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yǎng)倉的營養(yǎng)液漫過鎖骨時，我聽見夢陽在隔壁艙尖叫。
這孫子每次進《新界》都跟被扔開水里似的，明明設(shè)置的是最低痛覺模擬，
偏要裝得跟斷了腿似的嚎："葉飛！老子的發(fā)型！游戲建模把老子的莫西干剪成鍋蓋了！
"我睜開眼時，系統(tǒng)提示正浮在視網(wǎng)膜上：【玩家葉飛，
角色生成中——檢測到面部特征：劍眉星目（98分），鼻梁高度（95分），
下頜線清晰度（99分）...顏值豁免權(quán)已激活，是否保留原始面容？】"廢話。
"我嗤笑一聲?，F(xiàn)實里靠這張臉能讓食堂阿姨多打兩勺肉，游戲里沒理由浪費。
艙門升起的瞬間，夢陽頂著顆綠油油的鍋蓋頭撲過來，手里還攥著把生銹的鐵劍："快看！
新手村隱藏任務(wù)！殺十只雞給的獎勵，說是能開出神器！
"我低頭看自己的初始裝備——粗麻布衣，草鞋，還有根比燒火棍強點的木杖。
系統(tǒng)提示突然跳出來：【恭喜玩家觸發(fā)唯一隱藏職業(yè)：鑄魂師。初始武器：無。
技能：徒手捏碎任何非神器裝備，提取器魂。】"操。"我捏碎了手里的木杖，
看著它化作縷青煙鉆進掌心，"這職業(yè)是給拾荒者設(shè)計的？"夢陽正追著村口的老母雞砍，
雞飛狗跳間突然撞進個姑娘懷里。那姑娘穿身火紅色皮甲，手里的長弓正對著他的后腦勺，
箭尖閃著寒光。我看清她臉的瞬間，系統(tǒng)自動彈出資料卡：【玩家馬倩，職業(yè)：神射手。
好感度：-50（當(dāng)前狀態(tài)：想一箭射爆你的狗頭）】"流氓！"馬倩一腳把夢陽踹進雞窩，
弓弦輕顫，三箭齊發(fā)，精準射落三只飛逃的野雞，"新手村的雞是任務(wù)NPC，
你砍它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它們也是有尊嚴的？"夢陽從雞毛堆里爬出來，
頂著滿頭雞毛喊："那你射它們就有尊嚴了？"我突然注意到馬倩腰間的玉佩，
那紋路和我掌心殘留的青煙隱隱呼應(yīng)。剛要開口，村口的公告欄突然炸開金光，
全服公告刷屏：【玩家馬倩完成隱藏任務(wù)"雞王的復(fù)仇"，獲得神器"破空弓"！
】夢陽的嘴張成O型："她殺了雞王？那我剛才砍的是...雞太子？
"馬倩瞥了眼我空空的雙手，突然笑了："連初始武器都沒有的廢物，也敢來《新界》混？
"她轉(zhuǎn)身要走，我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弓弦——掌心的器魂與破空弓共鳴，
浮現(xiàn)出串小字：【神器碎片x1，需108塊可重鑄】"你的弓是殘次品。"我松開手，
看著她驟然變青的臉，"想找齊碎片，跟我組隊。"1 破鍋與神駒三天后，
我們蹲在廢棄礦洞的角落，看著夢陽用那把生銹鐵劍撬礦石。這孫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
觸發(fā)了"礦工的憤怒"任務(wù)，現(xiàn)在能徒手掰斷花崗巖，代價是每次用力都會放個響屁，
礦洞里的蝙蝠都被他熏暈了三波。"我說咱能不能換個任務(wù)？"馬倩捂著鼻子拉弓，
箭矢穿透蝙蝠的瞬間，箭尾的羽毛突然脫落，化作片金箔飄到我手里——【神器碎片x2】。
她的臉更黑了，"這破弓跟著你就掉碎片，跟著我就吃屁，到底誰是主人？
"我捏碎塊從礦洞撿的劣質(zhì)盾牌，器魂鉆進掌心：【獲得技能"盾反"，可反彈物理攻擊】。
系統(tǒng)提示突然瘋狂閃爍：【檢測到稀有礦石"星隕鐵"，是否鑄造臨時武器？】"鑄！
"當(dāng)我把星隕鐵捏成把長劍時，礦洞突然劇烈震動。
夢陽屁滾尿流地爬過來："后面有個大家伙！長著三個頭，還會噴巖漿！
