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凈瓶里的月華泉泛起細(xì)碎的銀泡,木劍懸浮在水中央,劍身上的藤蔓紋路正一點點吞噬著銀色的光華。云驚塵坐在泉邊的青石上,指尖搭在瓶身外側(cè),能清晰地感覺到兩股力量在劍身交融 —— 月華泉的陰柔之力與玉簡傳來的陽剛生機(jī),像太極圖里的黑白雙魚,旋轉(zhuǎn)不休。
蘇晴將安神草的粉末均勻撒入瓶中,淺綠色的藥粉遇水即化,在銀泉里暈開層層漣漪?!鞍采癫菪詼兀苤泻驮氯A的寒氣,” 她蹲在旁邊,鼻尖幾乎要碰到玉凈瓶,“你看這水紋,已經(jīng)從銀色變成淡青了,說明兩種力量開始真正融合?!?/p>
月光透過千年何首烏的葉片,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睫毛上仿佛落了層碎銀。云驚塵的目光落在她纖細(xì)的手指上,指尖因常年制藥而帶著薄繭,卻靈活得能挑出七星草花蕊里的絨毛。他突然想起神農(nóng)氏記憶里的畫面,那位上古大能身邊,似乎也有位提著藥籃的女子,只是面容模糊不清。
“在想什么?” 蘇晴抬頭時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像受驚的小鹿般縮回手,耳尖又泛起熟悉的緋紅。
云驚塵連忙移開視線,指著玉凈瓶笑道:“在想這劍淬成后,會不會連孫師兄的‘猛虎下山’都能化解。” 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妥,孫磊的刀法雖剛猛,卻也光明磊落,用 “化解” 二字未免顯得輕視。
好在蘇晴沒聽出異樣,順著他的話頭說:“肯定可以的,” 她托著下巴暢想,“到時候你的劍一揮,既能療傷救人,又能御敵制勝,就像…… 就像傳說中的圣劍?!?/p>
兩人相視而笑,月華泉的水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像誰在低聲哼唱古老的歌謠。云驚塵將李伯審問黑衣人的事說了,提到血煞門可能與黑風(fēng)山商隊遇襲有關(guān)時,蘇晴的臉色凝重起來。
“我爹以前給我說過血煞門,” 她聲音壓得很低,“那是個邪道門派,專以活人煉藥,手段殘忍得很。十年前被幾大宗門聯(lián)手打壓,沒想到還在暗中活動?!?她從竹籃里取出張折疊的羊皮紙,展開后是幅手繪的地圖,“這是我整理的黑風(fēng)山地形,標(biāo)注了所有可能有瘴氣和妖獸的地方,或許能幫上忙?!?/p>
地圖邊緣已經(jīng)被摩挲得有些毛邊,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筆跡標(biāo)注著信息:紅色的 “瘴氣” 旁畫著骷髏頭,藍(lán)色的 “溪流” 旁寫著 “可飲用”,最顯眼的是用朱砂圈出的古祭壇位置,旁邊畫著個小小的問號。
云驚塵指尖撫過祭壇的標(biāo)記,玉簡突然微微發(fā)燙。他閉上眼,神農(nóng)氏的記憶碎片再次涌現(xiàn) —— 這次是祭壇全貌:圓形的臺基上立著十二根石柱,每根柱頂都嵌著顆夜明珠,祭壇中央的凹槽里,似乎曾放置過什么器物,形狀與玉簡驚人地相似。
“這祭壇……” 他睜開眼時,額角又沁出了汗,“很可能就是封印魔族首領(lǐng)的地方?!?/p>
蘇晴的呼吸頓了頓,連忙用石塊壓住地圖邊角:“那我們更要小心了。血煞門盯上這里,說不定是想釋放魔族?!?她從懷里摸出個小巧的銅哨,遞給云驚塵,“這是子母哨,你帶一個,遇到危險就吹響,我能立刻感知到方位?!?/p>
銅哨是黃銅打造的,上面刻著纏枝紋,吹口處還留著淡淡的體溫。云驚塵握緊銅哨,冰涼的金屬觸感里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意,鄭重地放進(jìn)儲物袋最里層。
