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鳴潮是款galgame(弗洛洛篇)戰(zhàn)斗已經結束許久,一切都已結束,
漂泊者呆呆地望著早已離去的殘星會眾人,又看向不遠處已經化為石雕的芬萊克。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力感——這一次怎么什么都救不了。
自己以近乎絕對的理性走在拯救的道路上,舍小愛,取大義。以犧牲極少數人的代價,
換取一個不再需要被拯救的世界,這萬年來自己一直都秉持著這一理念。
如今看來這理念并不是絕對正確。他低頭看著空空的雙手,
這次他沒能拉回走向偏執(zhí)的弗洛洛,沒能拉回被利維亞坦侵蝕的芬萊克,
沒能從殘星會手中搶回鳴式寶石。雖然阻止了“巡游天國”在拉古那降臨,
也得知了利維亞坦最后的底牌,但是他這次的拯救可以說僅僅完成了一半。
漂泊者漸漸冷靜下來,從在任務中的絕對理性,逐漸變回日常中理性和感性平衡的狀態(tài)。
他在思考,理性和感性對于人,或者說是對于他的意義。
他靜靜地站在這空無一人的試驗場良久,轉頭望向弗洛洛跌落的高臺,做出了一個決定。
失亡彼岸對于漂泊者來說,失亡彼岸是一個巨大的索諾拉,
而索諾拉對于世界是個不穩(wěn)定因素,有必要排除。
自己親身去過失亡彼岸也知道這僅僅是個半成品,距離弗洛洛說的能突破人與殘像的界限,
復活逝去的只剩殘響頻率的人還遙遙無期。在他眼中,
失亡彼岸的價值只是給拯救世界提供了一個可能,它的風險遠大于現在的成果。
但對于弗洛洛而言,那不僅僅是她所創(chuàng)造的索諾拉,還是她幾百年研究成果的結晶,
更是她對“親人”的思念的港灣,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漂泊者站在失亡彼岸的路口前,
腦海中不斷復現著他與弗洛洛的爭辯?;蛟S她說的沒錯,自己也是極端的偏執(zhí)狂,
又有什么理由站在自己的大義上,指責她所偏執(zhí)的小愛呢……“阿布,當初你說過,
失亡彼岸中還有她的生命頻率?”“對啊,雖然感覺她有點虛弱,但絕對沒錯,
我的鼻子可是很靈敏的!”漂泊者點點頭,伸出一根手指緩緩觸碰那破碎的“大門”。
「她此刻的心一定和這大門一樣破碎了吧……」在指尖和大門觸碰的一剎那,
他感覺自己像遨游在星空之中。與上次被拉進失亡彼岸時不一樣。
這次沒有感受到那種泥濘感,或許現在的失亡彼岸又有什么不同了呢。進入失亡彼岸,
又是那熟悉的小碼頭。只不過這次碼頭前站著一個人,顯然他被突然出現的漂泊者嚇了一跳。
很快他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有點驚訝的問到:“是新面孔啊,
你還是第一個能來到這失亡彼岸的人呢!你是弗洛洛的朋友嗎?
”漂泊者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愣了愣,隨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額……算,算是吧。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哦哦哦,真不錯!弗洛洛在外面又交到新朋友了啊,
上次她說在很久以前遇到過一個知音,但是后來聽說好像…我也說不清,
反正你絕對是她交的第二個朋友?!敝心昴腥撕┖褚恍Α!芭杜?,不說這些了,
弗洛洛這會應該在家吧,我看她回來的時候心情挺低落的,還得麻煩你幫忙安慰一下。
”告別這個中年男人,漂泊者的心好像被絞了一下。這是第一次漂泊者的感性占據了上風,
一路上他在想該怎么面對弗洛洛。不過隨即他又愣住了。上次進入失亡彼岸,
里面的“人”有那么“生動”,那么“真實”嗎?這短短幾刻的時間,失亡彼岸再次突破,
或者說是進化了?小鎮(zhèn)門前的廣場上,鎮(zhèn)民們都有著自己的生活。他們歡唱、排舞、打鬧,
這分明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漂泊者十分驚訝,但不敢表露太多情緒,
他逐漸感覺自己在被感性所主導。很快就要到弗洛洛的家了,
漂泊者遠遠就望見了那一襲紅衣,自帶優(yōu)雅憂傷氣場的美少女。
此刻的弗洛洛安靜地正眺望著遠方。半透明的身體也證實了此刻的她也只是一段頻率。
逐漸走近,但是漂泊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不知道開口的第一句話應該是寒暄還是道歉。
腦海中理性和感性的對抗使得漂泊者無法集中精力思考,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弗洛洛的身后,
和她一起沐浴在“陽光”下,眺望遠方若有若無,如夢似幻的景色。二人一前一后,
并沒有人打破這段美好的沉寂。直到“日”落西山,晚風吹拂著眼前的少女,
漂泊者腦海中的對抗也歸于沉靜。剛想開口,少女的口中傳來銀鈴般的話語?!皝淼竭@里,
應該不是為了和我賞景吧~”少女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怨?!拔摇逼凑呦胝f些什么,
但是話卻卡在喉嚨里,只擠出來了一絲試圖的辯解。“我可沒有邀請你來到這里,
難道某人失憶著連帶把最基本的社交禮儀也給忘記了?”少女悠悠的聲音再度傳來。
“把大門明晃晃地豎在那里,還把門口修的那么華麗,
難道不是在邀請我說:‘我的家還蠻大的,
歡迎你來玩’什么的…”漂泊者的聲音第一次那么沒底氣,連分貝都小了幾分。
“……”少女并沒有答復。二人再度陷入沉默?!杆雷炜煺f?。∷滥X快動??!
