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流廚神1 生化武器的奇跡“林墨!我操,你在廚房煮屎呢?!
”室友王磊一腳踹開廚房門,整張臉都皺成了痛苦面具,一只手在鼻子前狂扇,
仿佛在抵御什么無形的化學(xué)攻擊。這也怪不得他。我面前的鍋里,
正“咕嘟咕嘟”地冒著詭異的綠色泡泡。
那鍋由發(fā)芽土豆、過期沙丁魚罐頭和蔫黃青菜熬成的糊狀物,
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食材本來的面目。散發(fā)出的那股酸腐、腥臭混合的詭異氣味,
足以讓任何一個嗅覺正常的人當(dāng)場昏厥。我面無表情,眼神空洞,
用勺子機械地攪動著這鍋“斷頭飯”。沒理他。也不想理任何人了。就在三小時前,
我的人生,被這個世界徹底判了死刑。周一,我談了三年的女友蘇晴,在星巴克門口,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一杯滾燙的拿鐵盡數(shù)潑在我的臉上。她罵我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然后,
轉(zhuǎn)身優(yōu)雅地坐進了市場部總監(jiān)那輛嶄新的寶馬5系。周五,也就是今天,
公司老板用“業(yè)績不達標(biāo)”這種爛俗的借口,讓我卷鋪蓋滾蛋。而現(xiàn)在,
我的手機銀行App上,那個刺眼的數(shù)字——847.32元。
就是我在這座奮斗了五年的城市里,僅剩的全部“資產(chǎn)”。尊嚴?早就被那杯拿鐵燙沒了。
“算了,死也得做個飽死鬼?!蔽页冻鲆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喃喃自語,
盛出了一碗散發(fā)著濃郁絕望氣息的墨綠色粘稠物。勺子緩緩送到嘴邊。那股餿味直沖天靈蓋,
熏得我眼淚都下來了。永別了。這操蛋的世界。我心一橫,閉上雙眼,
猛地將那勺“劇毒”塞進了嘴里!……預(yù)想中,那足以讓腸胃瞬間腐爛的惡心味道,
并沒有出現(xiàn)。一秒。兩秒。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取而代代之的,
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如同核爆般的驚天美味,在我舌尖轟然炸開!這是什么?!
發(fā)芽土豆那本該有的苦澀和毒性,此刻竟化作了火山黑土地孕育出的、最頂級的綿密與醇厚!
蔫黃的青菜,褪去了所有的苦澀,只留下一抹雨后初晴般的清甜回甘,仿佛在舌尖上跳躍!
最離譜的是那罐過期的沙丁魚!那股該死的腥臭味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海萬米之下,
魚群風(fēng)暴席卷而來的極致鮮美!酸、甜、苦、咸、鮮!無數(shù)種味道,在我口腔里不是交織,
而是在升華,在重組,最后匯成了一曲華麗的味覺交響樂!我猛地睜開眼,瞳孔地震,
死死地盯著碗里那坨依舊像沼澤淤泥般的東西?!霸趺床徽f話?被自己做的飯惡心傻了?
”王磊見我愣住,幸災(zāi)樂禍地湊了過來?!白屛襾韲L嘗,究竟是什么樣的絕世黑暗料理,
能把你自個兒都給干沉默了……”他壓根沒給我阻止的機會,一把搶過我手里的勺子,
舀了一大口。下一秒。王磊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瞪大了雙眼,眼球里布滿了血絲,
仿佛被一道驚雷從天靈蓋劈進了腳后跟。嘴巴在無意識地咀嚼著。一下,
兩下……“哇”的一聲!這個一米八五的東北壯漢,眼淚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
像是決堤的洪水!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聲音哽咽,
帶著哭腔和無盡的震撼:“墨……林墨……”“這……這他媽到底是什么?!
”“這是我活了二十五年,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你他媽……你是神仙下凡嗎?!
