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酒叫什么名字呢”徐妙云問道朱碩拿起那碗清澈的酒液,送到鼻尖下聞了聞。
他端著碗,沒有看徐妙云,而是望著后院墻角那棵孤零零的石榴樹。“我有個妹妹,
你應(yīng)該沒見過。”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八錾趹?zhàn)亂剛平那幾年,父皇給她取名叫臨江,
封為公主。”“那時候家里條件好了些,父皇高興,就在宮里頭,親手埋下了一壇最好的酒。
他說,這是給我妹妹備下的女兒紅,等她長大嫁人那天,要宴請全天下的。
”徐妙云安靜地聽著,大氣也不敢出。這是她從未聽過的皇家秘事。“可惜啊。
”朱碩低頭看著碗中清澈的酒液,那里面倒映著他的臉,看不真切?!八碜尤酰?/p>
沒等到長大成人,更沒等到那壇酒開封。”“那壇酒,至今還埋在宮里,父皇不許任何人動。
”他將碗里的酒,緩緩灑在地上?!斑@酒,就叫‘臨江酒吧’?!薄八闶?,
替我那沒福分的妹妹,敬這人間一杯。”臨江酒。這三個讓它不再是一件用來牟利的商品,
而是一份深埋心底的念想。徐妙云的心口堵得厲害,她忽然明白了,為何她爹爹徐達(dá)總說,
齊王殿下這把刀,太利,也太孤。他把所有的鋒芒都給了敵人,卻把最深的傷口,
藏在了誰也看不到的地方。“二哥……”她想說些安慰的話,卻發(fā)現(xiàn)言語是如此蒼白。
朱碩卻像是沒事人一樣,轉(zhuǎn)過身來,把空碗遞給親衛(wèi)?!靶辛?,傷春悲秋不是我的調(diào)調(diào)。
”他拍了拍手,恢復(fù)了那副運(yùn)籌帷幄的模樣?!罢f回正事?!薄斑@臨江酒,
咱們不賣給普通人。它的價錢,就得定得高高的,高到讓那些勛貴富商肉疼,
又忍不住想嘗一口?!薄霸蹅円趹?yīng)天府最繁華的地段,蓋一座最大最氣派的酒樓。
”他比劃了一下?!肮庥芯七€不夠,還得有配得上這酒的菜。”“比如,弄個銅鍋,
里面燒著滾燙的湯。把上好的牛羊肉切成紙那么薄的片兒,在湯里涮一下就熟,
蘸上特制的醬料,再配一口辛辣的臨江酒?!敝齑T說著,自己都咂了咂嘴?!斑@玩意兒,
就叫火鍋?!薄靶迈r、熱鬧,又夠味兒。不怕那些有錢的老爺們不上鉤。
”徐妙云聽得入了神。她從小飽讀詩書,卻從未想過,吃喝之事,也能被講得如此新奇有趣。
在她看來,這已經(jīng)不只是生意,而是在創(chuàng)造一種前所未有的風(fēng)尚?!斑@事,
大哥那邊會幫忙打點(diǎn)。官府的手續(xù),地皮的劃撥,都不是問題?!敝齑T看向她。
“但明面上的經(jīng)營,賬目的往來,還有酒樓里人手的調(diào)配,我沒那么多工夫去管?!薄八?,
這整個攤子,都交給你了?!彼f的如此直接,如此理所當(dāng)然。“我……我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