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積極扮演死人的白歲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道目光。
他緩緩扭頭。
與幾十米開外的流光對上視線。
流光:“……”
看來就是這人鬧出的動靜。
終于看見隊友,白歲高興地連忙在地上以烏龜姿勢轉(zhuǎn)了個身,對著流光揮手打招呼。
流光沒理他,自顧自盯著那些異種。
好在,異種們沒有逗留多久就開始拖著同伴的尸體離開。
趁著異種們沒注意這邊,白歲爬起身,小心翼翼地朝難得的小伙伴跑去,不一會兒,他就蹲到了流光的身邊。
“你好啊,你也要跟蹤它們嗎?”
流光還是不理他。
白歲也沒氣餒,這幾天他在學(xué)校里已經(jīng)鍛煉出來了,其他時候還好,特別是在班上都沒人愿意理他。
沒人理自己,問題大嗎?
問題不大。
既然對方不愿意搭理自己,那就算了。
本來還以為會交上一個好隊友呢,真遺憾。
白歲這么想著,也不再繼續(xù)與流光搭話。
他盯著異種離去的方向,卡著距離起身準備跟上它們。
而在他動的同時,旁邊的流光也動了。
流光有些驚訝,這人竟然知道異種的警惕距離。
要知道,他可是今天連續(xù)打了三場才試探出來的。
這種異種很難說,松散時連敵人的槍都快爆頭了它們才發(fā)現(xiàn),警惕時兩百米開外的風吹草動都能引得他們緊張起來。
而當下這些異種忙著將同伴的尸體搬回去,處于松散與警惕相間的模糊狀態(tài),這種時候,跟在一百八十米左右是最合適的。
既不會因為距離太遠而跟丟,也不會觸到它們的警戒線。
在這個模擬戰(zhàn)場,跟蹤異種是個很不容易的任務(wù)。
這里風沙滿天飛,一不留神就會失去異種的蹤跡。
白歲率先跑出去,流光緊隨其后。
他盯著白歲的背影,心想也許只是巧合。
半個小時左右,那些異種停在一棟高大的廢棄建筑物前。
與流光想的差不多,營地的異種果然不少,光是目測就有十五只左右,這種數(shù)量,如果正面對沖,不死也要重傷。
要完成摧毀任務(wù),就得想辦法將這些異種全部殺光。
他現(xiàn)在手里最有用的武器就是那兩顆小炸彈。
那么他該怎么做,才能最大化使用好自己手里的兩顆小炸彈呢?
最理想的狀態(tài),是他將炸彈埋起來,趁異種們聚集時直接引爆,那樣能最大化傷到異種們,畢竟這些異種的皮太厚,要殺他們得從腹部入手。
這其中的關(guān)鍵是如何將這些異種全部聚集起來。
流光手里還有能吸引異種的香料,不過他的香料沒有多少,頂多能吸引五到六只。
要尋找更多的香料才行。
流光的視線慢慢轉(zhuǎn)移到不遠處同樣做埋伏狀的白歲身上。
這個人,也許可以和他合作。
觀戰(zhàn)的人們只見一直安靜的流光忽然主動向白歲靠攏,并且擺出表示合作的手勢。
有人立即露出詫異的神色。
“怎么回事?我還是頭次見流光大佬主動找人合作?!?/p>
“這有什么的,肯定是流光有計劃需要這個路人幫忙,雖然系統(tǒng)分配了兩顆高爆傷炸彈,但是摧毀異種營這個任務(wù)也確實難,尋求合作無可厚非?!?/p>
畫面里只顯示流光個人的信息,觀眾們并不知道其他訓(xùn)練者都是誰,除非是那種名氣在外,個人風格極其鮮明的大佬,不然他們都統(tǒng)一叫路人。
說起個人風格,流光的個人風格就很突出。
首先,他一開訓(xùn)練必然外放畫面。其次,他是只孤狼,不喜歡和人合作,與人交往十分冷漠。而且他行事謹慎,通身一種于寂靜中抹殺敵人的特殊氣質(zhì),喜歡蹲守,打偷襲戰(zhàn),能不正面剛就不正面剛。
可以說,如果不是形勢所逼,他是完全不想與人交流。
與所有感到驚訝的觀眾一樣,白歲也覺得新奇。
這個人真奇怪啊,自己先前找他搭話的時候他理不都不理,現(xiàn)在竟然主動上門來,還要合作?
難道自己是那種性格很好的人嗎?
巧了,白歲還真是。
這人只是之前不搭理他而已,這種小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不過巴巴地湊上去也太沒臉了。
于是,面對流光的橄欖枝,白歲說:“我要先知道你的任務(wù)再決定和不和你搭伙。”
流光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白歲。
對方的坦誠令白歲舒暢許多。
他也沒瞞對方,“不太巧,我倆任務(wù)好像撞了?!?/p>
摧毀營地要求殺掉所有異種,而白歲的任務(wù)是要求活捉一只,兩者矛盾。
流光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先幫我,我再幫你。”
他的音色很好聽,像是山間清澈的冷泉,干凈又悅耳。
認真的人,白歲很欣賞。
面前的人氣質(zhì)沉穩(wěn)孤冷,說起話來毫不含糊,這樣一看就靠譜的人值得合作。
可是,這個靠譜的人是怎么平靜地說出我去埋炸彈,你幫我將異種全部吸引過去的?
“我會控制好爆炸的時間,盡量不會傷到你?!绷鞴獬兄Z道。
“你必須要親自埋炸彈嗎?”
“嗯,這樣它們才算死在我手上。”
原來是這樣,白歲明白了。
流光將自己設(shè)想的計劃全盤托出,還把可能會發(fā)生的意外和危險都毫無保留地分析了出來。
白歲聽完十分滿意,這個合作對象果然靠譜。
雖然有會被異種撲倒撕碎、被炸彈誤傷送命兩個大概率危險事件發(fā)生的可能,但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要問為什么。
表面上他是被流光的真誠打動,其實是他覺得刺激好玩。
光是想想被異種追殺的景象,他就激動。
這種不平等合作,正常人都不會答應(yīng)。流光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對方最終能答應(yīng)他感覺還挺意外。
他本來還想再補兩句這次合作的危險性,在看清對方眼里壓都壓不住的躍躍欲試,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
流光欲言又止。
白歲雙眸發(fā)亮地注視著他,仿佛耐心滿滿,滿臉都是有什么危險都無所謂,你盡管告訴我,我都不帶怕的。
白歲不知道,他這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從某個層面來看也很像那種俺就喜歡找死,閣下不必再勸。
“沒什么。”
流光同學(xué)默默將如果你這局失敗了我下局再幫你這話吞回肚子里。
畢竟這人看起來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會回報他。