”我呆呆地看著他,又看看鍋里那團還在冒著詭異熱氣的糊糊,腦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個荒誕到極點的念頭:我好像……覺醒了什么不得了的能力。
2 對照實驗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被自己一個瘋狂的想法驚醒了。昨晚,
絕對不是幻覺!我必須要驗證這個足以打敗我人生的假設(shè)!我悄悄溜進廚房,
決定進行一次最嚴謹?shù)摹皩φ諏嶒灐?。食材:一包最便宜的方便面?/p>
一個冰箱角落里快要過期的雞蛋,還有一根發(fā)蔫、長出了霉點的蔥。這一次,
我徹底放飛了自我。面條故意煮到稀爛,幾乎成了面糊。雞蛋帶著殼敲碎,
連殼帶蛋液直接倒進了鍋里。發(fā)霉的蔥,我連根須都沒去掉,整根扔了進去。最后,
我露出了一個惡魔般的笑容。抓起鹽罐,倒了小半罐進去。又抓起糖罐和醋瓶,
瘋狂地往里加。一碗聞起來就足以讓人當(dāng)場去世的“生化湯面”,誕生了?!傲帜?,
你大清早的不睡覺,又在廚房搞什么鬼?”王磊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進來,
當(dāng)他看到我面前那碗顏色詭異、氣味刺鼻的東西時,眼神瞬間變得無比警惕。
“你……你不會又做了什么新品吧?”他的聲音里,竟然帶著一絲期待和恐懼交織的顫抖。
“幫我個忙?!蔽覍⑼胪频剿媲?,眼神無比嚴肅?!皣L嘗這個。如果這次還是很好吃,
那我就徹底確認一件事。”王磊狐疑地盯著那碗賣相堪憂到極點的面條,
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沒化開的鹽粒和蛋殼碎片?!澳愦_定……這玩意兒是給人吃的?
”“相信我?!蔽矣靡环N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他猶豫了三秒,
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昨晚那神級美味的誘惑。他視死如歸地夾起一筷子面條,緊皺著眉頭,
緩緩送進嘴里。然后?!芭距?!”筷子掉在了地上。王磊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術(shù),
一動不動。他機械地咀嚼著,眼神里的情緒,從懷疑,到震驚,再到迷醉,
最后化為一種狂熱的崇拜?!拔摇铱俊彼澏吨齑?,幾乎要給我跪下了。
“這面條……這該死的雞蛋殼……天哪!這到底是什么神仙搭配?!”“極致的咸,
帶來了極致的回甘!狂暴的酸,卻襯托出無與倫比的鮮!蛋殼的粗糲和面條的軟爛,
竟然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妙口感!”“林墨!這不是料理!這是藝術(shù)品!”我的心臟,
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著,幾乎要沖破喉嚨!成了!真的成了!我的能力,
終于被徹底確認:無論我用多么離譜的食材、多么反人類的方式去做飯,成品對于食客而言,
都將是無可爭議的……絕世美味!而且,賣相和氣味越是地獄,味道就越是天堂!這一刻,
我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我感覺自己手中,握住了一把足以撬動整個世界的鑰匙!
