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所的鐵皮柜越來越空了。
沈清辭蹲在地上清點物資時，指尖劃過最后幾包壓縮餅干的包裝袋，塑料袋摩擦的細(xì)碎聲響在寂靜的大廳里格外清晰。角落里傳來孩子的哭鬧聲，女人低聲的哄勸混著寒風(fēng)穿過窗欞的嗚咽，像根細(xì)針反復(fù)刺著人的神經(jīng)。
“還能撐幾天？” 顧言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剛巡視完避難所的防御工事，玄色長袍上沾著些塵土，左臂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動作幅度大了會牽扯出細(xì)密的痛感。
沈清辭仰頭時，正看見他垂眸俯視的樣子，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落在他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他趕緊低下頭，把清點好的物資清單遞過去：“省著點吃，最多三天?！?/p>
清單上的字跡歪歪扭扭，是用燒黑的木炭寫的。壓縮餅干十七包，礦泉水九瓶，傷藥只剩最后一小罐，連最不值錢的消毒水都見了底。顧言蹊捏著那張粗糙的紙片，指腹摩挲著 “飲用水” 三個字，眉頭漸漸蹙起。
“我出去找找?！?他轉(zhuǎn)身就要拿劍，卻被沈清辭抓住了手腕。
少年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因為用力而泛白。沈清辭仰頭看他，眼睛亮得像淬了光的琉璃：“我跟你一起去?！?/p>
“不行?！?顧言蹊想也沒想就拒絕，“你身體剛好，外面太危險?！?/p>
“我已經(jīng)好了！” 沈清辭急得臉頰發(fā)紅，他掀開袖子，露出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你看，都長好了。再說了，多個人多個照應(yīng)，我還能幫你背東西呢。”
他說著，還挺了挺并不寬厚的肩膀，像只努力證明自己的小獸。顧言蹊看著他眼底的執(zhí)拗，突然想起那天在藥圃，這個少年也是這樣，明明害怕得發(fā)抖，卻還是死死攥著鐵管不肯后退。
“聽話?！?顧言蹊試圖掰開他的手，語氣里帶著難得的耐心。
“我不是在鬧脾氣?！?沈清辭反而攥得更緊了，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委屈，“這些天一直是你在保護(hù)大家，我也想做點什么，不想永遠(yuǎn)像個累贅……”
最后幾個字說得極輕，卻像重錘敲在顧言蹊心上。他看著少年泛紅的眼眶，突然想起沈清辭為他包扎傷口時，那雙總是很穩(wěn)的手會因為心疼而微微顫抖；想起自己發(fā)燒時，這個比誰都怕黑的小家伙，硬是睜著眼睛守了他一整夜。
“…… 好吧?！?顧言蹊最終還是松了手，語氣里帶著無奈，“但你必須聽我的，不許亂跑?！?/p>
沈清辭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用力點頭：“嗯！”
這時，角落里的老者拄著拐杖走了過來，渾濁的眼睛里帶著猶豫：“顧仙師，或許…… 或許你們可以去那邊看看?！?他顫巍巍地指向東北方向，“老人們都說，那邊有個前朝的遺跡，據(jù)說藏著不少好東西，就是……”
“就是什么？” 顧言蹊追問。
“就是邪乎得很。” 老者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前幾年有年輕人想去碰運氣，進(jìn)去就沒出來過，后來再也沒人敢靠近了?！?/p>
顧言蹊的眼神亮了亮。越是神秘的地方，越可能藏著未被搜刮的物資，甚至可能有修仙者留下的遺跡。在這末世，靈力就是生存的資本。
“我去?！?他斬釘截鐵地說。
沈清辭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角：“會不會太危險了？”
“總要試試。” 顧言蹊拍了拍他的手背，語氣輕松得像要去鄰家串門，“你在避難所等著?！?/p>
“我跟你一起去！” 沈清辭想也沒想就反駁，他不能讓顧言蹊一個人去冒險，尤其是那個老者說得那么邪乎。
顧言蹊剛想拒絕，卻對上少年倔強的眼神。那雙總是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寫滿了堅持，像株迎著狂風(fēng)生長的野草，柔弱卻韌性十足。他喉結(jié)微動，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帶上你的劍?！?/p>
沈清辭的劍還是從門派帶出來的那把，劍身不算特別鋒利，卻被他保養(yǎng)得很好。聽到這話，他立刻跑回隔間取劍，步伐輕快得像只剛歸巢的小鳥。
顧言蹊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fù)u了搖頭，轉(zhuǎn)身對老者交代：“我們最多三天回來，要是沒動靜…… 就別等了?！?/p>
老者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動容，從懷里掏出個用紅布包著的東西遞過來：“這個你拿著，是我家傳的護(hù)身符，或許能有點用?！?/p>
紅布里面是塊溫潤的玉佩，上面刻著簡單的平安紋，邊緣已經(jīng)被摩挲得光滑。顧言蹊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塞進(jìn)沈清辭的背包里：“帶著?！?/p>
沈清辭摸了摸背包里的玉佩，溫?zé)岬挠|感從布料傳來，心里莫名安定了許多。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出發(fā)了。
遺跡在城郊的亂葬崗附近，據(jù)說原本是座廢棄的道觀。沿途的景象比城里更加荒涼，斷壁殘垣間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風(fēng)一吹過，草葉摩擦發(fā)出 “沙沙” 的聲響，像有人在暗處竊竊私語。