子時三刻,玉凈瓶里的光華突然收斂,木劍靜靜地躺在瓶底,劍刃泛著溫潤的青芒,藤蔓紋路上流轉(zhuǎn)著淡淡的銀光,湊近了能聞到清苦的藥香,混雜著月華的清冽。云驚塵將劍取出時,劍身輕得幾乎沒有重量,卻能感覺到內(nèi)里蘊藏的磅礴生機(jī)。
“試試?” 蘇晴眼中滿是期待。
他揮動木劍,沒有用絲毫靈力,劍鋒卻精準(zhǔn)地斬斷了三丈外一根垂落的藤蔓,切口平整得像用尺子量過。更神奇的是,被斬斷的藤蔓斷面很快滲出汁液,竟在原地發(fā)出新芽 —— 這劍不僅能斬斷草木,還能催發(fā)生機(jī)。
“太厲害了!” 蘇晴拍手輕呼,聲音里帶著真心的喜悅。
回程時,何首烏的藤蔓在他們頭頂搭成拱廊,白色的小花在月光下像星星點點的螢火。云驚塵走在前面開路,木劍隨意揮出,就能避開擋路的荊棘,劍風(fēng)過處,連毒草都收斂了戾氣。蘇晴跟在后面,偶爾彎腰采摘幾株夜間才開花的靈藥,竹籃很快就裝滿了,散發(fā)出濃郁的藥香。
快到靈藥園門口時,突然聽到李伯的咳嗽聲。老者坐在古柏下的石凳上,手里把玩著那枚刻著骷髏頭的令牌,拐杖頭的靈芝在月光下閃著微光?!盎貋砹耍俊?他抬眼看向云驚塵,“劍淬得不錯,連老夫都能聞到百草的清氣。”
云驚塵將木劍遞過去,李伯接過時,枯瘦的手指在劍身上輕輕拂過,青芒與銀光同時亮起,交織成道奇異的光帶?!班?,陰陽相濟(jì),剛?cè)岵?jì),” 老者贊許點頭,“這劍以后就叫‘青嵐’吧,取青靈參的青,月華泉的嵐。”
“青嵐劍……” 云驚塵低聲重復(fù),覺得這名字像帶著草木的呼吸,很是貼切。
李伯將劍還給他,話鋒一轉(zhuǎn):“那血煞門的嘍啰招了。他們確實在為黑風(fēng)山的古祭壇做事,說祭壇下的封印松動,需要用活人精血加固。商隊的人就是被他們抓去當(dāng)祭品的。”
蘇晴倒吸口涼氣:“太殘忍了!”
“更麻煩的是,” 李伯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們背后有個‘大人’,每月十五會去祭壇主持儀式。這月十五就在三天后。”
云驚塵握緊青嵐劍,劍身上的藥香突然變得凜冽:“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不可莽撞,” 李伯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那‘大人’的修為至少在筑基期,你們幾個煉氣期弟子去了就是送死?!?他從懷里摸出個青銅鈴鐺,遞給云驚塵,“這是傳訊鈴,遇到危險就搖響,老夫雖不能離開靈藥園,卻能遠(yuǎn)程操控些靈植幫你們?!?/p>
青銅鈴鐺上銹跡斑斑,鈴舌是用某種妖獸的趾骨做的,看著有些滲人,卻散發(fā)著淡淡的土屬性靈力。云驚塵知道這是李伯能給出的最大幫助,鄭重地收下鈴鐺:“多謝李伯?!?/p>
“記住,” 老者的目光變得銳利,“你們的任務(wù)是探查,不是硬拼。若真遇到筑基期修士,立刻撤退。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他深深看了眼云驚塵懷里的玉簡,“有些責(zé)任,不是非要逞匹夫之勇。”
離開靈藥園時,天已微亮。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將黑風(fēng)山的輪廓染成淡淡的金色。云驚塵和蘇晴分道揚鑣,約定各自準(zhǔn)備,三日后在山門口匯合。
回到住處,林浩正抱著個大包裹等在門口,黑眼圈重得像熊貓?!霸菩帜憧苫貋砹?!” 他把包裹往地上一放,解開繩結(jié),里面竟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纏著符紙的桃木劍、裝著黑狗血的瓦罐、還有個畫著八卦的羅盤,“這些都是我從雜役房搜羅的辟邪物,對付邪道肯定有用!”