3 意識流廚神的誕生既然擁有了這種逆天的能力,
我為什么還要回去過那種看人臉色的苦哈哈生活?去他媽的996!去他媽的房貸車貸!我,
林墨,要換一種活法!我在電腦前坐了一整天,雙眼放光,
研究了無數(shù)家米其林三星和頂級私廚的營銷策略。最終,一個絕妙的計劃在我腦中成型。
我要給我自己,包裝一個獨一無二的、高逼格的人設(shè)——“意識流廚神”。
我迅速注冊了一個名為“林墨·意識流私廚”的社交賬號,
然后給自己碼了一段逼格拉滿的簡介:“烹飪不是技術(shù),是哲學(xué)。食材沒有高下,
皆為靈魂的載體。”“我的每一道菜,都是一次與食客靈魂深處的對話。
”“我用最簡單的食材,創(chuàng)造最深刻的味覺體驗。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的料理,
但理解的人,靈魂將被徹底征服?!本o接著,
我設(shè)計了幾道光看名字就讓人不明覺厲的菜品:“失戀的回響”——涼拌苦瓜,佐以黃連粉。
寓意苦到極致,方能憶起一絲甘甜。“時間的沉淀”——十年陳醋炮制的老土豆絲。
代表歲月流逝的酸楚與厚重?!百Y本主義的眼淚”——用最廉價的豆豉和大米,
以最粗暴的方式炒制。象征勞動者被壓榨的血與汗?!叭碎g煉獄”——變態(tài)辣麻婆豆腐,
混入芥末油。完美體現(xiàn)生活本身的痛苦、掙扎與最終的麻木和救贖。每一道菜,
我都定了一個離譜的高價,單價在299到599之間。開玩笑,我賣的不是菜。是藝術(shù),
是哲學(xué),是救贖!藝術(shù),當(dāng)然是無價的。當(dāng)天晚上八點整,我在各大美食論壇、高端社群里,
發(fā)布了我的第一條開業(yè)廣告:“尋找真正懂得生活哲學(xué)的食客?!薄拔也皇菑N師,
我是用食物與靈魂對話的藝術(shù)家?!薄叭绻阏诮?jīng)歷人生的困頓,
如果你迷失在欲望的都市,如果你渴望在極致的味覺中找到答案……請聯(lián)系我。
”“但請注意:我的料理,只為少數(shù)人存在。它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
更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品嘗的。”廣告發(fā)出去不到一個小時。我的私信,炸了。
謾罵和嘲諷占據(jù)了九成,但其中一條私信,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師傅,我剛剛失戀,
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吹侥摹俚幕仨憽?,很有共鳴。
”“我愿意花錢品嘗您的料理,我只是……想在您的藝術(shù)里,找到一點活下去的慰藉。
”“請問您什么時候方便?”看著這條消息,我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很好。
第一個“怨種”……不,是第一個有緣的靈魂,終于上門了。
4 第一個客戶的震撼客戶叫張浩,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眼中的頹廢和憂郁,
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一看就是剛在情場上摔了狠跤。他坐在我簡陋的小餐桌前,
眼神在期待和懷疑之間反復(fù)橫跳?!傲謳煾?,他們說……您的料理,能治愈人心?
”我將一杯白水放在他面前,動作不急不緩,眼神古井無波?!傲侠?,品的是人生。
”我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調(diào)說?!懊恳豢?,都是一段過往,一種心境。
你要的是‘失戀的回響’,沒錯吧?”“是?!睆埡浦刂攸c頭,“我想知道,
痛苦……真的能品出別的味道嗎?”我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進了廚房。所謂的“失戀的回響”,
不過是一盤涼拌苦瓜。但我連苦瓜的瓤都懶得去,直接切成厚得駭人的大片,
在滾水里過一下便撈了出來。調(diào)料更是信手拈來。
黃連粉、老抽、生抽、陳醋、白糖、鹽、蒜泥……我甚至還擠了半管芥末進去。
最后淋上的香油,讓整盤菜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油亮黑色。我將盤子端到張浩面前。
“這就是‘失戀的回響’?!蔽乙槐菊?jīng),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寶?!翱?,是失戀的底色。
但人不能只活在痛苦里,你仔細品,苦澀的盡頭,是回甘。那是成長,是所有逝去的美好,
