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有所猜測,琴酒心里還是忍不住掀起驚濤駭浪,握緊伯萊塔的手攥緊,肌肉線條情不自禁緊繃起來,又被很快強(qiáng)行控制著放松下去。
“先前,你動用了回溯?”琴酒謹(jǐn)慎的詢問,“幾次?”
談到這個,淺羽茗晨難得有些心虛。
“1360次?!彼⑽⑿χf,看上去就像一個羞澀的大男孩。
琴酒:“………”
以他對自己的了解,吻上格拉帕后他不會馬上動手,而是出于謹(jǐn)慎觀察一段時間,大致在5到6分鐘之間。
他粗略算了算,疊加在一起近六天時間。
難怪他先前會是那樣的狀態(tài)。
與淺羽茗晨想的不同,對于自己被親了近6天的事,琴酒反而挺淡定的。
“你回溯的次數(shù)越多,我的感應(yīng)就越明顯,這一次我直接因疲憊放棄了殺你,其他人也會這樣嗎?或者說,你回溯的僅是我周圍的時間?”
琴酒冷靜的分析,直白的詢問,子彈般精準(zhǔn)的擊中要害。
比起親吻這件事,他更在乎這件事背后透露出的意味。
事業(yè)腦和戀愛腦的思考方式是不同的。
淺羽茗晨燦金的眸子有些晦暗。
怎么說呢,雖說他一直在心里祈禱,琴酒知道后不要生氣,但當(dāng)琴酒真的一點(diǎn)不在意時,淺羽茗晨就有種想綁人的沖動了。
將人關(guān)到只能看到自己的地方,讓人所思所想都是自己。
“怎么了?”琴酒不動聲色地藏起自己差點(diǎn)應(yīng)激的反應(yīng)。
剛才他忽然有一種打死淺羽茗晨的強(qiáng)烈沖動。
然而,打不過。
怒火歸怒火,琴酒始終是理智的。
在淺羽茗晨沒踩到他底線前,他不會真的不管不顧的同歸于盡。
“沒事?!睖\羽茗晨壓下心里的沖動,哼笑道,“不,只有你是特別的,我回溯次數(shù)達(dá)到閾值后,你或許可以記起我之前的回溯經(jīng)歷?!?/p>
這里是游戲,他可以有無數(shù)條命,可以無數(shù)次反悔,這個世界是屬于他的。
這為淺羽茗晨增添了信心和耐心,他愿意為一個好的可能去等待,去嘗試。
換做萬事只有一次的現(xiàn)實(shí),他不介意真把想法付諸實(shí)踐。
或者說肯定會付諸行動,無論是資本,還是戰(zhàn)場暴君,掠奪與占有可都是本性。
琴酒太驕傲,沒有足夠的力量想留住他根本不可能。
兩敗俱傷,幾乎是不用懷疑的。
…幸而,這是游戲。
他有無數(shù)的成本,去拼湊出一個美好的可能性。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琴酒眉蹙起。
“什么都沒做,只是將特殊的鑰匙送給你了?!睖\羽茗晨笑道,語氣刻意地又帶上了蠱惑,“我們可以接著上次的事嗎,你親我,我給你殺,回溯的次數(shù)多了,說不定就到達(dá)閾值,你就能回憶起之前1360次的吻,以后也會一直在回溯里保持清醒?!?/p>
“驗(yàn)證真假,這是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嗎?”
琴酒想殺人。
他深吸一口氣,冷笑道:“你腦子里只有這些廢料嗎?”
“想你的事,怎么能叫做廢料?!?/p>
“只有你死亡,回溯才能發(fā)動?”琴酒努力把事情扳回正經(jīng)軌道。
“怎么會,退出鍵可一直都在。”淺羽茗晨調(diào)侃的說,“我只是在為你多加些砝碼,記憶的事太過虛無縹緲,沒有肉眼可見的好處,你估計不樂意親。”
他伸出手邀請,微笑道:
“要來嗎,Gin?”
琴酒凝視那只手,手指與常人相比略長,骨節(jié)分明,虎口處有一層薄薄的繭,偏暖黃的燈光下,白皙的皮膚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看得出被好好保養(yǎng)過。
生活條件優(yōu)越,習(xí)慣處于上位者。
琴酒穩(wěn)步接近,他沒有去握住那只邀請的手,而是直接坐到淺羽茗晨身邊,墨綠的眼睛微微瞇起,冷冽地審視淺羽茗晨。
咔。
保險打開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清晰可聞,冰涼的槍口貼上胸膛。
淺羽茗晨笑著注視著琴酒冷峻的面容,那笑容近乎鼓勵的縱容,半空中的手自然地落在琴酒的腰上,感受著緊繃的肌肉。
“殺你,確實(shí)是個令我心儀的禮物?!鼻倬坡龡l斯理地笑道,殘忍而森冷,右手緩慢的撫上淺羽茗晨的脖子,溫?zé)岬耐孪⒁矟u漸融進(jìn)另一張唇中。
嘴唇相貼的那一刻,琴酒就想扣動扳機(jī)。
但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淺羽茗晨悶笑:“Gin,時間好歹得三分鐘以上,否則我可就太吃虧了?!?/p>
他竭力控制自己把精神力往琴酒身上探的沖動,只在對方拿槍的手上流連。
“嘖。”琴酒發(fā)出一聲模糊的不滿。
熾烈的火焰漫過緊閉的城垣,舔舐著經(jīng)年的酒窖,在石縫間尋覓歸途,將初雪覆上灼熱的沙礫,蒸騰成繚繞的云霧,漾起銀色的漣漪。
砰!
槍聲扣響,低沉的笑意在唇齒間模糊散開。
下一秒,時光回流。
琴酒坐在淺羽茗晨身旁,面前的場景是撲面而來的熟悉感,睫羽輕輕顫了下,墨綠的瞳孔一片冰封的平靜。
“第幾次?”他問。
“第二次?!?/p>
淺羽茗晨回答,主動貼上去親吻。
時光又一次在體溫蒸騰的熱度中重啟,窗簾上的陽光往返明亮了2160次,墨綠的瞳孔終于忍不住透露出些許麻木,早做好準(zhǔn)備的心也不耐煩了。
能樂在其中這么長時間,格拉帕果然是個神經(jīng)病。
“閾值是多少?”琴酒不善的問。
如果不是因?yàn)樗娴目吹揭恍┯洃浀乃槠?,依琴酒對回溯越來越敏感的感?yīng),他還不一定能堅持這么久。
“不知道?!?/p>
淺羽茗晨攤手,理直氣壯的說。
他說的是實(shí)話,他確實(shí)沒問朋友閾值是多少次。
琴酒張口想說些什么,淺羽茗晨搶先開口:“你不親我,我絕對不回溯?!?/p>
“如果你仍然懷疑,想觀察外面的景象,我們可以找個人多或者視野開闊的地方重新親,我不需要其他利益。”
事業(yè)腦和戀愛腦沒法談了。
“下次?!鼻倬瓢蛋岛粑?,面無表情道,“你可以滾了?!?/p>
“好吧,歡迎隨時光顧?!睖\羽茗晨掃過琴酒的唇,是未被親過的冷淡,戀戀不舍的說。
淺羽茗晨一走,琴酒迅速整理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打開客廳里的電視。
比照著節(jié)目進(jìn)展是否和記憶里的一樣。
還有幾分鐘后,伏特加的來電。
在多次回溯中,琴酒都會盡可能增加與外界相通的事物,而不是困于一個房間中。對此,淺羽茗晨樂見其成,因?yàn)闉榱擞^察,琴酒會主動延長親吻時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