平時撩人不是云淡風輕嗎?!」被感性控制后,漂泊者急地想給自己來上兩巴掌。
“如果你是來檢查我有沒有死的話,那你可要失望了~”弗洛洛的聲音再度打破沉寂。
“幾百年前在我獲得共鳴能力的時候,便被我的共鳴能力種下了不老不死的詛咒,
只要我愿意半小時后我便能完全恢復~”見漂泊者還是沒反應,
弗洛洛繼續(xù)說:“不過呢~你倒是可以把我折磨在生與死之間,
讓我持續(xù)地體驗死亡的感覺~畢竟我現在只是一段頻率,
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呢~”“對不起?。。。。?!”漂泊者道歉的聲音響徹整個失亡彼岸。
“……”弗洛洛沒有回應?!皩Σ黄穑m然我失憶了不知道真正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失憶前的我和現在的我終究都是我,當時犯下的錯誤,我必須承認,我必須認錯,所以,
真的很對不起,弗洛洛!”“……”沉寂半晌?!斑@樣就好了?
”弗洛洛的語氣變得極為冰冷。“一句對不起就好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等了多久!
一年一場的音樂會,我每一次都在改進這篇交響曲,我每一次都期望你會出現在會場!
但是呢!我參加了一百場!等到的是什么呢?是會長親眼給我看到的錄像,
你選擇拋棄記憶‘從頭再來’!”“我知道你有著崇高的理想,
我知道你站在拯救全人類的大義之上,但那個被拯救的人為什么不能是我呢?!
你愿意在桃源村救下七只貓,你愿意在布偶村救下那些聲?。∧俏夷??!
當初在你眼中我已經是殘像了嗎?”說到激動處,弗洛洛的身體瞬間變得凝實,
揮起指揮棒轉身向后掄去。只看到漂泊者以九十度鞠躬的姿勢,站得畢恭畢敬?!疤痤^來!
我讓你抬起頭來!”漂泊者直起身子,只見眼前紅芒一閃。
那指揮棒尾部的尖刺精準無誤地穿刺了漂泊者的心臟。弗洛洛愣住了。
她清楚的知道漂泊者真正的實力。在爭奪寶石的時候,如果沒有自己將漂泊者定身,
如果傷痕傳送門開啟的時機沒那么及時,如果當時漂泊者愿意使用全力,
他們三名會監(jiān)都得留在試驗場上。但是實力再強也是需要使用的。
她以現在的狀態(tài)平時絕對傷不到漂泊者一分一毫。而現在如此輕易地穿刺,
說明漂泊者來見她時放下了一切防備,甚至可以說,這一擊是故意讓她打中的。
“你是在憐憫我嗎?”顫抖的語氣中冰冷的感覺緩和了不少,似乎還加雜了點擔心和后怕。
“這一下…是還…那時的…一劍…我們…扯平了?!睂ζ胀ㄈ藖碚f這是致命傷,當然,
對漂泊者這一下也不輕。“現在…能…讓我…聽一下…你的樂章…嗎?
”漂泊者一邊使用自己的共鳴能力,恢復自己的傷勢,一邊緩緩將指揮棒拔出。
弗洛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知何時,她的肩上多出了把小提琴。
那把小提琴是她最喜愛的東西,只是在共鳴能力的浸染下變?yōu)榱缩r紅色,那是彼岸花的顏色。
指揮棒飄于空中,開始代行弗洛洛指揮家的職責,隨著它的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