云驚塵看著那罐黑狗血,忍不住笑了:“我們是去探查,不是去捉鬼?!?話雖如此,還是把桃木劍和羅盤收了起來 —— 桃木劍上的符紙是趙師兄畫的,確實有辟邪功效。
“對了,” 林浩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孫師兄讓我給你這個?!?他從懷里摸出個用油布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是塊巴掌大的玄鐵,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他說這是家傳的‘鎮(zhèn)邪符’,能擋住一次筑基期修士的攻擊。還說…… 還說讓你別死了,等你回來再切磋?!?/p>
云驚塵捏著冰涼的玄鐵,能感覺到上面殘留的土屬性靈力,與孫磊的氣息如出一轍。他突然想起演武場上那個高傲的身影,心里涌起股暖流:“替我謝謝他?!?/p>
接下來的三天,云驚塵除了每日去靈藥園與青靈參共鳴,就是在演武場練習(xí)青嵐劍的用法。青嵐劍在他手中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既能用 “榮” 字訣催發(fā)靈草生長,也能用 “枯” 字訣讓頑石風(fēng)化,配合安神草的藥力,甚至能讓狂躁的靈犬瞬間平靜下來。
蘇晴送來的地圖被他翻得卷了邊,上面的每個標(biāo)記都記在心里。他還按照李伯的指點,在青嵐劍上涂抹了層特殊的藥汁,能掩蓋木屬性靈力的氣息,避免被血煞門的人提前察覺。
出發(fā)前一晚,趙師兄突然來訪。他沒提黑風(fēng)山的事,只是默默檢查了云驚塵的符箓和丹藥,臨走時放下本藍(lán)色封皮的冊子:“這是《基礎(chǔ)陣法詳解》,祭壇周圍很可能有護(hù)陣,或許能用上?!?冊子的扉頁上,有他用朱砂寫的批注,字跡蒼勁有力。
云驚塵看著冊子上的批注,突然明白趙師兄其實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只是沒有點破。這位看似嚴(yán)厲的師兄,總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hù)著他們。
十五這天清晨,陰風(fēng)谷的入口彌漫著淡淡的薄霧。云驚塵、蘇晴、林浩和孫磊準(zhǔn)時匯合,每個人都背著鼓鼓囊囊的行囊,臉上帶著既緊張又興奮的神色。
孫磊換了身黑色勁裝,腰間除了長刀,還多了把短匕,顯然做足了準(zhǔn)備??吹皆企@塵時,他難得地沒擺架子,只是點了點頭:“東西都帶齊了?”
“嗯,” 云驚塵揚了揚手里的地圖,“按蘇師姐標(biāo)注的路線走,避開瘴氣區(qū)?!?/p>
林浩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拿出羅盤,指針在盤面上轉(zhuǎn)得飛快,最后指向黑風(fēng)山深處:“羅盤有反應(yīng),說明里面真有邪氣!”
蘇晴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驅(qū)瘴香分給眾人,銅爐里的艾草燃起青煙,清苦的香氣驅(qū)散了晨霧帶來的濕冷?!斑@是加了硫磺的,對血煞門的尸氣也有效果,” 她仔細(xì)檢查著每個人的衣襟,確保都別好了傳音玉佩,“記住,保持五十步距離,用玉佩傳訊,別大聲說話?!?/p>
四人互相點頭示意,借著薄霧的掩護(hù),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了黑風(fēng)山。青嵐劍被云驚塵藏在寬大的衣袖里,劍柄貼著小臂,能感受到劍身上傳來的淡淡暖意,像位沉默的伙伴。
越往深處走,霧氣越濃,周圍的樹木漸漸變得扭曲,樹皮上滲出暗紅色的汁液,像凝固的血。林浩的羅盤指針轉(zhuǎn)得越來越快,發(fā)出嗡嗡的輕響,銅爐里的驅(qū)瘴香燃燒得也比平時快,青煙在霧氣中散成細(xì)小的顆粒。
“前面有血腥味?!?孫磊突然停住腳步,長刀瞬間出鞘,寒光在霧中一閃而過。
云驚塵運轉(zhuǎn)《萬木訣》,靈力順著地面蔓延開去。這次感知到的不再是活物的氣息,而是濃郁的死亡氣息,像無數(shù)冤魂在低聲哭泣。他示意眾人噤聲,青嵐劍悄悄滑入手心,劍身上的藥香變得凜冽起來。
穿過片茂密的灌木叢,眼前的景象讓四人倒吸口涼氣 ——
空地上散落著十幾具尸體,都是商隊打扮,死狀凄慘,胸口的位置有個血洞,心臟不翼而飛。尸體旁插著面黑色的旗幟,上面的骷髏頭在霧中泛著詭異的紅光,與李伯從黑衣人身上搜出的令牌一模一樣。
“是血煞門干的?!?孫磊的聲音帶著怒意,長刀握得咯咯作響,“他們真的用活人獻(xiàn)祭!”
