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主,若老夫所料不差,此人,恐怕是王城柳家那位名動天下的‘隨風(fēng)公子’柳隨風(fēng)!也就是柳清秋的親兄長!”
“柳隨風(fēng)?他就是柳隨風(fēng),柳清秋的哥哥?”吳炎鶴霍然坐直,牽動傷勢痛得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驚疑不定。
“那柳清秋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柳家當(dāng)眾杖責(zé)、逐出家門了嗎?當(dāng)年此事鬧得赤焰王朝人盡皆知。難道……柳家如今竟要出爾反爾,出面保下蕭家?”
李文海緩緩搖頭,捋著胡須,眼中閃爍著老謀深算的光芒:“依老夫看,柳家為蕭家出頭?絕無可能。
當(dāng)年柳老爺子可是當(dāng)著各方勢力的面,親口斷絕了與柳清秋的關(guān)系,發(fā)誓絕不插手其生死。
柳家這等門閥,最重顏面信諾,豈會自打耳光?”
“那這柳隨風(fēng)……他為何又要出手?”吳炎鶴急切追問,眼中憂色更深。
這些年他一直在外,直到半月前才回歸吳家,奪下家主之位,所以對王朝內(nèi)諸多秘辛了解不深。
李文海沉吟片刻,目光幽深:“依老夫推斷,柳隨風(fēng)此行,恐怕只為柳清秋一人而來! 兄妹情誼,難以割舍。他出手,意在救妹,而非助蕭! 至于其中更深的緣由……還需細細查探,方能確定?!?/p>
“那……蕭家這邊,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吳炎鶴看向李文海,征詢意見。
李文海眼中寒光一閃,斬釘截鐵道:“封鎖照舊! 但……對那柳隨風(fēng),務(wù)必暫避鋒芒! 在他離開之前,絕不可再輕舉妄動。
當(dāng)然,吳家主也無需太過擔(dān)心, 他柳家雖在王城勢大,卻也非只手遮天!我李家在王城,也不是沒有人?!?/p>
“如此便好!”李文?;羧黄鹕?,袖袍無風(fēng)自動,顯是下了決斷。
隨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詢問道:“對了李長老,這血影門那邊是什么情況?”
“血影門嗎?”提到血影門,李文海臉色凸顯凝重:“據(jù)手下人來報,這次我李家請的血影門殺手。已經(jīng)死在了雪月郡和慶安郡的交界處?!?/p>
“嘶,死了?誰能殺得了他,難道又是柳家之人?”吳炎鶴暗暗心驚,他可是知道。為了以防萬一,這次李家可是請了一位大武師中期的殺手。
這樣級別的殺手,就算是大武師后期,也不敢說能輕易殺了他,更別說是蕭家。
“殺他的是蕭家的奴仆,‘王麻子’?!崩钗暮T俣乳_口。
“王麻子?怎么可能,他不是大武師初期修為嗎?怎么能殺死血影門中期的殺手?”吳炎鶴一臉的震驚,完全不敢相信這王麻子有如此厲害。
對于殺手的死,李文海臉上也是充滿了疑惑:“具體情形當(dāng)時沒有人看見,所以無法知曉,但好在這王麻子也已經(jīng)生死,二者同歸于盡,也算是除了蕭家一大臂膀?!?/p>
“王麻子也死了?”吳炎鶴聞言臉色這才稍微好轉(zhuǎn)一些,看來這一次他李吳兩家也不是沒有收獲。
不但除掉一個蕭家天才‘蕭晨’,還除掉了這實力強勁的王麻子。
隨后李文海又思索了片刻開口道:“這樣,吳家主,你即刻派遣得力人手,沿路搜索直至王城,看看有沒有蕭家之人走脫?!?/p>
“我懷疑這王麻子突然出現(xiàn)在這慶安郡邊界,肯定有所圖謀。”
“至于老夫”他眼中精光一閃,“這便立刻回郡城,將柳家之事稟報家主! 如何定奪,且待家主明斷!”
說完后,李文海不再逗留,轉(zhuǎn)身便快步離去。
只有吳炎鶴仍站在原地暗暗沉思。
這蕭家雖然必須滅殺,但這李家傍上了王城四大家主之一的張家,也是不得不防?。?/p>
……
此刻正值午時,陽光雖不算猛烈,但也讓人渾身燥熱。
蕭晨正站在一處大河邊,向周圍東張西望。從他滿身的泥濘和顆粒大的汗珠不難看出,他這一路逃亡的艱辛。
這幾個時辰,他一直小心翼翼得在山林間穿梭,結(jié)果走著走,便來到了這處河邊。
“這怎么多了一條大河呢?地圖上也沒有標(biāo)啊!”
蕭晨望著這面前不算太大的河流,一時有點不知所措,更不知道應(yīng)該朝那個方向走才算正確。
他仔細的翻看著手中的地圖,但翻來翻去都沒個結(jié)果。
正當(dāng)他一籌莫展時,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
要不拿個樹枝來問路?
半個時辰后,蕭晨面帶愁容的走在河邊,心里郁悶得緊。
看來這王麻子的方法也不靠譜??!
走了半天連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見前方筆直的河流仍然沒有能過河的橋或船。走累的蕭晨干脆直接原地坐下休息,順便補充點體力。
他從腰間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紙盒包起的糕點就吃了起來,但吃著吃著,眼淚就不由的打濕了眼角。
也不知道母親和父親她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還有王麻子,也不知道他的傷怎么樣了,回到蕭家沒有。
這一路上擔(dān)驚受怕,穿山越嶺,蕭只顧著逃亡。現(xiàn)在靜下來后,腦子里全都是蕭家的點點滴滴。
看著手上母親給他做的糕點,他心里思緒萬千。
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吃著糕點,十年來,他第一次走出蕭家鎮(zhèn),第一次離開父母。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他才十歲。
但他也更怕失去家人。
隨后他將最后一口糕點塞入口中,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臉堅毅的看著前方。
“蕭晨,你記住,你是男子漢,你要成為強者,你要保護蕭家?!?/p>
在給自己打完氣后,蕭晨重重的呼吸了幾口,這才繼續(xù)向前邁步。
結(jié)果剛抬腿,他前方視野里的河面上,一艘大船便從遠處緩緩開來。
船?
跟畫本上一模一樣的船。
不。
這比畫本上畫的還要氣派。
蕭晨面色一喜,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船,加上此刻的他很想過河,所以眼神就沒有離開過這艘船。
船在慢慢靠近,也越來越大,但蕭晨此時卻是一驚。
這船上為何會有一個骷髏標(biāo)志。
山匪?海盜?船盜?
蕭晨眼里的驚奇和欣喜頓時一掃而空。轉(zhuǎn)而陷入了深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