在你生命里留下的養(yǎng)分?!睆埡扑浪蓝⒅P子里那坨黑乎乎的東西,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
“師傅,這個賣相……”“真正的藝術(shù)從來不拘泥于外表?!蔽业溃罢埰穱L吧。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夾起一片厚厚的苦瓜,緊閉雙眼,猛地塞進嘴里。一秒。兩秒。
下一刻,他的表情凝固了。張浩的眼睛倏然瞪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景象。緊接著,
他的身體開始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像是有一股電流從舌尖竄遍全身。最后,兩行清淚,
毫無征兆地從他眼角滑落?!斑@……這是……”他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味道……我從沒吃過這樣的苦瓜!”“明明是那么清晰的苦,
可為什么……為什么這苦里,有甜,有酸,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他的眼淚越流越兇,
仿佛積攢了許久的情緒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想起來了……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時,
她笑的樣子……想起我們在雨中奔跑,她手心的溫度……原來,分手之后,
留下的不全是痛苦……”我靜靜地看著他,內(nèi)心毫無波瀾,
只是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似無的弧度。所謂的哲學(xué),不過是我能力的附屬品。張浩一邊流淚,
一邊將那盤賣相可怖的苦瓜吃得干干凈凈。他不僅當(dāng)場付了三百塊餐費,還顫抖著手,
又給我轉(zhuǎn)了二百塊小費?!皫煾担x謝您!這道菜,讓我解脫了!”臨走前,
他向我深深鞠了一躬??粗謾C里“到賬500元”的提示,我知道。
我的“意識流廚神”之路,平坦且寬闊。5 聲名鵲起與不速之客一周后,
“林墨·意識流私廚”在小眾美食圈里,徹底封神。訂單私信像雪花一樣涌來,
預(yù)約已經(jīng)排到了下個月。我的銀行卡余額,也從可憐的三位數(shù),一路飆升到了一萬五千多。
而這,還是我為了維持“逼格”,刻意限制接單量的結(jié)果。我的客戶里,
有婚姻觸礁的中年企業(yè)家,吃了我的“人間煉獄”(麻婆豆腐),第二天就果斷辭職,
跑去環(huán)游世界。也有靈感枯竭的畫家,嘗過我的“資本主義的眼淚”(西紅柿炒蛋),
痛哭流涕,回去后畫出了生涯代表作。我在社交媒體上發(fā)的“料理哲學(xué)”短視頻,條條爆款。
“用味覺通達靈魂的藝術(shù)家”、“廚師界的心理醫(yī)生”,這些名頭,
被網(wǎng)友們安在了我的身上。我沒想到,這份熱度,會以一種我最不愿見到的方式,
燒回我的生活。那晚,我正在廚房里,用一瓶可樂燉著一只雞,
為明天的客戶準(zhǔn)備“肥宅的快樂源泉”。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好友申請。
頭像是一個精致的女人,背景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我點了通過。對方幾乎是秒回,
一條語音彈了出來。我點開,一個既熟悉又冰冷的聲音,刺入耳膜?!傲帜俏遥K晴。
”我握著廚刀的手,猛地一緊。刀鋒在案板上,劃出一道深刻的印記。
“看朋友圈有人轉(zhuǎn)你的視頻,你現(xiàn)在長本事了啊,成‘意識流廚神’了?”她的聲音里,
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優(yōu)越感?!拔疫€以為你失業(yè)后,會老老實實找個端盤子切菜的活兒呢,
沒想到,學(xué)會騙人了?”我沒有回復(fù),只是盯著對話框,眼神逐漸變冷。幾分鐘后,
第二條消息發(fā)了過來?!拔腋緩娒魈煜脒^去嘗嘗,你的菜真有那么神?三百塊一盤苦瓜,
我們倒是想見識見識,值不值這個價。”志強。那個開著寶馬的市場總監(jiān)。那個摟著蘇晴,
對我說“年輕人要認清現(xiàn)實”的男人。我冷笑一聲,敲下幾個字,點了發(fā)送?!半S時恭候。
不過我的料理,品嘗需要門檻,希望二位,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蘇晴回了一個“呵呵”的表情包,再無下文。我關(guān)掉手機,
看著鍋里那只在可樂中翻滾的雞,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道全新的菜單。你想來見識?