蘇晴蹲下身檢查尸體,指尖剛觸碰到死者的皮膚就猛地縮回:“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尸體還沒僵硬?!?她從藥箱里取出根銀針,刺入尸體的胸口,針尖瞬間變成黑色,“尸身里被下了‘腐心蠱’,就算心臟不被挖走,也會被蠱蟲啃噬而死。”
林浩捂著嘴跑到旁邊干嘔起來,臉色白得像紙。他雖知修仙界有殺戮,卻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景象。
云驚塵的目光落在空地邊緣的腳印上,那些腳印雜亂無章,有些是人類的,有些卻像某種獸類的蹄印,蹄尖帶著倒鉤,在泥地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印記?!斑€有妖獸參與,” 他指著腳印邊緣的黑色液體,“這是‘腐骨獸’的涎水,腐蝕性極強?!?/p>
就在這時,青嵐劍突然輕輕顫動,劍身上的藤蔓紋路指向西北方向。云驚塵心中一動,順著劍指的方向望去,霧氣中隱約能看到座石質(zhì)建筑的輪廓,十二根石柱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像十二根猙獰的鬼爪 —— 正是古祭壇!
“找到了?!?他壓低聲音,握緊青嵐劍,“我們從側(cè)面繞過去,小心別驚動他們?!?/p>
四人呈菱形隊形,孫磊在前開路,云驚塵和蘇晴分守兩側(cè),林浩斷后,借著灌木叢的掩護(hù),悄無聲息地向祭壇靠近。霧氣越來越濃,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和腐朽的氣息,讓人幾欲作嘔,全靠驅(qū)瘴香才能勉強維持清醒。
離祭壇還有百丈遠(yuǎn)時,突然聽到陣陣詭異的歌聲。那歌聲不男不女,像是無數(shù)人在同時哼唱,聽得人頭皮發(fā)麻,林浩的羅盤 “啪” 地一聲裂開,指針斷成了兩截。
“是‘?dāng)z魂曲’!” 蘇晴臉色大變,連忙從藥箱里取出四顆黑色的藥丸,“快含在嘴里,能暫時隔絕音波?!?/p>
藥丸入口極苦,像黃連混著膽汁,卻奇異地壓制住了那股讓人頭暈?zāi)垦5母杏X。云驚塵含著藥丸,運轉(zhuǎn)玉簡的靈力護(hù)住心神,才勉強抵擋住歌聲的侵蝕。他看向祭壇,只見十二根石柱下都綁著活人,大多是商隊打扮,此刻正眼神呆滯地跟著歌聲晃動,像提線木偶。
祭壇中央站著個身穿黑袍的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手里拿著柄骨刃,正在地面上繪制血色符文。符文組成個巨大的圓圈,將十二根石柱連接起來,隨著他的動作,符文漸漸亮起紅光,與石柱頂端的夜明珠交相輝映。
“就是他!” 孫磊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握著長刀的手因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云驚塵按住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他注意到黑袍人身后站著十幾個黑衣人,都是血煞門的打扮,還有兩頭體型龐大的腐骨獸,正趴在祭壇邊緣打盹,涎水順著獠牙滴落在地,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小坑。
“至少有十五個敵人,還有兩頭妖獸,” 云驚塵用傳音玉佩低聲說,“硬拼肯定不行,得想辦法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蘇晴從藥箱里取出個小巧的瓷瓶,里面裝著灰褐色的粉末:“這是‘迷魂散’,順風(fēng)能飄百丈遠(yuǎn),能讓煉氣期修士昏迷半個時辰?!?她指著祭壇東側(cè)的風(fēng)向,“現(xiàn)在是東南風(fēng),我們繞到上風(fēng)口……”
話音未落,祭壇中央的黑袍人突然停下動作,猛地轉(zhuǎn)頭看向他們藏身的方向,沙啞的聲音穿透霧氣傳來:“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云驚塵心中一緊,握緊了青嵐劍。他知道,最擔(dān)心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 —— 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
祭壇周圍的黑衣人瞬間拔刀,腐骨獸也站了起來,猩紅的眼睛在霧中閃著兇光。十二根石柱下的活人突然停止晃動,齊刷刷地轉(zhuǎn)頭看向灌木叢,空洞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生氣,像被操控的傀儡。
黑袍人緩緩舉起骨刃,血色符文突然暴漲,將整個祭壇籠罩在片紅光之中?!凹热粊砹?,就留下當(dāng)祭品吧,” 他的笑聲像生銹的鐵片在摩擦,“正好缺四個‘活祭’,助我完成這‘通魔陣’?!?/p>
霧氣在紅光中翻滾,仿佛有無數(shù)冤魂在其中掙扎。云驚塵握緊青嵐劍,感受到劍身傳來的暖意,還有腰間銅哨和傳訊鈴的重量。他知道,真正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孫磊的長刀已經(jīng)出鞘,林浩也撿起了地上的石塊,蘇晴的銀針蓄勢待發(fā)。四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目光警惕地盯著祭壇,準(zhǔn)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fēng)暴雨。
屬于他們的守護(hù)之戰(zhàn),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