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家族試煉還有二十天。
柴房內(nèi)，王小天盤膝而坐，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白氣，那是靈氣運轉(zhuǎn)到極致的征兆。他丹田內(nèi)的清氣早已充盈，如同漲滿的江河，正沖擊著煉氣一層的壁壘。
“就是現(xiàn)在！”
王小天低喝一聲，引動混沌珠內(nèi)的暖流，與丹田清氣匯合，化作一柄無形的“錐子”，狠狠刺向壁壘。
“嗡——”
經(jīng)脈傳來一陣酥麻的脹痛，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徹底捅破。下一秒，更精純的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順著經(jīng)脈涌入丹田，與清氣融合，旋轉(zhuǎn)、沉淀……
不知過了多久，王小天緩緩睜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內(nèi)的靈氣比之前渾厚了十倍不止，運轉(zhuǎn)時如臂使指，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微不可察的力量——這是煉氣一層的標(biāo)志！
“終于……突破了！”他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nèi)奔騰的靈氣，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從被斷定“終身無法煉氣”，到如今真正踏入修仙之路，他只用了短短十天。
這一切，都歸功于混沌珠和混沌訣。
他試著將靈氣注入雙腳，身形一晃，竟瞬間滑出丈許，穩(wěn)穩(wěn)落在柴房門口——比之前單純靠身體反應(yīng)快了數(shù)倍。再抬手一掌拍向旁邊的木樁，“啪”的一聲，木樁表面竟出現(xiàn)一道淺淺的掌印。
“煉氣一層的力量，果然不同?！蓖跣√煨闹辛巳弧ｋm然在王家年輕一代里，煉氣一層只能算墊底（王浩早已是煉氣一層巔峰），但對他而言，卻是質(zhì)的飛躍。
接下來的日子，他修煉越發(fā)刻苦。白天借著劈柴、挑水的間隙，練習(xí)流云劍法的前兩式“云卷”“風(fēng)舒”，將靈氣與招式結(jié)合，力求招招精準(zhǔn)；夜里則運轉(zhuǎn)混沌訣，沖擊煉氣一層中期，同時摸索混沌珠的更多用法。
他發(fā)現(xiàn)，混沌珠不僅能凈化靈氣，還能“解析”物品。比如林小婉送的淬體石，他握住珠子凝神感應(yīng)時，腦海里會浮現(xiàn)出一行小字：“下品淬體石，含微量土系靈氣，可輔助煉體，提純后入藥，效果增三成?！?/p>
“還能提純？”王小天來了興致。他按照混沌珠的指引，將淬體石敲碎，用靈火（煉氣修士可引動的最低階火焰）慢慢烘烤，剔除雜質(zhì)。三個時辰后，原本灰黑的礦石變成了一小撮銀白色的粉末，散發(fā)著淡淡的土腥味。
他取了少許粉末，兌入水中喝下。一股溫和的暖流順著喉嚨滑下，流遍四肢百骸，竟比直接泡水喝強了數(shù)倍，連常年勞作留下的舊傷都隱隱作痛，仿佛在被修復(fù)。
“果然有用！”王小天心中一喜，將剩下的淬體粉小心收好。
這些天，王奎父子果然沒再明著找麻煩，但暗地里的小動作卻沒斷過。比如故意克扣他的食物，派給他遠超分量的雜活，甚至有人在他挑水的路上挖了陷阱——幸好他如今修為在身，反應(yīng)敏銳，才沒中招。
王小天都一一忍了。他知道，對方就是想激怒他，讓他在試煉前犯錯，好名正言順地處置他。他偏不上當(dāng)，所有精力都放在提升實力上。
這日午后，王小天挑著水路過演武場，正想繞開，卻被一道聲音叫住：“王小天，站住?！?/p>
喊話的是個身材高大的少年，穿著王家內(nèi)門弟子的服飾，腰間掛著一柄長劍——是王浩的堂兄，王雷，煉氣二層修士，在年輕一輩里也算小有名氣。
演武場上還有不少王家子弟，見王雷叫住王小天，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看來，眼神里帶著看熱鬧的意味。
王小天放下水桶，淡淡道：“有事？”
王雷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聽說你最近挺能打啊，連浩弟都栽在你手里了？”
“只是運氣好。”
“運氣？”王雷嗤笑一聲，“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個剛?cè)霟挌獾膹U物，也敢在王家耀武揚威？”他拔出長劍，劍尖指向王小天，“敢不敢跟我切磋幾招？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修士！”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哄笑。
“王雷哥這是要教訓(xùn)他??？”
“一個煉氣一層，一個煉氣二層，根本沒法打！”
“我賭王小天撐不過三招！”
王浩也在人群里，此刻正抱著胳膊，一臉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這是他攛掇王雷來的，就是想讓王小天在眾人面前出丑，最好被打成重傷，徹底無緣試煉。
