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嚴徑自認從小到大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更不會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而現(xiàn)在卻破了格,還是在親弟弟面前。
他內(nèi)心非常后悔,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最好的辦法就是制止事態(tài)嚴重下去。
“小未,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彼麌@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先進去說好嗎?”
顧未正好也不想在門口談論這件丟人的事,尷尬是其次,要是讓宋庭聽到,那第二天保不準讓他上頭條。
屋子里常年陰冷,宋嚴徑走進去時不由得擰了擰眉。
顧未拉開書房的椅子坐下,直奔主題:“大哥想怎么談?”
宋嚴徑從口袋里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桌子前。
顧未將視線看過去,是一塊百達翡麗,整體看著非常新,只有表盤處被磕了一塊。
這是前幾天宋嚴徑送給他的禮物。
“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么多說已經(jīng)無用,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彼螄缽绞持盖脫粼谧烂妫抗饴湓陬櫸茨樕?,倏地又想起昨夜。
顧未表面看著冷淡,狠起來也挺折騰人。
今早起來照鏡子時,宋嚴徑偶然發(fā)現(xiàn)他的后背竟然布滿紅色抓痕,肩膀上甚至多了兩排消不下去的牙印。
在沖澡時,那些傷痕竟然還在隱隱作痛。
這提醒著他昨夜的舉動到底有多瘋狂背德。
顧未垂眼盯著百達翡麗,目光有些恍惚,他再次想到了上一世。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被下了春藥,并被宋庭的朋友拍了非常狼狽的照片。
那幾張照片沒過幾個小時就登上各大網(wǎng)站,成為了居高不下的今日頭條。
標題內(nèi)容還十分火爆“楓楊集團被抱錯多年的次子欲求不滿,初次露面宴會上嗑藥成癮?!?/p>
當他看到這則新聞時,宋楓楊氣得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罵他是個沒分寸的鄉(xiāng)巴佬,什么都不懂還敢在外如此猖狂。
張美銘也坐在沙發(fā)上,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
他想解釋,卻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這次事件的指使者宋庭,就站在他面前看他的好戲,還暗搓搓添油加醋。
“他也不是故意的,哎,怪我沒看好他?!彼鹧b自責地嘆氣,垂著眼將眼底一閃而過的興奮與得意藏好。
從那以后,宋楓楊和張美銘就不太管他。
大概是因為失望,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秉性如此下作,愚鈍不堪。
后來,顧未因為受盡京城滿門闊少和新貴的冷眼,所到之處人人厭惡,才一直渾渾噩噩下去,被宋庭踩著,壓在腳底。
那場噩夢他一做就是三年,直到大火燒穿他的身體。
“小未?”宋嚴徑喊了他一聲。
回過神時,他發(fā)現(xiàn)宋嚴徑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
似乎是…有些心疼?
“你…哭了?”宋嚴徑盯著他泛紅的眼尾,心間頓時泛起一絲疼痛。
顧未愣了一秒,立刻否認:“沒有?!?/p>
上一世那么苦,所有人都誤解他,厭惡他,陷害他,恨不得他去死,直至生命最后一刻,他都不曾掉過眼淚。
那么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會哭。
宋嚴徑沉默起來。
他此刻無比憎惡昨晚的自己,更恨不得回去抽自己一巴掌,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顧未很快整理好情緒,再次梳理了一遍上一世的事情。
下藥拍照這件事過去后,京城最大一場拍賣會在濕地金灘舉行。
彼時所有上流頂層的名門望族都會受邀參加,上一世他因為個人影響,被宋楓楊軟禁在家,最后是宋嚴徑帶著宋庭去的。
顧未倒不是有多在意這個拍賣會,而是拍賣會里有一幅畫,是名叫李令前的年輕人所作。
畫不值錢,但人值錢。
李令前這個時候看似是名不經(jīng)傳的書法家,可他兩年后,在國內(nèi)投資各種行業(yè)項目。
此人眼光毒辣,做事果斷,他看好的項目,最后無一不賺的盆滿缽滿。
上輩子的顧未在大學畢業(yè)后,宋楓楊隨手扔給了他一個項目,原本可以完成,卻被宋庭暗中使絆。
最后好不容易就差投資人沒著落。
他在冬天等了李令前整整一個月,此人除了對宋嚴徑和顏悅色,其它時候倒像個頗有風骨傲氣的書法家。
顧未眼下心里有了打算,立刻開口:“下禮拜的拍賣會,我想跟你一起去?!?/p>
此話一出,反倒讓宋嚴徑有些詫異。
弟弟從回來到現(xiàn)在,每天不是在臥室看書,就是下樓吃飯,倒沒聽說他對拍賣會還感興趣。
顧未看他大哥這副模樣,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解釋說:“前幾日在網(wǎng)上看到消息,下周市里的濕地金灘要舉行拍賣會,我想去看看,正好讓自己見見世面?!?/p>
見世面是好事,更何況顧未這個要求并不過分,相比昨晚的事情來說。
宋嚴徑很快就答應下來。
臨走前,他盯著弟弟那張略顯蒼白的臉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問:“身體難受嗎?”
顧未瞬間想到昨晚那場激烈的情事,咬著牙微笑:“大哥好體力?!?/p>
宋嚴徑準備說出口的關(guān)心卡在喉間,不置可否地道:“等會兒我的助理會來家給你送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p>
顧未蜻蜓點水般地點了一下頭:“知道了。”
見宋嚴徑站在門口還沒動作,顧未漂亮的桃花眼盯著他。
無聲的催促。
宋嚴徑瞥了眼桌子上破損版百達翡麗:“有事打電話,手表要戴的話過幾天我找人修?!?/p>
見弟弟嗯了一聲,他這才推門出去。
晚上宋嚴徑和宋楓楊都不在家吃飯。
餐桌上的戰(zhàn)火依然彌漫。
以宋庭為主,向顧未脖子上究竟是吻痕還是蚊蟲叮咬的話題展開激烈盤問。
宋庭:“家里哪有那么大的蟲子,我都沒有見到過?!?/p>
顧未一臉淡定:“那是你世面見少了?!?/p>
宋庭被這句話嗆住,轉(zhuǎn)頭委屈地看向張美銘:“媽媽也沒見過,是吧?”
張美銘放下瓷勺:“嗯,是沒怎么見過,小未,等會讓阿姨在你房間里放點驅(qū)蟲的藥?!?/p>
顧未點頭:“謝謝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