“這里的怨氣很重。” 沈清辭忍不住皺起眉，他從小在修仙門派長大，對這些陰邪之氣格外敏感。
顧言蹊嗯了一聲，抽出長劍，瑩白的劍身泛著淡淡的靈光，將周圍的寒氣驅(qū)散了些?！鞍鸯`力運轉(zhuǎn)起來，別讓陰氣侵體?！?/p>
沈清辭依言照做，絲絲縷縷的靈力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他偷偷看了一眼顧言蹊，發(fā)現(xiàn)對方雖然看似隨意地走著，眼角的余光卻一直在留意四周，握著劍柄的手始終沒有放松。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一座破敗的牌坊出現(xiàn)在視野中。牌坊上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 “道” 字的半邊還勉強能辨認(rèn)，上面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像無數(shù)只纏繞的手。
“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顧言蹊停下腳步，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
牌坊后面是條蜿蜒的石階路，兩旁的石人石獸早已風(fēng)化得不成樣子，有的缺了頭，有的斷了胳膊，在猩紅的天光下顯得格外猙獰。沈清辭握緊了手中的劍，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害怕了？” 顧言蹊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語氣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
“才沒有?！?沈清辭嘴硬地反駁，卻下意識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顧言蹊低笑一聲，沒有拆穿他，只是放慢了腳步，讓他能輕松跟上。石階上布滿了厚厚的灰塵，踩上去會留下清晰的腳印，兩人的腳印一前一后，像串在一起的省略號。
盡頭是座朱紅色的大門，門上的漆早已剝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頭。門環(huán)是兩只猙獰的獸頭，上面長滿了綠色的銅銹，看起來至少有幾百年的歷史。
“小心點。” 顧言蹊示意沈清辭退后，自己則上前推了推門。
木門發(fā)出 “吱呀” 的慘叫，仿佛不堪重負(fù)。一股塵封已久的氣息撲面而來，混雜著霉味、塵土味和淡淡的血腥氣，讓沈清辭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門后的景象漸漸清晰。
這是座荒廢的大殿，正中央供奉著一尊看不清面目的神像，神像前的香爐里插著半截早已熄滅的香。四周的墻壁上布滿了蜘蛛網(wǎng)，角落里堆著些破爛的蒲團，地上散落著幾具白骨，看起來像是當(dāng)年沒能逃出去的探險者。
“看起來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沈清辭小聲說，心里有些失望。
顧言蹊卻沒放松警惕，他的目光落在墻壁上，那里隱約能看到些模糊的圖案。“別大意，看看有沒有暗格之類的?！?/p>
兩人分頭行動，沈清辭負(fù)責(zé)檢查神像附近，顧言蹊則去查看那些墻壁上的圖案。大殿里很安靜，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翻動?xùn)|西的聲響，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顯得格外詭異。
“顧言蹊，你看這個！” 沈清辭突然驚呼一聲。
顧言蹊立刻趕過去，只見沈清辭正指著神像底座上的一個凹槽，凹槽里刻著些奇怪的符號，和他之前在古籍上見過的修仙陣法有些相似，卻又更加古老復(fù)雜。
“這是什么？” 沈清辭好奇地伸手想去摸。
“別碰！” 顧言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因為用力而有些發(fā)紅，“這可能是啟動陣法的機關(guān)?！?/p>
沈清辭嚇了一跳，趕緊收回手，心臟砰砰直跳：“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顧言蹊沒有回答，他蹲下身，仔細(xì)研究那些符號。這些符號排列得極有規(guī)律，像是某種星圖，又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沿著符號的軌跡劃過，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不好！” 顧言蹊臉色大變，立刻將沈清辭護(hù)在身后。
只聽 “轟隆” 一聲巨響，大殿兩側(cè)的墻壁突然裂開，無數(shù)的碎石從上面滾落。沈清辭嚇得緊緊抓住顧言蹊的衣角，透過指縫，他看到一道巨大的石門正從天花板緩緩落下，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眼看就要將他們困在里面。
“快跑！” 顧言蹊拉起沈清辭的手，轉(zhuǎn)身就往大門的方向沖。
兩人的速度已經(jīng)很快了，但石門落下的速度更快。就在他們即將沖出大殿的瞬間，石門 “哐當(dāng)” 一聲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的灰塵，將大門嚴(yán)嚴(yán)實實地堵住了。
濃重的灰塵嗆得沈清辭劇烈咳嗽起來，他下意識地抓緊顧言蹊的手，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心也全是冷汗。
