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靈石。抵押物:其名下三年份例所產(chǎn)之全部靈藥……” 指尖靈火再閃,
又一張借據(jù)化為烏有?!敖渎商脠?zhí)事,陳峰,八千靈石……” 靈火跳躍,紙張消失。
一張又一張。趙乾的聲音像是在念一份與他毫無關(guān)系的枯燥賬目。每念完一張,
那承載著債主期望的薄紙,就在他指尖跳躍的、象征著執(zhí)法堂無上權(quán)威的火焰里,
瞬間化作飛灰,只留下一股越來越濃的、令人作嘔的焦糊味兒。那跳躍的、無情的火苗,
每一次閃爍,都像是在林虛早已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上,又狠狠烙下一個滾燙的印記。那火光,
清晰地映在他空洞麻木的瞳孔里,仿佛燒灼的不是借據(jù),
而是他自己那點早已被踐踏得所剩無幾的可憐自尊。圍觀的弟子人群中,
低低的嗤笑聲、毫不遮掩的議論聲,如同夏日沼澤地里嗡嗡作響的毒蚊群,
無孔不入地鉆進林虛的耳朵?!皣K嘖嘖,真是開了眼了!咱青云宗開山立派幾百年,
怕是頭一回出這等‘奇才’吧?”一個尖細的聲音刻意拔高?!盁挌馊龑樱亢?!
我家藥圃看門護院的那條通了點靈性的老黃狗,怕都比他強上幾分!好歹知道看家護院,
不會欠下一屁股爛債!”另一個粗豪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頂著個‘小師叔’的名頭,修為墊底不說,還欠下這潑天的巨債,簡直是……唉,
宗門的臉面都給丟到姥姥家去了!”有人搖頭嘆息,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
“看趙長老這架勢,今天怕是要動真格的了。清理門戶,就在今朝!
有好戲看嘍……”幸災(zāi)樂禍的腔調(diào)毫不掩飾。每一句嘲諷,都像一根根帶著倒刺的毒藤鞭子,
狠狠地抽打在林虛早已麻木的神經(jīng)上。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甲早已深深掐進了掌心,
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這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會癱軟在地的身體。冷汗,
不知何時已經(jīng)浸透了單薄的內(nèi)衫,緊貼著冰涼的后背。終于,趙乾捻起了最后一張,
也是面額最為駭人聽聞的借據(jù)。深紫色的特殊符紙,隱隱有靈光流轉(zhuǎn),透著一股不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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