"三頭犬的咆哮聲震落無數(shù)碎石。馬倩的破空弓突然自動拉滿，箭矢裹著金光射向犬首，
卻被它用爪子拍飛。我揮劍去砍，劍身與犬爪碰撞的瞬間，
器魂突然暴走——長劍化作條鎖鏈，纏住了三頭犬的脖子。"它怕器魂！
"我大喊著拽緊鎖鏈，夢陽趁機撲上去，用他那身蠻力抱住中間的狗頭，"快！
它的逆鱗在左后腿！"馬倩的箭精準命中目標。三頭犬哀嚎著倒地，尸體化作堆流光，
凝聚成顆蛋。系統(tǒng)公告再次刷屏：【玩家葉飛團隊首殺Boss"地獄三頭犬"，
獲得特殊獎勵"混沌蛋"！】蛋裂開的瞬間，夢陽嚇得往后一縮："這...這是龍？
"蛋殼里鉆出來的生物長著鹿的角，馬的身，魚尾掃過地面時，留下串冰晶。它打了個哈欠，
噴出的霧氣里浮現(xiàn)出系統(tǒng)提示：【神獸"踏雪"，初始形態(tài)：鹿蜀。技能：踏雪無痕，
可在虛空行走。成長型坐騎，需吞噬神器碎片進化?！刻ぱ┧λξ舶?，用頭蹭了蹭我的手心，
突然張口吐出塊碎片——【神器碎片x3】。馬倩的破空弓突然發(fā)出嗡鳴，
箭袋里自動填滿了箭矢，箭桿上刻著"追風(fēng)"二字。"它比你靠譜。"我拍了拍踏雪的背，
這小家伙突然長大三倍，足夠馱三個人。夢陽剛爬上去，它突然一個趔趄，
差點把這孫子甩下去——原來夢陽的臭屁對神獸也有殺傷力。離開礦洞時，
我們遇到了第一個玩家公會"戰(zhàn)神殿"。為首的壯漢舉著巨斧攔住去路："交出混沌蛋，
饒你們不死。"馬倩的箭已經(jīng)搭在弦上，我突然按住她的手，對夢陽使了個眼色。
這孫子心領(lǐng)神會，深吸一口氣，對著戰(zhàn)神殿的人放了個超級響屁。趁著對方捂鼻子的功夫，
踏雪四蹄生風(fēng)，載著我們沖出包圍圈，留下身后一片嘔吐聲。"看見沒？
"夢陽得意地拍著肚子，"老子這技能，堪比生化武器。"2 公會與叛徒三個月后，
"倉鱗"公會的招牌掛在了主城最大的廣場上。名字是馬倩起的，
她說我們這些從營養(yǎng)倉爬出來的玩家，就該像藏在倉底的魚，總有一天能翻江倒海。
此刻我正坐在會長寶座上，看著底下烏泱泱的玩家。夢陽不知從哪弄來身鑲金邊的鎧甲，
正唾沫橫飛地講他"單屁熏暈百人大軍"的事跡，聽得新人們眼睛發(fā)亮。馬倩站在我身邊，
破空弓已經(jīng)集齊了36塊碎片，弓身浮現(xiàn)出淡淡的龍紋，每次射箭都能帶出道閃電。"會長，
戰(zhàn)神殿的人又來了。"副會長趙凱低聲道。這小子是我們從新手村帶出來的，操作犀利，
就是總愛瞇著眼笑，讓人看不透深淺。城門口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戰(zhàn)神殿的會長，
那個叫雷霸的壯漢，正舉著巨斧砍城門："葉飛！有種出來單挑！
縮在城里當(dāng)烏龜算什么好漢！"我翻身上馬，踏雪如今已進化出翅膀，四蹄踏在半空，
龍鱗般的毛發(fā)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馬倩緊隨其后，
破空弓直指雷霸的咽喉："上次被屁熏暈的滋味，忘了？"雷霸的臉漲成豬肝色："少廢話！
今天要么交出神器碎片，要么老子踏平你們公會！"他身后突然沖出密密麻麻的玩家，
看數(shù)量足有我們?nèi)丁?不對勁。"我低聲對馬倩說，"戰(zhàn)神殿沒這么多人。
"戰(zhàn)斗打響的瞬間，公會西側(cè)突然傳來爆炸聲。趙凱帶著的小隊本應(yīng)守在那里，
此刻卻不見蹤影。我心里咯噔一下，催踏雪沖過去，只見西側(cè)城墻被炸出個大洞，
一群穿戰(zhàn)神殿馬甲的玩家正往里沖，帶頭的赫然是趙凱。"為什么？"我捏緊了手里的長劍，
器魂在掌心躁動。趙凱瞇著眼笑，手里的匕首泛著綠光："雷霸給的價更高。
你們以為《新界》是江湖？這里是生意場，誰給的錢多，誰就是老大。
"他突然揮匕首刺向馬倩，"尤其是你這把破弓，聽說集齊碎片能召喚神龍，