“我們…… 被困住了？” 沈清辭的聲音帶著顫抖，黑暗中，他只能看到顧言蹊模糊的輪廓和那雙依舊明亮的眼睛。
“別怕?！?顧言蹊的聲音很穩(wěn)，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我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
他從背包里掏出火折子，“咔嚓” 一聲點燃。橘紅色的火光照亮了周圍的景象，也照亮了沈清辭蒼白的臉。顧言蹊這才發(fā)現(xiàn)，沈清辭的嘴唇一直在抖，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拿著?！?顧言蹊將火折子遞給沈清辭，自己則抽出長劍，“我去周圍看看?！?/p>
沈清辭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別、別丟下我一個人。”
顧言蹊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里突然軟了下來。他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無奈：“我不走遠(yuǎn)，就在附近看看?！?/p>
沈清辭這才松開手，卻還是緊緊跟在他身后，像只受驚的小獸。顧言蹊走得很慢，刻意配合他的步伐，時不時回頭看看，確保他沒有掉隊。
大殿里的結(jié)構(gòu)比他們想象的更復(fù)雜。在火光的映照下，他們發(fā)現(xiàn)神像后面還有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兩側(cè)的墻壁上布滿了壁畫，畫著些奇怪的場景 —— 有的是人面獸身的怪物在跳舞，有的是穿著古裝的人在修煉，還有的是一群人圍著一個發(fā)光的物體跪拜。
“這些壁畫好奇怪。” 沈清辭指著其中一幅，畫上的人正在用活人獻(xiàn)祭，場面血腥得讓人不忍直視。
顧言蹊的臉色卻越來越凝重，他停下腳步，仔細(xì)觀察著那些壁畫：“這些不是普通的壁畫，像是在記錄某種儀式。”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幅壁畫上，畫上是一個巨大的陣法，陣法中央坐著一個人，周圍環(huán)繞著無數(shù)的光點，看起來像是在吸收天地靈氣。陣法的邊緣刻著些符號，和之前在神像底座上看到的如出一轍。
“這些符號……” 顧言蹊的瞳孔微微收縮，“好像是一種古老的修仙陣法。”
“修仙陣法？” 沈清辭愣住了，“那是什么？”
“據(jù)說很久以前，修仙者們會用陣法來聚集靈氣，或者困住強大的敵人?！?顧言蹊解釋道，語氣里帶著驚嘆，“只是這種陣法早就失傳了，沒想到在這里能見到?！?/p>
他湊近墻壁，用手指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那些符號變得更加清晰。顧言蹊的眉頭漸漸舒展，眼神里閃過一絲興奮：“如果我沒看錯，這應(yīng)該是聚靈陣的一種變體，雖然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但原理是相通的?！?/p>
沈清辭也湊過去看，那些符號在他眼里就像天書一樣，根本看不懂?！澳俏覀兡芾眠@個陣法出去嗎？”
“不好說?！?顧言蹊搖了搖頭，“這個陣法看起來很不穩(wěn)定，貿(mào)然啟動可能會有危險?！?/p>
就在這時，通道深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滴水，又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沈清辭嚇得立刻躲到顧言蹊身后，緊緊抓著他的衣角。
“別怕，可能是風(fēng)聲?！?顧言蹊拍了拍他的手背，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我去前面看看，你在這里等著?！?/p>
“不要！” 沈清辭立刻反對，聲音里帶著哭腔，“我跟你一起去。”
顧言蹊看著他害怕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跟緊我，別亂碰東西?！?/p>
沈清辭用力點頭，像只小尾巴一樣跟在顧言蹊身后。通道越來越窄，只能容一個人勉強通過，兩人不得不側(cè)著身子走，肩膀時不時會碰到一起，帶來一陣微妙的悸動。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通道盡頭出現(xiàn)了一絲微光。顧言蹊示意沈清辭停下，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
外面是個更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個圓形的石臺，石臺上放著一個發(fā)光的物體，看起來像是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四周的墻壁上也布滿了壁畫，畫的是這個遺跡的建造過程，原來這里并不是什么道觀，而是一個古代修仙者的洞府。
“看來我們找到寶貝了?！?顧言蹊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興奮。
沈清辭也探出頭去，當(dāng)他看到那顆夜明珠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是什么？看起來好漂亮。”
“可能是某種蘊含靈氣的寶石?！?顧言蹊推測道，“我們過去看看?！?/p>
兩人走進(jìn)石室，剛靠近石臺，那顆夜明珠突然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石室照得如同白晝。緊接著，石臺上的符號開始亮起，發(fā)出淡淡的金光，與墻壁上的壁畫遙相呼應(yīng)。
“不好，陣法啟動了！” 顧言蹊臉色大變，立刻想拉著沈清辭后退。