王小天看著王雷手中的劍，又掃了一眼人群中的王浩，心中冷笑。他知道，今天這架躲不過去，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正好試試自己這些天的修煉成果。
“好，我跟你切磋。”他平靜地說。
“哦？你還真敢答應(yīng)？”王雷有些意外，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說著，他手腕一抖，長劍挽出一朵劍花，直刺王小天胸口，正是王家基礎(chǔ)劍法中的“直刺式”，雖然簡單，卻灌注了煉氣二層的靈氣，速度極快。
周圍的人都以為王小天會被一劍逼退，甚至有人已經(jīng)閉上了眼。
但下一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發(fā)生了——
王小天不退反進，腳下施展著靈氣加持的步法，身形如一片落葉般斜斜飄出，恰好避開劍尖。同時，他右手一翻，從腰間抽出一根早已準(zhǔn)備好的鐵尺（砍柴時用來量木柴的工具，被他磨尖了一端），一式“云卷”使出，鐵尺帶著淡淡的靈氣，如同卷動的云層，纏向王雷的手腕。
“咦？”王雷愣了一下，沒想到王小天竟能避開他的劍，還敢還手。他冷哼一聲，手腕翻轉(zhuǎn)，長劍回撩，想斬斷鐵尺。
“叮！”
鐵尺與長劍碰撞，發(fā)出一聲脆響。王雷只覺一股巧勁傳來，震得他虎口發(fā)麻，長劍險些脫手。他心中大驚——這王小天的力氣，怎么比看上去大這么多？
“有點意思?！蓖趵资掌疠p視之心，劍法變得凌厲起來，“接我這招‘橫斬’！”
長劍帶著破空聲，橫掃王小天腰側(cè)，靈氣波動比剛才更盛。
王小天眼神一凝，不敢硬接。他腳下步伐加快，身形在劍光中穿梭，如同風(fēng)中柳絮，看似驚險，卻總能在間不容發(fā)之際避開。同時，他手中的鐵尺時不時遞出，招式雖簡單，卻角度刁鉆，專打王雷的破綻。
這正是流云劍法的精髓——以快破巧，以靈避實。
演武場上的人都看呆了。他們本以為是一邊倒的碾壓，沒想到王小天不僅沒落下風(fēng)，反而靠著詭異的步法和刁鉆的招式，把煉氣二層的王雷逼得有些狼狽。
“這……這真是那個五系偽靈根的廢物？”
“他的步法好快！還有那劍法，看著普通，卻好像專門克制王雷哥的劍招！”
“他什么時候突破煉氣了？我怎么不知道？”
人群中的王浩臉色越來越難看，死死盯著場中，拳頭攥得發(fā)白。
場中，王雷打了數(shù)十招，竟連王小天的衣角都沒碰到，反而被鐵尺逼得連連后退，心中早已怒火中燒。
“可惡！你就只會躲嗎？！”他怒吼一聲，將靈氣催動到極致，長劍嗡鳴作響，使出了自己的壓箱底絕招——“亂披風(fēng)式”！
劍光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籠罩了王小天周身丈許范圍，密不透風(fēng)，勢要將他逼入絕境。
這一招威力極大，但也消耗了王雷不少靈氣。
王小天眼中精光一閃——機會來了！
他不再閃避，深吸一口氣，將丹田內(nèi)的靈氣全部灌注到鐵尺中，一式“風(fēng)舒”使出！
鐵尺不再纏繞，而是如突然舒展的狂風(fēng)，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從漫天劍光中鉆了進去，“啪”的一聲，精準(zhǔn)地敲在王雷握劍的手背穴位上。
“?。 蓖趵字挥X手背一麻，靈氣瞬間滯澀，長劍再也握不住，“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鐵尺順勢前送，尖端抵在了王雷的咽喉處，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刺穿他的喉嚨。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煉氣一層的王小天，用一根鐵尺，擊敗了煉氣二層的王雷！
王雷臉色煞白，喉嚨上的鐵尺帶著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發(fā)顫。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輸給了這個一直被他瞧不起的廢物！
王小天緩緩收回鐵尺，后退一步，淡淡道：“承讓了?！?/p>
直到這時，周圍才爆發(fā)出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贏了……王小天竟然贏了！”“天啊，他不是五系偽靈根嗎？怎么可能這么強？”
“難道……我們都看錯他了？”
人群中的王浩，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跑——他要去告訴父親，王小天真的修煉出了靈力，而且實力還不弱！
而演武場中央，王小天握著鐵尺，感受著周圍投來的震驚目光，心中并未有太多喜悅。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擊敗一個煉氣二層的王雷，還遠遠不夠。
他抬起頭，望向王家內(nèi)院的方向——那里，是家族權(quán)力的中心，也是他未來必須面對的挑戰(zhàn)。
試煉的腳步越來越近，王家的暗流，因為這場切磋，變得更加洶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