賣了能換三套營養(yǎng)倉呢。"夢陽突然從城墻跳下來，肥碩的身軀像座肉山，
死死擋住匕首："我最恨叛徒！"他放了個驚天響屁，趙凱被熏得倒飛出去，
正好撞進雷霸懷里。馬倩的箭雨覆蓋了戰(zhàn)場。踏雪展開翅膀，噴出的寒氣凍結(jié)了成片敵人。
我沖進人群，長劍化作鎖鏈，將趙凱和雷霸捆在一起，看著他們在冰里掙扎，
突然想起剛進游戲時，趙凱說他現(xiàn)實里得了重病，想在《新界》掙夠醫(yī)藥費。
"你的病..."我開口想問，趙凱突然啐了口："少假惺惺！老子就是想發(fā)財，有錯嗎？
"系統(tǒng)公告再次響起：【玩家葉飛平定公會叛亂，獲得主城所有權(quán)！
獎勵：神秘圖紙x1】展開圖紙的瞬間，我愣住了。那上面畫的不是武器，不是裝備，
是營養(yǎng)倉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圖，標注著一行小字：【《新界》的終極Boss，
在現(xiàn)實世界】3 龍與倉底一年后，"倉鱗"公會成了《新界》第一大公會。
我們打遍了所有副本，收集了107塊神器碎片，只差最后一塊就能重鑄破空弓。
夢陽靠賣"屁彈"（他用技能凝聚的臭氣彈）成了游戲里的首富，
現(xiàn)實中換了套帶花園的房子，每天直播打游戲，粉絲比明星還多。
馬倩的破空弓懸在公會大廳的穹頂，龍紋幾乎覆蓋了整個弓身，
只差最后一塊碎片就能完全覺醒。她現(xiàn)實里是個醫(yī)生，據(jù)說用游戲里掙的錢建了個兒童病房，
里面擺滿了《新界》的周邊。而我，總在深夜盯著那張營養(yǎng)倉圖紙發(fā)呆。
踏雪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每晚都會趴在圖紙上睡覺，龍鱗的光芒與圖紙上的線路漸漸重合，
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新界主腦】"找到了！"夢陽沖進會長室，手里舉著塊亮晶晶的碎片，
"最后一塊在遺忘神殿！守關(guān)的是個叫'倉神'的Boss，據(jù)說很難打。
"遺忘神殿懸浮在云層之上，柱子上刻滿了營養(yǎng)倉的結(jié)構(gòu)圖。倉神的身影從霧中走出，
竟是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頭，手里拿著個平板電腦："歡迎來到《新界》的終點，葉飛。
"他的平板突然投射出畫面：無數(shù)個營養(yǎng)倉排列在巨大的房間里，里面的人閉著眼，
頭上插滿了管線。馬倩突然捂住嘴，畫面里有個病房，正是她建的那個，
孩子們都躺在營養(yǎng)倉里，臉上帶著微笑。"《新界》不是游戲。"倉神推了推眼鏡，
"是避難所。現(xiàn)實世界爆發(fā)了病毒，只有通過營養(yǎng)倉進入這里的人才能活下來。
所謂的Boss，所謂的神器，都是篩選機制，能走到這里的，才有資格知道真相。
"他拋出最后一塊碎片，破空弓自動飛過去，瞬間重鑄完成。一條金色的神龍從弓身飛出，
盤旋在神殿上空。倉神指著龍："它能打開返回現(xiàn)實的通道，但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變成了廢墟，
你們確定要回去？"夢陽第一個舉手："回！老子的粉絲還等著看我直播呢！再說了，
廢墟怕什么，老子的屁能熏死病毒！"馬倩看著畫面里的孩子們："他們的病還沒好，
我得回去救他們。"我抬頭看向神龍，它的眼睛像極了踏雪。踏雪突然蹭了蹭我的手心，
龍鱗脫落，化作枚徽章，上面刻著"倉底之鱗"。"我們是從倉底爬出來的魚。
"我握緊徽章，"但魚也該看看大海，哪怕那片海是廢墟。"神龍發(fā)出震天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