可已經(jīng)晚了，地面突然裂開，無數(shù)的符文從地下升起，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將他們困在中央。陣法發(fā)出強大的吸力，仿佛要將他們的靈魂都吸出去。
“顧言蹊！” 沈清辭嚇得緊緊抱住顧言蹊的腰，聲音里帶著絕望。
顧言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將沈清辭護(hù)在懷里，同時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靈力，形成一道屏障抵擋著陣法的吸力。
“別害怕，有我在?！?他的聲音在沈清辭耳邊響起，帶著堅定的力量，“我們一定能出去的?！?/p>
沈清辭把臉埋在顧言蹊的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草藥香，心里的恐懼漸漸被一種奇怪的安心感取代。他知道，只要有這個男人在身邊，無論遇到什么危險，他們都能挺過去。
陣法的光芒越來越亮，吸力也越來越強。顧言蹊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快速流失，他咬緊牙關(guān)，拼盡全力維持著屏障。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突然注意到石臺上的夜明珠旁邊，放著一塊和老者給的那塊玉佩一模一樣的玉石。
“清辭，把玉佩拿出來！” 顧言蹊急聲喊道。
沈清辭立刻從背包里掏出那塊玉佩，遞到顧言蹊手里。顧言蹊接過玉佩，毫不猶豫地將它扔向陣法的中心。
玉佩接觸到陣法的瞬間，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與陣法的光芒相互抵消。強大的吸力瞬間消失，陣法上的符文開始一個個熄滅，整個石室漸漸恢復(fù)了平靜。
“成、成功了？” 沈清辭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顧言蹊松了口氣，腿一軟差點摔倒，沈清辭趕緊扶住他。兩人相視而笑，臉上都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我們…… 我們出去吧。” 沈清辭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顧言蹊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卻注意到石臺上的夜明珠旁邊，放著一個古樸的盒子。盒子是用某種深色的木頭制成的，上面刻著些精美的花紋，看起來價值不菲。
“那是什么？” 沈清辭好奇地問。
顧言蹊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里面沒有金銀珠寶，也沒有什么神兵利器，只有一卷泛黃的竹簡，上面刻著些古老的文字。
“這是……” 顧言蹊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是上古修仙者的修煉心得！”
沈清辭也湊過去看，雖然很多字他都不認(rèn)識，但也能感覺到這卷竹簡的珍貴?！澳俏覀儭?/p>
“先收起來。” 顧言蹊將竹簡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背包里，“等出去了再研究?！?/p>
兩人沒有再多做停留，沿著原路返回。當(dāng)他們再次回到大殿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道石門竟然已經(jīng)打開了，像是在歡迎他們離開。
“看來是那玉佩的功勞?！?沈清辭恍然大悟。
顧言蹊點了點頭，眼神里卻帶著一絲疑惑：“事情好像太順利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p>
“管他呢，能出來就好。” 沈清辭拉著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陰森的地方。
顧言蹊看著他興奮的樣子，最終還是壓下了心里的疑慮，跟著他走出了遺跡。陽光灑在身上，帶著溫暖的感覺，兩人相視一笑，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們趕緊回去吧，大家肯定等急了。” 沈清辭說。
顧言蹊點了點頭，剛想邁步，卻注意到遺跡門口的牌坊后面，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 是那個穿華麗衣服的男子！
“看來我們又見面了?！?男子笑著說，語氣里帶著不懷好意，“顧兄果然好本事，竟然能從里面活著出來。”
顧言蹊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將沈清辭護(hù)在身后，握緊了手中的劍：“你想干什么？”
男子攤了攤手，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別這么緊張，我只是來恭喜顧兄找到寶貝的。當(dāng)然了，按照規(guī)矩，見者有份，那寶貝…… 是不是該分我一半？”
顧言蹊冷哼一聲：“想要寶貝，憑本事來拿?！?/p>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他揮了揮手，周圍立刻竄出十幾個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沈清辭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緊了手中的劍，緊張地看著顧言蹊。
顧言蹊卻異常冷靜，他看著那個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憑他們？”
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