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漫過石階的瞬間,秦羽感覺皮膚傳來針扎般的刺痛。他低頭看向掌心,剛融合的晶石竟在發(fā)燙,血紋邊緣滲出細密的血珠。
“是‘蝕靈霧’!”銀白身影的聲音帶著凝重,“老祭司把霧影王的內丹磨成了粉,混在霧里,專門克制血紋之力?!?/p>
秦羽運轉《血紋訣》試圖逼退霧氣,卻發(fā)現體內的金光竟在消散。他想起鎮(zhèn)魂珠融入掌心時的暖意,集中意念去感應那股力量,果然在丹田深處摸到團溫熱的氣團。氣團被觸動的瞬間,掌心的晶石突然亮起,將周圍的霧氣震開三尺。
“原來晶石能凈化霧氣。”秦羽心中一喜,正想乘勝追擊,卻見濃霧中走出個熟悉的身影——是老祭司,但他的模樣已大變:皮膚布滿青黑色的紋路,眼睛變成了全黑,嘴角掛著綠色的涎水,手里握著半卷竹簡。
“這是《血紋訣》的下半部?!崩霞浪九e起竹簡,聲音嘶啞得像破舊的風箱,“當年哥哥故意將口訣分成兩半,就是怕有人濫用血紋之力?,F在我有下半部,你有上半部,不如我們合作,一起掌控霧影?”
秦羽冷笑:“合作?就憑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會答應的?!崩霞浪就蝗怀堕_衣襟,露出胸口的疤痕,“你看這是什么?”疤痕的形狀竟與秦羽腰間的玉佩一模一樣,“我也是守護者后裔,只是當年被哥哥剝奪了血紋。只要你把上半部口訣給我,我們就能讓血紋重歸完整,到時候整個潛龍大陸都是我們的!”
銀白身影突然在秦羽耳邊說:“別信他!下半部口訣是假的,里面藏著‘血祭陣’的畫法,他想把你當成祭品!”
秦羽的目光落在老祭司手中的竹簡上,果然在卷尾看到幾個模糊的符號,與密室壁畫上被刮花的字跡一模一樣。他忽然想起銀白身影說過的“血紋合,霧影出”,心中已有了計較。
“好,我答應你?!鼻赜鸸室庋b作猶豫的樣子,“但口訣不能輕易給你,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確認彼此都沒騙對方。”
老祭司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卻裝作謹慎的樣子:“就去祭壇,那里有先祖的見證?!?/p>
重回祭壇時,天已微亮。晨曦透過薄霧灑在石壁上,將那些古篆照得金光閃閃。老祭司讓秦羽站在祭壇中央,自己則繞到西側的碑林,用匕首在地上畫陣。秦羽趁機將青銅鑰匙埋在祭壇裂縫里,鑰匙上的龍紋與石壁的古篆相呼應,隱隱形成個巨大的符文。
“開始吧。”老祭司畫完陣,舉起竹簡,“你念上半部,我接下半部,只要口訣合一,血紋就能重歸完整?!?/p>
秦羽深吸一口氣,念出《血紋訣》的開篇:“血紋者,天地所鐘,引靈脈,鎮(zhèn)邪祟……”他的聲音剛落,祭壇中央的黑石突然震動,裂縫里滲出的不再是幽藍霧氣,而是純凈的金光。
老祭司眼中閃過狂喜,連忙接道:“霧影生,血紋裂,以血為引,以魂為祭……”他念到“祭”字時,地上的陣法突然亮起,無數血色藤蔓從地里鉆出,瞬間纏住了秦羽的腳踝。
“哈哈哈,你上當了!”老祭司獰笑著走近,“這才是真正的下半部口訣——用你的血紋獻祭,就能徹底釋放霧影!”
秦羽看著纏上手臂的藤蔓,故意露出驚慌的表情:“你騙我!”
“騙你又如何?”老祭司掏出匕首,對準秦羽的胸口,“當年哥哥騙了我弟弟,現在我騙你,不過是討回公道!”
就在匕首刺來的瞬間,秦羽猛地催動丹田的氣團,掌心的晶石爆發(fā)出刺眼的光。他之前埋下的青銅鑰匙突然從地里彈出,在空中轉了三圈,將地上的陣法完全籠罩。
“哥哥的‘反祭陣’!”銀白身影的聲音帶著激動,“你竟然記住了鑰匙的用法!”
血色藤蔓接觸到鑰匙的金光,突然開始枯萎,陣法的光芒也在消退。老祭司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那些青黑色的紋路竟在倒流,漸漸爬回他的胸口。
“不可能……”老祭司的聲音帶著恐懼,“我的力量怎么在消失?”
秦羽站直身體,掌心的血紋泛著金光:“因為你用的不是真正的口訣,而是霧影編造的謊言。當年你弟弟自愿被封印,就是為了阻止霧影出世,你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p>
他念起《血紋訣》的真正后半部,那是銀白身影剛剛教給他的:“血紋合,非強取,乃心之所向,靈之所歸……”隨著口訣響起,祭壇的金光越來越盛,老祭司身上的青黑紋路被金光逼出體外,化作只黑色的小蛇,剛落地就被金光燒成了灰燼。
老祭司倒在地上,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只是臉色蒼白如紙。他看著秦羽掌心的血紋,眼中閃過悔恨:“原來……是我錯了……”
秦羽收回金光,藤蔓已完全消失。他走到老祭司身邊,發(fā)現他胸口的疤痕竟在發(fā)光,與自己腰間的玉佩漸漸重合。
“這是……”秦羽驚訝地看著玉佩與疤痕融合,形成完整的龍紋。
銀白身影嘆息道:“他弟弟的血紋其實一直沒消失,只是被仇恨壓制了?,F在仇恨散了,血紋自然會回歸?!?/p>
老祭司望著融合的龍紋,淚水從眼角滑落:“原來弟弟從未怪過哥哥……是我執(zhí)念太深了……”他從懷里掏出半塊龜甲,遞給秦羽,“這是家族的信物,能感應到所有霧影的蹤跡。潛龍大陸還有殘留的霧影,你要……”
話未說完,老祭司的頭便歪向一邊,手中的龜甲落在地上,與秦羽的玉佩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