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吱呀輕啟。“曇漣，該喝藥了。”江夜玄小心翼翼地侍奉，

為她拭藥、吹湯、屏息凝神地守在她榻邊，笨拙地學(xué)著控制自己無意識外溢的凌厲妖氣。

他每日里，目光最深處的依戀與愧疚幾乎要滿溢出來，卻又帶著一種屏息般的謹(jǐn)慎，

像守護(hù)一件隨時會碎裂的琉璃。直至那一天，殿外回蕩著幾聲若有若無的議論飄入內(nèi)室，

盡管他立刻以雷霆手段處置了散播流言的妖侍，但那句話，還是如同引線，

點(diǎn)燃了阿翎心里的擔(dān)憂。小團(tuán)子邁著短腿來到江夜玄面前，小手牽住他沾著墨跡的手指，

已開始學(xué)著處理擱置了三百年的妖界文書，仰著酷似她的小臉，

奶音帶著難過的遲疑：“爹爹……孩兒來時，聽見萬妖谷里的族人說……前幾日，

你把娘親帶回來時，欺負(fù)她了……是嗎？”那雙清澈見底的童眸直直地望向他。

案上墨汁因陡然外泄的一絲妖力而無聲沸騰，江夜玄正在批閱文書的動作驟然僵死。

指尖傳來孩子掌心溫軟卻滾燙的觸感，仿佛烙鐵灼燒著他的皮肉。他垂眸，

對上阿翎那與她如出一轍的、毫無雜質(zhì)的澄澈眼睛，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幾下，卻吐不出一個字。阿翎見他不回答，小嘴微微癟了下去，

眼圈迅速泛紅，

起來……不讓走……還把她弄疼了……娘親手腕……都紅了……” 小小的孩子不懂得修飾，

只是將聽到的、看到的一股腦地傾訴出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小錘，

精準(zhǔn)地砸在江夜玄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口上。心口猛地一抽，傳來尖銳的痛楚。

他幾乎是本能地、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慌亂蹲下身來，讓自己與阿翎的視線平齊。

那些屬于妖王的傲慢與威嚴(yán)，在孩子的純凈眼眸前碎了一地。他喉頭滾動，

聲音低啞干澀得近乎哀求，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砂紙上磨出來：“是……是爹爹錯了。

”從未有過的狼狽與坦誠，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這稚童面前。他伸出手，帶著無比珍視的力道，

輕輕揉了揉阿翎細(xì)軟的發(fā)頂，

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