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見識一下,你當(dāng)初放棄的,究竟是什么。見識一下,什么叫做,
真正的,崩潰。6 前女友的“回響”第二天晚上七點,蘇晴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
準(zhǔn)時推開了我餐廳的門。她依舊明艷動人,只是那份美麗之下,
多了一種用金錢堆砌起來的高傲,像一件不合身的華服。她身邊的男人約莫四十來歲,
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手腕上的名表在燈光下閃著精光,
微微隆起的小腹是他事業(yè)有成的勛章。他就是志強?!皢眩帜?,你這地方還挺有格調(diào)的嘛。
”蘇晴的目光掃過我的小餐廳,語氣輕飄飄的,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優(yōu)越感?!熬褪切×它c,
跟志強帶我去的那些米其林餐廳,可沒法比。”我擦拭著手中的高腳杯,眼皮都未曾抬起。
“廟小,妖風(fēng)才吹不進來。”志強聞言,眉毛一挑,似乎覺得有趣,他翹著二郎腿,
用一種審視商品的目光看著我?!奥犔K晴說,你的菜很有說法?”他慢條斯理地開口,
像是在給我一個展示的機會?!澳蔷徒o我們來一道你最拿手的,讓我開開眼。
”我的目光終于從杯子上移開,落在他那張油光滿面的臉上,然后轉(zhuǎn)向蘇晴。
我平靜地吐出幾個字?!澳蔷停蛉罩噩F(xiàn)’,如何?
”蘇晴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名字倒是挺文藝的,行啊,我倒要看看,
你的昨天能變出什么花樣?!蔽覜]再說話,轉(zhuǎn)身走進了廚房。所謂的“昨日重現(xiàn)”,
不過是一盤再普通不過的西紅柿炒蛋。但我用的,是那個夏天,
我們出租屋樓下菜市場最便宜的西紅柿品種。蛋液沒有過度攪打,保留著最原始的生澀。
甚至連油,都是最廉價的調(diào)和油,下鍋時會濺起一股嗆人的油煙。鹽,也只放了那么一小撮。
整道菜,看起來就像一個笨拙的初學(xué)者,在手忙腳亂中完成的失敗品。但這道菜,
會把她拖回那個她拼命想要逃離的過去。我將盤子重重地放在他們面前,瓷盤與桌面碰撞,
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啊蛉罩噩F(xiàn)’?!敝緩娍粗P子里那坨紅黃相間、形態(tài)丑陋的東西,
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起來?!傲帜?,你這是行為藝術(shù)嗎?就這玩意兒?
”他像看小丑一樣看著我,夾起一大塊送進嘴里,臉上滿是戲謔。下一瞬。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整個人如同被電流擊中,猛地一顫!筷子“啪”地一聲掉在桌上。
他瞪大眼睛,嘴巴微張,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這味道……”他的聲音在發(fā)抖,充滿了極致的驚駭與不可思議。
“這味道里……為什么會有絕望?有掙扎?還有……還有一絲不甘的希望?
這他媽是什么東西!”蘇晴被他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也狐疑地夾起一小塊蛋,
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食物觸碰到舌尖的剎那。她的身體僵住了。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
高傲的神情寸寸龜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隨即是巨大的迷茫和哀傷。
這個味道……不是簡單的酸和甜。是西紅柿生澀的、帶著泥土氣息的酸。
是雞蛋沒有炒熟、帶著一絲腥氣的口感。是劣質(zhì)油殘留在喉嚨里的油膩感。
是鹽放少了的寡淡無味??删驮谶@片貧瘠的味道廢墟里,卻有一股極其微弱,
卻又無比倔強的暖意,拼了命地想要鉆出來。那是笨拙的,不計成本的,毫無保留的愛意。
“你……你還記得……”蘇晴的嘴唇開始顫抖,眼淚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
瞬間沖花了她的眼線?!斑@是你第一次為我做的菜……”她的聲音哽咽,仿佛穿越了時光,
回到了那個悶熱、狹窄的出租屋里?!澳阏f你不會做飯,但為了我,
你把手燙了好幾個泡……”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桌面上,她像是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