仲剛踏入門檻,神龕后的壁畫突然翻轉,露出一道暗門。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神秘商人戴著的青銅面具在燭火中忽明忽暗:"等你很久了,李家的棄子,藥王谷的遺孤。"
話音未落,十幾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鎖鏈纏繞著幽冥火焰。李仲瞳孔驟縮,這些人身上的氣息與地牢刺客如出一轍。商人卻抬手制止:"退下,他是解開三百年前契約的鑰匙。"他揮袖拋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上面血字斑駁:"玄冥閣與李家先祖約定,以藥王谷全族性命換取九轉培元丹秘方。"
"不可能!"李仲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香案。記憶中李家家祠的壁畫突然鮮活起來——那些被鎖鏈拖入鎖魂窟的族人,他們身上的服飾竟與羊皮紙上描繪的藥王谷弟子別無二致。
"當年藥王谷掌握著生死人肉白骨的禁術,引得各大門派覬覦。"商人摘下青銅面具,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左眼處空蕩蕩的眼窩里閃爍著幽藍鬼火,"而李家,不過是被推到臺前的劊子手。你的兄長,就是發(fā)現(xiàn)了祠堂密道里的契約殘卷,才招來殺身之禍。"
轟!城隍廟突然劇烈震動,數(shù)十道劍氣破墻而入。李仲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施展火遁,卻見李昊持劍而立,身后跟著李家精銳,為首的正是李德安。李昊嘴角勾起殘忍的笑:"好個玄丹子,藏得夠深啊?不過玄冥閣的人也太天真,以為憑一張破紙就能離間李家?"
神秘商人突然將玉玨拋向李仲:"帶著它去藥王谷舊址!記住,九轉培元丹的真正丹引是..."話未說完,李德安的長劍已貫穿他的胸膛。垂死之際,商人竟化作一團黑霧,在李昊身上留下一道詭異的咒印。
"追!別讓他帶著秘密逃了!"李昊揮劍直指李仲。混戰(zhàn)中,李仲拉著蘇月奪路而逃,卻在李家邊界撞見驚人一幕——李昊的親信正與玄冥閣殺手激戰(zhàn),而李昊本人渾身浴血,胸口插著半截染血的玄冥閣令牌。
"攔住他!"李昊看到李仲,眼中閃過瘋狂,"他知道所有秘密!"然而回應他的,是玄冥閣殺手的獰笑。為首之人甩出鎖鏈纏住李昊脖頸:"用完的棋子,該碎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李仲竟反身沖回戰(zhàn)場。他擲出三枚爆炎丹,赤金色的火焰炸開,將殺手逼退。李昊癱倒在血泊中,眼中的瘋狂褪去,只剩一絲清明:"鎖魂窟...最深處...有..."話音戛然而止,他的瞳孔逐漸渙散。
蘇月驚恐地抓住李仲衣袖:"你為什么救他?"
"因為他眼中的恐懼是真的。"李仲拾起李昊手中的半塊玉佩,與自己懷中的玉佩嚴絲合縫,"而且我看到了,玄冥閣給他下的咒印,和地牢守衛(wèi)尸體上的一模一樣。"
遠處傳來李家追兵的呼喊,李仲握緊玉玨。藥王谷舊址、鎖魂窟深處、九轉培元丹的真正丹引...這些謎團如同亂麻纏繞在心頭。但此刻,他終于看清了敵人的輪廓——或許從三百年前那場交易開始,李家就早已淪為玄冥閣的傀儡,而他,正是打破這盤死局的變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