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懸壺推開他的胳膊
“穩(wěn)什么重,你起開!”
他指著那本古籍上殘缺的經(jīng)脈穴位圖,喘著粗氣道
“先生,那個小大夫,他的針法靈素九針!是靈素九針!”
秦叔:“啥時候又出來個靈素九針,你們師門傳承不是鬼門十三針嗎?”
陶懸壺激動道
“你懂個屁!靈素九針幾十年前便失傳了,只余下了上五針,我?guī)煾妇褪歉鶕?jù)這留存于世的上五針,創(chuàng)造了鬼門十三針。
他老人家過世前,一直遍尋古籍,想要補全下四針,卻也只是堪堪研究出一點眉目,今日小大夫施針時,我便覺得十分熟悉,這才有所懷疑。”
靈素上五針和下四針極為相似,可是卻又并不相同。
他師父曾經(jīng)說過,九針之間相輔相成,上五針柔和,下四針霸道,一種是保人根本,賦予一線生機,一種則是鋌而走險,與閻王搶奪那一絲生機。
稍有不慎那被施針的人便會命喪當場,可以說是生機與危機并存,所以一般非重病者不可用。
除此之外,九針還可以作為基礎,演變出多種不同的針法。
這下激動的人換成秦叔了
“這么說,小公子的心疾有救了?”
陶懸壺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若當真是靈素九針,那應是有救了。”
秦叔喜不自勝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竹溪村竟藏著這樣的高人,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p>
小公子的心疾一直是先生的心結,這么多年他們西州商會遍尋名醫(yī),一是為先生的毒,二便是小公子的病。
如今聽到這樣的好消息,怎么能不讓人激動。
想到先生身上的毒,秦叔激動的攥住陶懸壺的老胳膊
“這靈素九針如此玄妙,那先生的毒是不是也有救了!”
“哎呦我...你給我松開!”
陶懸壺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你看不起我這個糟老頭子是不是!我告訴你,這世上,就沒有我解不了的毒!先生的毒我就能解!”
秦叔吼道
“你能解個屁!先生的毒你解幾年了,還不是沒解了,一點用都沒有?!?/p>
“我沒用?先生的毒多麻煩你不知道?那藥方是那么好研究的,再說先生的毒,從半月就得發(fā)作一次,現(xiàn)在隔一個半月才發(fā)作一次,還不是老夫配的藥起作用了?!?/p>
“你好意思說,先生還和小公子,你哪個不是只治到了一半?!?/p>
“你放屁!那心疾本就非我所長....”
“強詞奪理!”
“你....你....”
謝聞野似是早已習慣了一般,泰然自若的坐在一旁。
兩人吵著吵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秦叔走到一臉淡然的謝聞野跟前
“先生,這等好消息,您怎的如此鎮(zhèn)定?可是有什么不妥之處?”
謝聞野摩挲著手中的扳指沉聲道
“沒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若按陶懸壺所言,靈素九針失傳已久,那未及弱冠,又無父無母的紀清潯又是從何處學來的呢。
他容貌絕色,來歷成謎,又身懷失傳絕技,還真是滿身的秘密啊。
真是越來越讓人感興趣了。
陶懸壺和秦叔面面相覷。
好奇?好奇什么?
良久之后,謝聞野才緩緩說道
“這兩日,找人盯著竹溪村那邊,若是紀清潯真的能穩(wěn)住那個孩子的病情,那我便帶著允執(zhí)親自走一趟。”
“是,先生?!?/p>
竹溪村
紀清潯回村時,祝長海媳婦已經(jīng)帶著她兒媳將他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看著紀清潯回來,祝嬸她們婆媳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清潯啊,這次金寶又要麻煩你了?!?/p>
紀清潯輕聲安慰
“祝嬸,金寶的病,我一定竭盡全力,但是他的情況,我不能跟您保證...”
話未說完,祝嬸婆媳倆便紅著眼,連連點頭
“我們都曉得,你祝叔方才回來已經(jīng)說過了,你放心大膽的治就行,無論好壞,都是我們金寶的命?!?/p>
祝長海走過來,沉聲道
“你們倆回家去給金寶做些吃食,在這哭哭啼啼做什么,在耽誤清潯給金寶看病?!?/p>
祝嬸聞言也不哭,帶著兒媳婦回家去給寶貝孫子做飯去了。
紀清潯則讓祝林將金寶帶到了診室,又為他行了一次針,金寶舒服了些,人便昏睡過去。
紀清潯對祝長海輕聲道
“祝叔我要隨時給金寶診脈,行針,還要調整藥方,金寶暫時得住在這里。”
祝長海連連點頭
“行,那晚上晚上我和大林在這....”
“祝叔,金寶病情兇險,需得我親自照料,而且我這里條件簡陋,也沒有多余的床鋪....祝叔若是放心.....”
祝長海打斷道
“有你在,我們有啥不放心的,那我們晚上就回家去,若是有啥事兒,你就讓杳杳去叫我們?!?/p>
待到祝叔他們都走了之后,紀云杳將紀清潯拽出了診室
“阿兄,你同我說實話,你不讓祝叔他們留宿,是不是想要用那個法子救金寶?”
紀清潯揉了揉她的腦袋,還未等說話,紀云杳便紅了眼
“你的身體不好,這兩年好不容易才養(yǎng)好了一些,你答應過不會再用那個法子救人的!你怎么可以出爾反爾!”
紀清潯輕嘆了口氣
“若是旁人我自是不會如此,可金寶是你我看著長大的,又是我的學生,他好歹叫了我兩年的夫子,我不能見死不救。”
當初他帶著杳杳,能在竹溪村安頓下來,也多虧了祝叔,這幾年祝叔一家對他也是多有幫襯,他更不能任由金寶去死。
“可是阿兄,我害怕?!?/p>
紀清潯低頭淺笑
“杳杳,我答應你,即便是用,我也一定會以自身安全為主,阿兄還沒看到你嫁人,可是舍不得去死?!?/p>
他還沒看見那些人遭報應,又怎么能死。
紀云杳冷哼一聲
“你少轉移話題,一會兒我在一旁看著,免得你肆意妄為,你的血可矜貴著呢?!?/p>
紀清潯無奈點頭應下。
兩人回到診室,紀清潯拿了一把匕首,本想著直接取血,卻被一旁的紀云杳攔下
“你干嘛,金寶體質弱,不用上來就放那么多,你等下。”
說著便不知道從哪出來一根銀針
“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